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楠之所以没忍住脾气发火，还有另一个原因。
这么大的事情，不可能是对接人员的临时沟通失误，跟其他艺人行程安排撞上。
更何况，真的撞上了，早就该说了。
非要拖到现在再说，这不是明摆着，先让ACE拒绝掉其他家，最后只剩水果台这一个选择，然后再反口？
这明显是给ACE设了个套，就等着人往里钻呢！
陈楠正是想清楚这一点，才更加没好气。
被称为“刘导”的人，像是滚刀肉，态度非常好，堪比淘宝客服，可就是不松口。
“刘导，冒昧问一句，那我们到底是跟谁撞档了？”
陈楠知道，对方不过是借口，可既然已经撕破脸皮，也就不用给脸了。
谁知，男人还真给了个名字，“是李真老师。”
陈楠愣了一下。
这倒是真的出乎意料了。
歌手圈出道二十年的大前辈李真，的确要在今年复出了，而且就是近期，有一些宣传消息。
没想到的是，李真时隔二十年的回归，居然也谈了水果台。
这事儿，刘导没必要撒谎。
陈楠没再继续跟刘导扯皮，挂了电话。
她现在的位置，去沈芊公寓比去公司更快，于是跟沈芊打了个电话，讲了下大概，“我现在开车去你家，十多分钟就能到，到了再细说。”
沈芊应了声，挂掉电话。
陈楠开车过来的路上，沈芊洗漱完，换了衣服。
一刻钟之后，陈楠到了。
晨光照进屋内，她看着眼前逆着光的素颜，心里不禁感叹一声：还真是老天爷赏饭吃的一张脸。
其实刚做沈芊经纪人的时候，陈楠也想过。
沈芊大可以换个活法。
即便不是陆召南，也可以是别的男人。
她有足够的资本做菟丝花，或者不是菟丝花，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，也不是不行。
但沈芊偏要亲力亲为，选最难走的那条路。
强（jiang，四声）得要死。
陈楠微微晃神，很快恢复如常，熟悉地换了鞋，走进去。
“喝什么，美式？”沈芊问。
陈楠，“我要喝手磨咖啡。”
沈芊知道她这会儿气性大，故意打岔，也没说什么，红唇轻轻一勾，递了瓶矿泉水过去。
陈楠看了眼那瓶贵妇矿泉水，“……”
行吧，也不是不可以。
反正贵妇即正义。
陈楠拧了瓶盖，冰箱冷藏的水温微凉，入口不会太冷，刚好够熄灭她的火气，缓了缓，她进入正题。
“我来的路上打听了一下，确实是李真，李真老公是台里的高层，没人敢得罪的那种，”陈楠顿了顿，继续说，“不过这事儿，应该还是有猫腻，听说李真现在的经纪人是她侄女，靠裙带关系的，但没什么本事，反而是她在蹭李真的资源。”
沈芊回忆了一下。
想起来李真的确是这个月回归，专辑发售日期是21号，ACE的回归日期是22号，前后只差一天。
李真老公又是台里的高层，水果台把档期给李真，这很正常，但问题在于，水果台现在的做法，是故意让ACE开天窗。
后天就是回归舞台，水果台临时撂挑子，ACE已经拒绝了其他卫视，现在来不及、也不可能再回头去找那几个卫视谈。
“我猜是不是李真侄女又犯蠢，打听了一下，李真前阵子接综艺也是，她侄女作为经纪人，搞了不少骚操作，不过因为李真的辈分在那儿，又加上她老公的关系，没人敢说什么。”陈楠说。
李真毕竟是圈内大前辈。
这些年一直很低调，虽然有背景，也从来不作妖，隐退了很久，前两年只上过《蒙面》这个综艺。
今年，是李真出道整整二十周年，所以李真也选了这个时间复出。
但她的复出，跟ACE这种偶像团体不同，属于复出了，大众都会去听一下她的歌，但并不会像死忠粉丝一样，去蹲守李真的每一场复出演出。
而且，现在这件事还有一个很麻烦的地方——
李真虽然流量不如ACE，但属于知名度很高的大前辈。
ACE连争都不能争，因为一旦传出去，都是ACE没理。
可要是不争，就只能吃这个闷亏。
“对了，你跟李真老师，最近有联系吗？”陈楠问，她其实心里还有另一种解决办法，但前提是要看李真和沈芊的关系。
“没怎么联系。”沈芊说。
自从沈芊出现在《蒙面》的第一场，就很受李真青睐。
李真作为嘉宾评审团的一员，从开始就不吝啬表达对沈芊歌声的喜爱，后来即便没有去录节目的时候，也给沈芊录过垫音。
所以陈楠一直以为，沈芊跟李真的关系很不错。
但事实上，沈芊跟李真不常联系。
李真这人性子比较淡，沈芊也差不多，两个人并没有什么腻腻歪歪的关系，当然，也没有什么矛盾。
只是普通的前后辈。
专业上互相欣赏，但没有太多私交。
陈楠听到这儿，脸色有点塌了，“我……还想着你要是跟李真老师关系好，这事儿还能商量商量。”
话说到这，陈楠像是忽然间想起了什么，脸色微微一僵，“等等，你在《蒙面》退赛的事儿，李真有没有说过什么？”
沈芊摇摇头，说没有。
陈楠心里咯噔一下。
李真在圈内辈分很老，虽然陈楠也当了七八年经纪人了，但跟李真是没什么交集的，事实上李真隐退多年，圈内现在活跃的人，跟她都不是太熟。
也就不太摸得清李真的性子。
陈楠现在顾虑的是，沈芊退赛的事情，在微博热搜上挂了一天，李真作为很欣赏沈芊的前辈，却没有任何表示……
这是觉得很惋惜、甚至有点不高兴呢？
还是说，李真在节目上，也不过就是随口说说欣赏沈芊，实际上也没当回事？
甚至于……李真也是个老狐狸？
陈楠想得越多，脸色也就越不好看。
她犯愁得很，结果沈芊在她发愁的时间里，优哉游哉地吃完了早饭，还顺便画了个淡妆。
陈楠：“……”
火烧眉毛了都，我家沈总心态真是好呢。
过了一会儿，她看见沈芊站起身，下意识问道，“你什么打算啊？现在这事儿可不好弄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