“哦......哦。”曲归年反应了一下,才意识到顾柏寒的?意思。
顾柏寒的?手上沾了一些粉，确实不太方便挽袖子。
曲归年不知为什么有些不自然，他伸出手,触上顾柏寒的?袖扣。
顾柏寒的?手和他的?性格并不相同,干燥温热,反而曲归年的手要凉一些。
曲归年伸手的?动作有些滞涩,他努力克服了一下自己心里的?不自然的感觉。
顾柏寒沉默地低着头。在温凉细腻的玉白手指触上来的时候,他的?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。
空气一时间安静下来。
顾柏寒的?袖扣有些紧，曲归年一次没有解开。曲归年不由尴尬,一丝薄红从玉颈升上来。在与袖扣斗争的?时候,曲归年不自觉地靠近了顾柏寒，身体几乎与他的?手臂贴在了一起。
顾柏寒垂着眸,盯着曲归年颤动的长睫和带了几分?薄红的玉白耳垂，凑近几分?,能闻到发间若有若无的?淡香。
顾柏寒的?眼中神色不明，喉结滚了滚。
下一秒，他移开了视线。
“还没好么？”带着沙哑的?声音从头上响起,由于贴得很近，曲归年感受到顾柏寒说话时胸腔的?震动。
“马上就好了。”曲归年因为尴尬有些心急,顾柏寒没有再说话。
曲归年终于解开了顾柏寒的?袖扣,帮他将袖子卷了上去。
顾柏寒看上去气质像一个精英知识分?子，但?是力量和体格都强得出奇。
卷袖子的?时候，一点点地露出线条均匀的?肌肉。曲归年时不时会碰到顾柏寒的?手臂。顾柏寒手臂的?肌肉渐渐绷紧,呼吸好像也重了一些。曲归年觉得这有些像蓄势待发?的?猎豹绷起肌肉的?样子。
曲归年把这不靠谱的想法从脑中赶了出去,心无杂念地帮他挽好了另一只袖子。
“好了。”曲归年又帮他抻抻平袖口，之后又到了面盆前面想要和他一起搓元宵。
温热的体温骤然离开，顾柏寒垂下了眸。
“水开了。”顾柏寒没有再和曲归年一起搓元宵,而是从橱柜中取出了一袋未开封的?红糖，剪开之后加进锅中沸腾的水里，“我来煮汤。”
“好。”曲归年认真搓着元宵，“元宵很快就能搓好。”
红糖水熬到沸腾，顾柏寒又从橱柜中找到一个小盒子，里面是一小袋桂花干。顾柏寒加了几颗到沸腾的糖水中。
曲归年很快就搓好了元宵，顾柏寒把它们下到锅中。元宵很快就浮了上来，几分?钟后，顾柏寒关了火。
顾柏寒盛了两碗，端进了屋中。给曲归年的那碗要更多些。
曲归年坐在厅里的?餐桌前，等顾柏寒去厨房取出勺子。
顾柏寒从橱柜拿了一个新勺子，细细地冲洗干净，放到曲归年面前的?碗里。
“家里没有新碗，委屈你了。”顾柏寒落座后，看着曲归年说。
“没关系的?，”曲归年赶紧说，“顾老师今天请我吃夜宵，已经很满足了。”
落地灯橘黄的?光在黑暗中笼罩在两人周围，给四周添上一份朦胧的色彩。
热气从青纹白瓷碗中缓缓升起，消散的空中。
在这样的环境下，连顾柏寒看上去都温柔了几分?。
曲归年饿得有些忍不住，先舀起一个元宵，吹了吹热气，咬了一口。
顾柏寒拿着勺子，就这么看着他。
“你在里面放了桂花吗？”曲归年惊喜地问。
“嗯。”
“你好像是A市人？”曲归年又意识到糖水元宵好像也并不是A市的?饮食习惯，“A市人也会这么煮元宵吗？”
“不会。”顾柏寒定定地看着他，声音带了几分?沙哑，“只是我从前认识的?一个人喜欢罢了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曲归年没有再问下去，认真地吃起了东西。
顾柏寒也低头吃了起来。
两人吃饭都几乎没有声音。一时间屋中一片寂静，只有糖水的热气悠悠地飘散在空中。
曲归年吃完的?时候，发?现顾柏寒早已吃好，目光凝在他身上，在等他。
“我吃好了，”这一顿夜宵质量非常高，清甜的?热汤、软而弹的元宵，都给人一种幸福感，曲归年很认真地感谢了一下顾柏寒，“谢谢顾老师的?款待，吃得很开心。”
“不用。”顾柏寒望着他，“你开心就好。”
顾柏寒起身，收起两人的?碗勺：“你休息一下，一会儿送你回去。”
曲归年就要站起来：“我来吧。”
“不用。”顾柏寒的?手搭在他的?肩膀上，虚虚地将他按回了座位，“你不熟悉它们摆放的位置。”
这是一个问题，每人的厨房都有自己的?习惯，尤其像顾柏寒这么一丝不苟的?人，可能更有一些自己的?要求和忌讳，万一帮倒忙就不好了。
再加上暖暖的?热甜汤下肚后，曲归年身心放松，倦意慢慢涌了上来，曲归年就顺着顾柏寒的?手坐了下来。
其实他根本也不需要顾柏寒送他，但?自己先走，留顾柏寒一个人洗碗刷锅又不是很好。曲归年就坐在这里等了起来。
坐了片刻，在安静的?氛围和厨房的水声和轻微碗碟碰撞声中，曲归年终于忍不住倦意，手臂撑在桌上拄着头，闭上了眼睛。
又不知过了多久，曲归年终于撑不住，趴在了桌上沉沉睡了过去。
顾柏寒收拾完厨房出来的时候，曲归年已经静静地睡了过去。
顾柏寒的?脚步突然放缓了，一步步地走到曲归年的身边，凝视着他的?玉一般的侧脸，站了一会儿。
片刻后，顾柏寒似乎是突然回神，弯腰凑近他的?耳边，压低声音唤了一声：“归年？”
曲归年依然静静地睡着。
顾柏寒眼神暗了暗，喉结滚了一下。
下一瞬，手臂小心地从曲归年的膝弯下抄过，稳稳地一把将他打横抱起，走进了屋里。
作者有话要说：大家除夕快乐呀！新的一年里学业有成，工作顺利，开开心心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