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静卧不可乱动,不可贪凉,不可碰凉水,不可食生冷食物……”萧璟泫嘱咐着。
季相思把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一样,末了嘟囔一句:”女子家怎如此麻烦。”
萧璟泫扯过一侧被子,压在她的腹部:“夏热也该保暖,等疼缓一些就起来用早饭。”
“哦。”季相思乖巧的躺的,双手压在肚上。
“小将军,小将军……”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,一名将士冲了进来道,“小将军,太子殿下派人来了。”
季相思掀被而起,腹部一阵剧痛,她轻皱一下眉面不改色的穿上鞋,大踏步的往外走,走到门口猛然回头看向萧璟泫:“我是真的疼。”
萧璟泫无奈低笑,这种时候居然解释她腹痛是否真的。
季相思来到前厅,果然有俩个青衫男子站在厅中,见到她恭敬的行礼:“小将军。”
“坐,看茶。”季相思挥挥手。
她晓得太子早晚知道恒王离宫的事,只是不明白竟让人寻过来。
查探恒王病情如何?
季相思此时很沉稳老练,神色严肃:“太子殿下派俩位来,不知有何吩咐?”
其中一个道:“太子殿下说恒王离宫他不知,心中甚是责备自己,特让我们送来药材补品,望殿下出来散散心,得以大病痊愈。”
季相思摩挲着手指,且不说恒王离宫是故意隐瞒,他太子殿下不生气反而自行责备,还命人送来药材,希望身中剧毒不治之身的恒王大病痊愈。
太子殿下真是个妙人!
“在这替恒王殿下谢过太子殿下。”季相思道谢。
另一人道:“我等希望见恒王殿下一面。”
季相思勾唇,来了。
不过她肯定是拒绝:“恒王殿下身子不易见风,需静养,更要少见人,怕是让俩位失望了。”
俩人眼神在空中交汇,其中一人又道:“小将军不要为难我们,太子殿下吩咐的不敢不从,我们还要回去复命。”
季相思冷下声音:“我要说不呢?你们当如何?”
“那只好回去禀明太子殿下。”那人也硬起了语气。
眼看逐渐白热化,气氛剑拔弩张,下一秒,季相思灿然一笑:“既是太子殿下对恒王的一片关怀,我又怎好阻拦呢,不过恒王殿下身弱,需要准备一番才能让你们见。”
那人一愣,他们总不好说因为太子想见便让恒王冒风险,于是同意了,坐在椅上等,直至恒王贴身侍女来禀,季相思才领人过去。
恒王病弱多年,别说装,卧床憔悴就是他的本能,只见他拿着帕子轻咳:“多谢皇兄挂怀……咳咳咳……”
比季相思第一次见到恒王的时候还夸张,咳得就差吐血了。
季相思心里好笑,恒王多正经一人,最近跟着他们厮混,学坏了不少。
那俩人眸光闪了闪,瞧不出毛病,说了太子殿下如何如何关怀恒王后便要离开。
季相思送那俩人到面前,忽的一人转身道:“平阳侯府前几日被人抛尸门前,小将军可否知道?”
季相思心里咯噔一下,他问这个作甚,眼珠子一转故作愤怒道:“光天化日,朗朗乾坤,侯府门前抛尸真是胆大妄为,抛尸者抓到了没?”
她压根没有回答知不知道此事。
“抛尸者倒未寻到,只是那尸体与小将军颇有几分渊源。”
“哦?”季相思努力瞪圆眼睛疑惑的望着他。
那人盯着她,观察她脸上的神色:“小将军在途中遭人陷害,就是那人所为。”
“竟然死了!”季相思不可置信,就差拍大腿表示自己的惊讶,“这是何人所为?这人平日里定然作恶多端,被仇家追杀了,哼,居然让人抢先一步,若我抓到他哪那么容易让他早死,必然好好折磨一番。”
她痛心疾首,恨不能报仇雪耻。
丝毫不提最后尸体被抛之平阳侯府门前,季相思就是有把话绕开,牵着别人鼻子走的本事。
那人见她装傻充愣,也问不出几句话,恰好走到门前,便离开了。
人走后她忙不跌停的冲回恒王屋子,十分好奇恒王原本已恢复正常的脸色是如何变得惨白的。
没成想刚进去,恒王就对着镜子洗脸,她蹲在一边盯着恢复正常神色的恒王:“你抹了脂粉?”
“嗯,”恒王笑着颔首,“这还是序川想出来的。”
萧璟泫和陈序川走进来,陈序川的两颊被她自己摸着红通通的胭脂,季相思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,陈序川抛了个媚眼:“我美吗?”
“美……”季相思想追人揍一顿。
她刚跳起来,一只胳膊横出来拦住她:“不可乱动。”
季相思心里一暖,面色一红立在原地不动,和太子拍来的俩人周旋间,她肚子竟然不疼了。
不过有人关心提醒的感觉真好。
她扭扭捏捏成小媳妇样。
陈序川是找庄子里一个小姑娘要来的脂粉,恒王病弱她身边的婢子向来不用胭脂水粉,是以没有这些东西。
一个婢女端来干净的水给陈序川净面。
恒王拿热巾擦脸:“太子对我很不放心。”
季相思沉吟道:“他这次派人来不光为着你……”
众人目光看过去。
她又道:“刚刚那人提起抛尸平阳侯府门前一事,还说了那人醉红楼陷害我一事,我怀疑太子以为是我做的,莫非指使陷害我的元凶就是平阳侯府的人?”
“平阳侯府要坏你名声做什么?”陈序川问。
这的确令人不解,要说派人直接来暗杀季相思,他们倒能理解一二。
“徐淑妃想将平阳郡主嫁给我,但郡主对我不冷不热的……”季相思勾唇一笑,小小年纪自带一派风流,只是讥诮更多。
陈序川嘟囔:“坏了你名声还怎么把郡主嫁给你,他们这不是自相矛盾?”
“不冷不热……平阳郡主不想嫁给你。”萧璟泫一语成谶。
陈序川恍然大悟:“所以指派的人很可能是平阳郡主。”
他转念一想:“那抛尸的会是谁?要说也该我们抛,他们自己总不可能扔自家门前,难道徐淑妃要给平阳郡主一个教训?”
“不见得,既是徐淑妃做的太子必然知道,可太子却来试探我们。”恒王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