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，精神分裂。”她说这句话的时候，没有嘲讽，也没有同情，只是人类最基本的语言反应。
阮居安不说话，看着她。
“你之前告诉过我你有精神分裂，你虽然是笑着说的，好像是在开玩笑，但是我相信那是真的，因为我妈也是精神分裂。”司思低着头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
“我们家的情况你大概也听说了一些，我妈陪着我爸创业，结果我爸事业有成就要跟我妈离婚，但是中间的情况很复杂，我只能说我妈没有对不起他。我爸每天在外面鬼混，每天醉醺醺的回家，身上的香水味儿每次都不同。我妈都忍下来了，坚持不离婚，每天还是会给他做饭，洗衣服，我们家有保姆，可我爸的生活起居我妈还是坚持自己来做。”
司思想到那些年母亲为沈伟善做的事情，都替她抱屈。
“我不知道我妈为什么一直这样坚持，我妈应该很爱我爸，可是后来我妈记性不好了，出门总是忘东忘西，睡眠也不好了。我经常看见她半夜起床，在厨房里拿着刀要做菜，或者坐在沙发上不停的织毛衣，我那时候还很小，我很怕，不知道她在干什么，直到有一天，我看见她把刀子刺向自己的大腿。”
司思垂在两边的手攒成拳，这段记忆是她从来不敢回忆的。
“这种事我也做过。”阮居安苦笑。
司思惊恐的看着他，“你自残？”
“是自杀。”阮居安还是笑。
司思没说话，她知道这种记忆还是不要让他回忆的好，对于精神分裂的人来说，每一次回忆痛苦都会恶性循环。
“沈司思，就像你说的，我没有别人看上去那么阳光，我的笑容也不过是为了掩饰我心里的阴暗罢了。”阮居安终于说了实话。
“没关系，精神分裂是可以治好的。”司思安慰他。
“治好的人多还是死亡的人多？”他反问她。
“阮居安，我妈虽然去世了，但是她是因为车祸，不是因为精神分裂，你不要担心。”
“我没事了，我们去图书馆吧。”
阮居安拉起地上的司思，笑容像是春风和煦，带着湖水涟漪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，而这些都是精神分裂最基本的表现。
“好。”司思答应道。
“以后走路看路，不管在哪都要看路，墨大占地面积太大了，所以校园里是允许用自行车代步的，每年都会有人因为低头走路受伤进医院。”阮居安耐心的解释道。
“我记住了。”司思虚心接受批评。
阮居安也不再啰嗦，跟司思又回了图书馆。
工作人员看见他，担心的问道：“去医院看过了吗？大夫怎么说？医药费我来出。”
阮居安声线温润：“真的没事，小伤口而已，医疗费就不用了，快去工作吧。”
工作人员心里很忐忑。
“你看我都能回来继续工作，真的没事。”
阮居安在阳光的时候，真的能温暖全世界，他的笑容温暖，声音极具亲和力，没有一点架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