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平阳侯府嫡小姐

阳光与翠绿交汇,一个个如同翡翠宝石般闪耀着光芒,桃花香气醉人,柳枝纤细轻盈,彩蝶丛中飞,鸳鸯水中戏。

私塾内书声琅琅,少年人朝气蓬勃。

季相思捻起飘落到书上的桃花瓣,粉嫩娇软,她哈气连天,一双黑亮的眸子在女子那边来回的打量。

这些女孩子皆衣着华贵,其中有几个颇有才女风范,淡绛纱衫,坐姿端正,雅致清丽,气韵动人。

待一节课毕了,陈夫子去休息,堂上剩下这些学子们。

只见一个清秀绝俗的少女缓缓朝季相思走来,那女子温柔婉约,约十二三岁,嫩黄色的衫子衬的她人比花娇,瞧着谦逊温柔。

季相思吃惊,她认识自己?

那少女走到身前,微微一福,笑的大方得体又温柔亲切:“季小公子。”

“你……识得我?”季相思问。

“我与小公子是初次见面,但久仰大名,如今更是一见如故。”少女笑意盈盈。

久仰大名?

久仰她不学无术吗?

陈序川被吵到,放下手中的书,眼珠子一转,笑的惹人疼爱:“徐家姐姐,没想到你仰慕我表兄,这份勇气当真可敬可佩!她可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,你才华横溢,仰慕她何处啊?”

季相思不满的瞪了陈序川一眼。

就不许有人仰慕她吗?

可她也好生好奇,又把目光望向那少女:“谢姑娘抬爱。”

“你仰慕她什么?”说话的少女长相娇美,嗓门很大,面上带着些微的嘲笑,“一个不学无术之人,还将夫子气成那样,这种人还来做什么学问,真是贻笑大方。”

“青鸾……不要乱说话。”少女摇头。

“我难道说的不对吗?这京中凡是有些学问的都知道她不敬读书圣贤。”夏青鸾道。

季相思眉头略皱,这要是在边塞她早就一鞭子抽上去了。

那夏青鸾是左丞相的女儿,嚣张跋扈,她听父亲说季家要不行了,便也无所顾忌,而她自诩才名,实在瞧不起这些只知喊打喊杀的莽夫。

“那都是小公子年幼,如今大了……”少女还要解释。

夏青鸾夺过话:“书仪,你替她解释什么。”

徐书仪讪讪一笑,要拽走夏青鸾,夏青鸾不屑的瞪着季相思:“书仪,你就是人太好,难道还怕她不成,现在太子殿下的母族可是你平阳侯府。”

季相思眸色一凌,陈序川领先一步:“夏小姐,慎言!”

“青鸾……”徐书仪目露惊骇。

夏青鸾也知说错了话,狠一跺脚跑了。

“呃……表哥,你没事吧。”陈序川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季相思的手肘。

他刚刚一瞬感到周围气压降低,他这位表哥眸中闪过一抹狠厉,毕竟是边塞营中待大的,尸山血海刀光剑影中混出来的人,他一刹那真把陈序川小心脏吓得突突跳。

偏那夏清鸾没看见。

就在他以为季相思心情不好不会回答他的时候,季相思语气幽幽的道:“徐书仪,平阳侯府嫡长女?”

“啊……是……”陈序川答。

季相思食指与大拇指之间的花瓣用力捻到一次起,娇嫩的淡粉变成了黑青色的小圆团。

她唇角勾起一抹邪气又古怪的笑,含着冷芒:“徐家可真是有意思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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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头落了山,将天边渲染的五彩斑斓,微风拂面,柔软的人昏昏欲睡。

陈序川说要带季相思去挑墨宝,陈夫人知道他又起了玩心也不说破,只道早点回来,还让他带季相思好好逛逛。

陈序川小小的身子爬上季相思的马车,靠坐在一旁呼出一口气:“借你的光,今天得以轻松跑出来。”

“以你的本事跑出来想也不难。”季相思似笑非笑。

“嘿嘿,那是。”陈序川傲娇的抬了抬下巴。

然后就是给季相思说着他那宝贝地有哪些好书,季相思听这小家伙眉飞色舞讲了半晌,得知他喜欢武林中打打杀杀。

季相思咋舌,真是难为他了,身在书香门第只能饱读诗书,哪能练就绝世神功逍遥江湖。

“若我能学成就偷溜着跑出去入军,等功成名就我爹娘便管不到我了,那时再归隐于江湖,每日高歌纵酒,写诗舞剑,好不快哉!”陈序川说的豪情万丈,仿佛他现在就是凯旋而归的大将军。

季相思斜眼望他,很敷衍:“那祝你成功!”

“你不应该……”忽的陈序川骨碌碌的大眼睛一亮,一拍脑袋,“我怎么把你忘了,你就会武功,而且听我爹说,你武功高强。”

“不敢当,不敢当。”季时越摆摆手。

陈序川激动的抱住季相思的胳膊:“你可以教我武功,我教你之乎者也啊。”

“我并不想学。”季相思抽回衣袖。

“别呀!”陈序川这小子心思十分活跃,当下跳下座椅跪到车内的毯子上,用力的磕了个响头,“师傅在上,请受徒儿一拜。”

季相思一把拎着他的领子要拽他起来,谁知这家伙拼命往下赖,身子就和软的一样,死活不起。

季相思一咬牙索性不拉了:“人家拜师都是挑黄道吉日,在众目睽睽之下递茶跪拜,你这算哪门子拜师?”

陈序川小脸一颓:“这事不能让我爹娘知道啊。”

“那免谈。”季相思撇过脸掀开帘子,马车已驶入一个巷子,天色渐渐黑下来,巷子很暗,马蹄在青石板砖上发出哒哒的声响。

不一会儿马儿一声长鸣。

到了!

陈序川不得不聋拉着小脑袋爬起来跳下马车,季相思紧随其后。

季相思抬眼望去,这是一处院子的后门,木门陈旧,台阶上还有青苔,明显少有人来。

“就是这。”陈序川说着上前敲门。

敲了大约六下,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,一个佝偻着背,满头华发的老人眯着眼看清人笑道:“陈公子来了,书又看完了?”

陈序川恭敬的作辑:“钟老伯。”

老年人颔首,又看向季相思,眼神瞥向陈序川:“这位是?”

“这位是我表兄,他看到了那些书,觉得甚好,想来讨几本。”陈序川退后一步,向钟老伯介绍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