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仲显与季相思走的很快,御林的旗帜鲜明,随着大风迎舞,在空中猎猎作响。
远远的就听见马匹那边传来怒斥声,再走近点,声音更加清晰:“我说要骑你就得给我骑,这马是不是我爹营中的?既是我爹营中我有何不能骑的。”
季相思一下就听出这声音的主人,不是袁宇又是谁。
袁宇气的跳脚,大骂眼前岿然不动的青年,那青年抱拳躬身,生生挨了他两脚:“马匹除有要务或练兵布阵不得动用,大少爷若想骑马就牵府里的马到马场。”
“老子今天还就要骑这军马!”袁宇蛮横的要打开马厩的门。
青年一步当先站在门前:“公子如若执意要进去,就请杀了末将。”
“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?”袁宇青筋暴起,满面狰狞,眼神阴鸷如同淬了毒。
青年不再说话,抱着就算死也不放过的气势,挡住袁宇的去路。
袁宇其实也只敢说说,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,他哪敢草芥人命,还是军中有官职的将士。
“好,很好,沈青林,你今天不让我好过,千万别让我逮着你的错处,不然我绝不放过你。”袁宇狠踹沈青林一脚,气冲冲的调头要走。
转身就撞见并排站着的孟仲显和季相思。
“袁世侄火气很旺啊,用不用配两副药拜拜火。”孟仲显的声线降低,透着一丝冷意。
沈青林上前:“末将沈青林拜见孟将军。”
孟仲显抬手示意他起来,径直走向袁宇:“军马都是要用在战场上的,袁世侄这般岂不是乱了军纪。”
袁宇恨恨的咬牙不说话。
他的眼神恰巧与季相思对视上,季相思似笑非笑,好整以暇的看戏。
孟仲显绕着袁宇走了一圈:“军中不是玩儿的地方,世侄还是去别处玩的好。”
袁宇怒火中烧,他昨日席上吃了季相思的亏,今日想来军中骑军马发泄发泄,家养的马哪有军马烈来的痛快,偏以前跟着他爹的小将犯错革了职,换上个油盐不进不懂讨好他的沈青林。
他在军中无法无天惯了的,袁将军要罚他有祖母护着,也无他法。
当下便忍不下这口气,他指着季相思道:“他不也进军中来玩吗?”
莫名被点名的季相思很无奈,其实袁宇说的没错,现在的她来军营中,只有玩这个说法。
孟仲显一顿,回头看看不为所动的季相思,又看向袁宇:“世侄要和她比?”
季相思嘴角抽搐,老孟也忒不厚道了,这是要借她的手给自家女婿报仇啊!
没错,沈青林就是孟仲显的乘龙快婿,一路上孟将军可没少夸这兄弟。
只是袁将军好歹是个不错的人,不看僧面看佛面,这样趁人家老爹不在就欺负儿子真的好么。
孟仲显的话刺到袁宇阴痛处,席上季相思策论后众人的眼神映在他的脑海中,他阴测测的盯着季相思:“怎么就不能和她比了!”
季相思面上不为所动,其实要打也行,刚好可以活动活动筋骨,她已经很久没有动手打人了,只是这对手太弱,她怕没有成就感。
要是别人她肯定不着孟仲显的道,但打袁宇没事,袁将军光明磊落,何况是袁宇自己找上门来的,所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,袁将军深明大义想来不会怪罪于她。
“你确定要和我比?”季相思语气淡淡的,十分嚣张,根本不把袁宇放在眼里。
袁宇脸色阴沉的滴水:“就你!”
季相思递给孟仲显一个眼神,那样子就是,现在你满意了吧。
沈青林真是个耿直的人,完全没有幸灾乐祸要借季相思手为自己报仇,反而冲上来道:“军营重地,外来者不宜在内过招。”
孟仲显恨铁不成钢,拽过他:“我同意他们比试,也不许?”
沈青林默默无语的退到一边,将军的话还是要听的。
孟仲显把俩人带到比试场,袁宇指着一排兵器:“你挑一个。”
季相思玩味一笑,这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,她随意扫了一眼收回目光:“不用,兵器容易伤到人。”
“你怕了?”袁宇心里似痛快了些。
季相思朝天翻了个白眼,她深度怀疑袁宇脑袋被驴踢过,他以为她在边塞战场这么多年养尊处优的?她都是真枪实刀和蛮夷拼杀的。
一个随军过几年,其余都在盛京娇生惯养的贵公子,仗着会点三脚猫功夫就敢叫板,她今天就让他知道人世险恶。
“打你,不屑用兵器。”季相思十分嚣张邪气一笑。
袁宇冷笑:“哼,老子要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。”
季相思只扎稳脚步,对这个连耿世赟都不上的袁宇,她一招就能解决。
果然,这场比试还没开始就结束了,袁宇刚近身,季相思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人搡到地上,她禁锢住袁宇的手臂,袁宇疼得冷汗直冒。
“花儿是这样红的。”季相思甩开他的手站起身,沈青林扶起袁宇,袁宇站稳后恼怒的推开他。
孟仲显见热闹一下次就没了,他还未尽兴:“世侄,你小时候也是随过军的,我本以为你能接她三招的。”
“孟叔,你忘了来做什么的了?”季相思不满的提醒他,这老头焉儿坏,拿她做筏。
孟仲显知再挑拨下去季相思该恼了,他只好作罢,说两句不痛不痒的敲打敲打袁宇这小子,领着季相思和沈青林走了。
带季相思过来也不全是看沈青林,孟仲显自己也有事交代,他这个老丈人可不容易,为了宝贝闺女嫁的体面,十里红妆不必说,只是沈家家世平平,彩礼自然拿不丰厚,孟仲显打算自掏腰包,给女儿风风光光安排上。
沈青林一听固执道:“彩礼我尽所能给足孟大小姐体面。”
孟仲显见说不通,差点跳起来,尽量也拿不出娶侯府嫡女的彩礼啊!
他不是嫌弃女婿家世,是想着女儿一生就这一次,可不得风风光光的 。
高门低嫁,很多为了充面子抬空箱子,他爱女心切想填实,偏这乘龙快婿不配合。
他劝的口干舌燥差点仰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