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楠对于具体吃什么，无可无不可。
中餐可，西餐也可。
火锅、涮肉或者麻辣烫都吃过，但唯独东南亚菜吃得少。
她也没怎么见过沈芊吃这些，有点好奇，“怎么突然想起来吃越南菜？我都没见你吃过越南菜。”
“虞薇推荐的。”
沈芊发动引擎，车很快从地下停车场开了出去。
越南菜餐厅的确是虞薇推荐的，还是预约制，每天下午六点开始营业，九点结束，很多菜都是限量的，所以要提前预约。
由于是工作日，人不多。
餐厅里没有包厢，但每个餐桌相隔距离比较大，而且有布局很精巧的挡板，类似于小隔间，私密性比较高。
陈楠之前只吃过一次越南菜，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。
而且她觉得，今晚沈芊来的重点，不像是吃饭的。
所以，便点了几道招牌菜，然后看向沈芊，“你要不要再加点什么？”
“不用了。”
陈楠点点头，把菜单还给服务生。
服务生是个看起来颇为清秀的小哥哥，点单的时候，一直在看沈芊，眼底有难以抑制的雀跃，但面上仍然很专业。
拿走菜单，小哥哥仍然在一步三回头。
这种高难度的走路方式，导致他差点撞到一个男客人身上。
“抱歉抱歉！”
服务生小哥哥反应过来，赶紧道歉。
被他撞到的男人，先是一怔，然后摆摆手，“没事，算了，下次注意点。”
不远处，陈楠看到那个被撞的男人，瞬间反应过来，看向沈芊，“那是王胜？你……”
还没说完后半句，陈楠就看见一个戴墨镜和口罩的女人走进来。
最近流感频发，大街上戴口罩的人不少，不过像这样同时戴着口罩和墨镜的人，倒是不多。
陈楠一下子认出来，低声问沈芊，“你怎么知道，王胜和乔希希约这儿了？”
“碰运气。”
陈楠：“……”
我信你个鬼。
“不过话说回来，这儿隔音倒是真挺好，”陈楠有点好笑又无奈道，“餐厅里这会儿本来就没几个人，安安静静的，都听不见人家说什么。”
沈芊勾了勾唇，“你又不当狗仔，管他们说什么。”
*
另一边。
私密性相当不错的隔间里，乔希希摘了口罩，但墨镜还戴着。
她跟王胜见面，不适合去彼此家里，这样万一被拍到，搞得两人仿佛在交往甚至同居，那就说不清楚了。
反而是这种有一定私密性的公共场合，即便被拍到也没什么，方便解释。
而且她现在半红不红的，被拍到疑似恋情，还能炒作一下热度，就当免费营销了。
王胜看着对面的女人，距离上次见面，已经隔了一周没见过面。
他之前以为，自己那么做，是对乔希希的保护。
可程依然“黑照”时间之后，乔希希跟他断了一周的联系，王胜起初担心，乔希希是不是被牵连了？
毕竟，这个圈子复杂，她还是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。
结果并没有。
乔希希微博还在照常营业，还会发各种美美的照片，只是跟他断了联系而已。
直到一周后的今天，乔希希才再约他出来。
王胜心里，已经隐隐觉得有哪儿不对了。
但他不愿意把乔希希往那个方向想，这是他喜欢了很多年的女孩，虽然身边兄弟骂过他“傻逼”。
也有不少人说过，他就是女神的舔狗，乔希希这种级别的，甚至都不会把他看做备胎。
可王胜还是觉得，乔希希不是这样的女孩。
他喜欢的人，是最美好的女孩子。
即便，为她丢了《佳人》这份工作也没什么，丢了就丢了吧，再找就是了。
知道这是公众场合，乔希希不太方便，王胜按照她喜欢的口味，主动点了菜。
等待上菜的过程，乔希希没怎么说话，主要是怕服务员来来往往的，被听到了不好，于是，只是随口寒暄了两句。
直到菜全部上齐，乔希希才切入正题。
“王胜，对不起啊。”
王胜愣了一下，以为乔希希说的是他丢工作的事儿，“黑照”事件牵连到他，无所谓地摇摇头，“没事，反正我之前就打算找别的活儿，我跟他们本身合作就不大对付……”
“不是，我是说，”乔希希并不在意王胜说了什么，继续把自己的话说了下去，“公司方面给我施压，梅梅也……”
佟梅，就是乔希希的执行经纪人。
“对不起王胜，我不是故意的，梅梅跟我说，公司现在签了个新人，演过大导的片子，跟我路线很相似，代言迟迟没有结果，是因为公司想要给她。”
乔希希指的是CT代言。
她这番话，半真半假，但无所谓，王胜又不可能去求证。
“我真的是没办法了，梅梅就给我出了个主意，让我去找沈芊，跟她说照片的事情……”
到底是在外面，乔希希没有把话说得很明白。
但王胜并不是傻子，身为当事人，一下子就听懂了——
执行经纪人佟梅给乔希希出主意，让乔希希去跟沈芊说出“黑照”这件事的来龙去脉，也就是说，乔希希把他抖给沈芊了。
乔希希说着，红着眼睛抬头去看王胜。
“我真的不想的，对不起啊王胜，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。”
王胜听到这儿，却没什么反应了。
乔希希呼吸一顿。
这才哪儿到哪儿？
她还要彻底堵住王胜的嘴，让王胜心甘情愿承担一切，自己好摘干净。
“你今天去找过沈芊？”沉默了好半天的王胜，突然问道。
乔希希点点头，“嗯。”
王胜愣了一秒。
原本还想骗自己，但好像有点难了。
“黑照”事件过后，乔希希一周没联系他，今天这么主动约他出来，也根本不是因为想见他。
王胜胸膛起伏着，做了个深呼吸，好像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。
“你说吧，想让我干什么？”
这下，轮到乔希希发愣了。
她没想到王胜会这么直接，而且，这语气跟王胜从前的，截然不同。
没有了以前的耐心，更像是带着一种放下石头的释然。
乔希希摇摇头，“我没这个意思，王胜，你误会了。”
“希希，我是很喜欢你，但我不是傻子，”王胜说着，苦笑了一下，“对，我是傻子，但我傻了这么多年，傻够了。”
“我最后再傻这一次，你直说吧，需要我干什么？是不是需要我在沈芊面前咬死了，这件事是我自己的主意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