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8、第 58 章

时崇山的出?逃让时老?太太大为震怒。

她再也维持不出?之前的从?容,一面每天逼着时彦秋不要再躲在屋子里滚去上班,一面不断地邀请以往认识的客人来家中?,希望能从?中?获得一些什?么?资源。

时老?太太毕竟年事已高,很多人都尊重她,她有邀请,自然是会来的。

但能帮上忙的很少。

尤其是时老?太太说着说着,便故态复萌,对外人一个劲地咒骂自己跑到国?外的小儿子,到后面甚至正事说得少,抱怨说得多。

她言辞尖酸,带着她那个年纪独有的、说出?口便让人觉得像被针刺了掌心般疼痛的话术,骂起?小儿子来,滔滔不绝。

大多数客人都是静静地听一会儿就离开,但也有不爱惯着她的。

赵淑琼是赵家的大女儿,自从?看到时笛变得越来越好?了之后,她就在心底暗暗觉得,她跟时笛的情况其实很像。

他们家也有两个女儿,父母更偏宠小的那个。

只是不同的是,赵暖是她的亲妹妹,而时安沁一开始只是义女。

赵淑琼从?小就受尽了赵暖的欺负。赵暖攀上时安沁之后有了小姐妹团体,更是对她这个姐姐不是鼻子不是眼。

还好?赵淑琼还有个亲哥哥,比父母拎得清事。

有些大事,他交给赵淑琼去办,对于赵暖,就只是给钱。

今天赵淑琼代替她妈来时家做客,也是她哥哥安排的。

赵淑琼坐在沙发上,看着时老?太太唾沫横飞的样子。

老?太太喝了口茶,又接着说:“像你们这个年纪的,就是容易不知好?歹。我们家大孙女,跟你年纪差不多。以前多乖巧啊,在家又会腌酸菜,又是名校毕业,多能干。现在呢,好?像不把家里人放在眼里了!”

“你说说,一个没有家人的人,在社会上怎么?立足?时笛她要是没有家人给她撑场面,你以为她嫁到外面,能有好?日子过啊?”

赵淑琼笑了一下:“老?太太,您很精于盘算。”

时老?太太摆了摆手:“人活在世上,就是得考虑点?事情,不能像他们一样没头没尾地乱撞!”

赵淑琼又接着说道:“可您算计来算计去,什?么?都没有得到啊。最孝顺的大孙女不再认你们,最听话的小儿子躲到国?外把你们当成瘟疫一样避着。您现在的儿媳是半路爬床上位,身?边的孙女也是认的义女……您现在真正血脉上的家人又有谁呢?哦,一个把家产败光的儿子罢了。”

老?太太嘴唇子颤抖了一下,还没反应过来,这个来她家做客的乳臭未干的小丫头,竟然把她嘲讽了一遍。

而且……赵淑琼说的字字句句,都是她最听不得的话。

算计了一辈子,算到最后,一无所有。

赵淑琼对于这种长辈脸上即将想骂人的表情很敏感。

她说完之后,立刻站了起?来,在时老?太太开口发飙之前,先道了别,走出?时家。

赵淑琼一阵神清气爽。

从?那天赵暖哭着回?来,跟父母抱怨说时笛骂她是一条狗的时候,赵淑琼就对这个素未蒙面的时笛很有好?感了。

她觉得,她也能像时笛一样。

再说了,她比时笛还是境况要好?一些,至少有个哥哥跟她一条心。

赵淑琼拨了个电话:“喂,哥。按你说的做了,时家估计气得不会再跟我们联系了。嗯,省掉一个大麻烦。”

-

时家的日子越过越紧。

还债的压力让时彦秋头疼欲裂,其实也不至于这么?快就到山穷水尽的地步,但是之前的钱都放在项目上,要弄出?来还债伤透了脑筋。

时彦秋一面要跟银行周旋,再放宽还款日期,一面又要想办法去跟合作方交涉,每天都精疲力竭。

他接手时,公司就是一个完成起?步、欣欣向荣的状态,这么?多年以来,也一直是在做着熟门熟路的家族企业,时彦秋从?没有为工作的事费过这么?多神。突然来了这么?一下,他脑袋根本转不过来。

同时,时彦秋心里憋屈不已,其实他们家的产品都没什?么?问题,只不过是出?了一次纰漏,出?了一次丑闻,怎么?就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?

工作上的难处加上他心里的不忿,让时彦秋每天都痛苦不已,酒越喝越多。

他被老?娘驱赶着在外面奔波挣钱,回?家后看到宋华娟在那儿侍弄花朵、穿金戴银,登时气就上来了。

指着宋华娟的鼻子怒骂,以后再也不准她买任何首饰,甚至不允许添置新衣。

宋华娟本就已经?没有什?么?社交,每天也就打扮打扮消磨时间,时彦秋这么?一说,她仿佛天都要塌下来,当即大哭大闹。

时彦秋晚上做梦时,梦里都是宋华娟的哭闹声,指着这个珠宝缠着他要买,指着那个首饰硬是要戴,梦里她那张已经?不再年轻的脸上满脸是泪,浮肿起?来像青面獠牙的恶鬼。

时彦秋又害怕又不耐烦,怎么?挣脱都挣脱不了的时候,一晃眼突然看见不远处,他的前妻一身?白?裙站在花丛之中?,言笑晏晏,几个贵妇正围着她攀谈,那一处阳光晴好?,花香氤氲,将人的面目衬得美而朦胧。

时彦秋心中?一喜,连忙朝着前妻的方向走去,想要叫前妻拉自己一把,好?甩脱身?后啼哭不止的恶鬼。

可他无论怎么?绕路靠近,也始终被灌木挡着路,怎么?喊前妻的小名,她也听不见。

时彦秋焦急得额头汗都冒了出?来,总算,前妻在花丛中?回?看了他一眼,接着又挪开目光,仿佛看到一阵不相识的空气。

时彦秋突然懵了。

他在梦里想起?来,他已经?背叛了前妻,娶了身?后的恶鬼,他还随意处置了前妻的结婚项链,他和前妻共同的女儿,把那项链剪碎了拍在恶鬼的脸上,仿佛宣告他和前妻的婚姻彻底消亡。

难怪前妻会不认识他。

是他自作自受了。

噩梦醒转,时彦秋一转头,又看见枕边宋华娟那张面皮耷拉下来的脸,吓得转身?就吐。

他呕吐不止,天旋地转,大半夜被送进了医院。

检查结果出?来,是脊髓炎引发的急性眩晕症。

眩晕症就是躺在床上什?么?也不干,都会觉得脑袋晕得不行,时彦秋反应算严重的,吐得胃里酸水都快不剩。

但眩晕症只是表症,真正麻烦的是他脊柱上的问题,还得开刀。

医生?说了,这个手术不难,风险是有的,但是一般人术后都没什?么?问题,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。

时彦秋本来吓得半死,闻言也就宽了心,安心地躺在病床上吃吃喝喝,反倒以生?病为借口,干脆不管公司的事了,好?像要是他不管,这事儿就能赖过去似的。

其实,时彦秋想的也没错。

以前他但凡有什?么?不想干的,就直接赖,到最后不管是他妈还是他弟弟,总会有人帮他收拾烂摊子。

但是这次不会再有人帮他了。

时老?太太被打击得颓靡不振,宋华娟一直就是个没主意的,时安沁决定?自救。

她也没有什?么?别的办法。

以前,时安沁都是靠吸别人气运获得成功的,后来吸不到了,她也尝试过很多其它的努力,可就凭她漆黑一团的气运,那些努力最终都只能打了水漂。

时安沁觉得这怪不了她。

她努力过了,可运气不好?,怎能怪她?

既然自己努力的路子走不通,时安沁也不想再在这个方面折腾了。

她还是打算重新开始想办法,吸取别人的气运。

她周围现在都没有气运优质的女性,时安沁就打起?了其他的主意。

时彦秋现在每天在医院病房吃香喝辣,他还要求住高级病房,几千块钱一晚,像在住高级酒店。

时安沁看在眼中?,心里就生?起?一种不忿。

凭什?么?别人都在焦头烂额,这个把所有问题搞出?来的人却好?像万事大吉?

他时彦秋命就这么?好??

命好??

时安沁心中?动了动。

她心底那个许久未曾出?现过的声音,似乎能实时感应到她的想法,再次出?现:“我得警告你,你的金手指跟你的海王属性有冲突,所以只能吸取同性的气运,你吸不到男性的气运的。”

“凭什?么??”时安沁咬牙切齿,她本就不是什?么?柔弱的性格,此?刻为了争抢嘴边的那一两口肉,更加凶狠,“规矩是死的,人是活的,别以为我不知道,我每次吸取的气运,不也被你们抽成了一部分,来供养你们吗?只要我能吸到气运,你管我吸的是谁的!”

时安沁不再理会那个声音,出?门买了一篮子水果,去看望时彦秋。

在时彦秋的床边,她近乎恶毒地盯着他,然后仔细回?忆自己之前吸取时笛气运时的感觉,再次使用?了金手指。

有一种抽丝般的感觉,从?时安沁的掌心传出?。

时安沁一阵兴奋,成了,她成功了,果然,她不应该被拘泥在那个鬼声音定?下的条条框框里,只要她想,她就可以做到!

她生?下来就跟寻常的人不同,本就是不甘于平凡的,凭什?么?时笛那种什?么?超能力都没有的人还能过得这么?好?,而她却反而越来越差?

时安沁再次看了眼浑然不知自己的气运被抽走的时彦秋,强忍住喜色,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。

她在心底呼唤那个声音,要求对方赶紧把自己刚刚吸取到的气运变现,首先要修复她曾经?的外貌。

脑海中?静默了半晌,那个声音说:“不行,你吸来的这个气运,根本用?不了。”

“……你说什?么??”时安沁怔怔问。

“听不懂吗?这就好?像,你拿了型号不匹配的电池来,强行要启动电器,怎么?可能启动得了!别做梦了。”

用?不了?!

那她不是白?忙了?

时安沁气愤不已,在心中?怒道:“那你把我吸来的气运还回?去,我根本用?不了!”

“不行,你既然都已经?上交了,那当然是由我们处置。”那个声音突然变成了重复的双人音,发出?了享受的桀桀怪笑声,仿佛在吸收着什?么?很好?闻的气味,“不错,这个人的气运虽然不够强大,但是很丰盛,我们的能量又有新的补充了。”

时安沁狂怒不止,她根本用?不上气运,却反而便宜了这个不知道是什?么?东西的鬼!

没有人关心时彦秋。

他做完手术,却发现了高炎症反应,医生?给他用?上了各种药物,最后还是落下了偏瘫。

时彦秋依旧躺在病床上,这次却什?么?也动不了了。

医生?让他配合理疗,配合针灸,后续会再给他出?手术方案,尽全力给他医治好?,让他宽心。

转身?出?门,医生?们却忍不住讨论起?来。

“哪个病人的后遗症都没有他这么?严重的。”

“真是奇了怪了,这人好?像特别倒霉似的。”

时安沁躲在角落,听见医生?们走过时的讨论,手颤抖不止。

时彦秋已经?跟时笛断绝关系了,现在,时彦秋只是时安沁一个人的父亲。

如果时彦秋真的从?此?偏瘫,照顾他的责任,一定?是落在时安沁的身?上。

时安沁再一次感到了灭顶的恐惧。

以前,她吸取时笛母亲的气运,害得时笛母亲病重早亡。

现在,她吸取自己父亲的气运,害得从?小把她养大的父亲半身?不遂。

时安沁滑坐在地,这一次是真正的心如死灰。

没有人料理的时家企业很快破产被收购。

他们拿着仅剩的这点?钱,也撑不了多久。

很快,一家人就只能卖了大房子给时彦秋看病,生?活用?钱全靠以前打理留下的几支基金收益维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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