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衍扯了扯唇角，“梦很美，你接着做。”
“……”
成延一愣，没想到贺衍回绝得如此干脆。
“叮”的一声响起，电梯门拉开。
贺衍率先走了出去，很快，成延也追着出去了。
他眼看着贺衍开了门，用脚尖抵住门，硬是挤了进去。
贺衍这次倒是没有直接赶人，却也连理都没理过成延，仿佛对方就是一团空气。
进了门之后，成延也非常不客气地在贺衍的公寓客厅里逛了逛，还四处看了看。
两室一厅的公寓，空间不算大，但家具价格都不低。
成延并不清楚，贺衍到底写过多少歌，但他知道，贺衍靠着写歌赚了不少钱，比如贺衍客厅的沙发，就是意大利的牌子，六位数打底。
卫浴间里的浴缸也是，一个浴缸，就够买半辆特斯拉。
贺衍平时看起来，不像是喜欢挥霍的人。
他也从来不会各种穿品牌、戴名表，把华丽的东西堆在自己身上，打扮得好像一个移动的展示架。
但贺衍在有些事情上，还是挺龟毛的。
比如生活品质上。
其实家里从装饰到家具，花费得都不少。
成延看了看四周，心里只觉得越发不平衡——
他现在是彻底糊了。
人设也崩了，以前的粉丝百分之八九十都喊着脱粉，不止这样，还三天两回跑回来骂他。
主要之前那件事，沈芊打脸实在打得太狠了。
而且是实锤。
他想要洗白实在是很难了。
因为一个男艺人，人设崩成这样，已经没什么商业价值，想再翻身赚钱就很难了，偏偏公司那边还雪上加霜，跟他要将近七位数的违约金。
成延现在没什么渠道赚钱，还欠着一屁股债。
再看到贺衍家里这些昂贵的家具时，心态就越发失衡。
“衍哥，你不肯帮我跟沈芊说说情，我也不强求，但你总不能看着兄弟死，见死不救吧？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，你不至于这么狠心？”
成延说着，走到一边的橱柜，看着摆在那里的奖杯。
那是他们组合还红的时候，拿下的打个节目冠军奖杯，成延盯着看了一会儿，干脆直接上手，拿起来掂了掂。
然后，转身朝贺衍摇了摇手里的奖杯，“你连奖杯都放在家里收着，天天能看见，我知道，你还是拿我当兄弟的。”
贺衍抬眸扫过去。
那个奖杯，原本一直是放在他工作室的。
公司给他安排的工作室空间不算大，贺衍干脆把一部分东西，从工作室带回家里，方便腾地方。
结果，现在倒成了成延尬聊的谈资。
贺衍凉凉地收回视线，“你喜欢的话，带走吧。”
“……”
成延脸色一僵。
他当然不是这个意思。
本来他今晚蹲贺衍，是想先来软的，再来硬的。
贺衍要是愿意给钱，成延就和和气气，把他当个长期提款机。
可现在看起来，贺衍明显还是一点面子都不给。
成延冷下脸，不怎么在意地随手把奖杯塞回去，“我要这个干嘛？我现在缺的是钱，给我这个也没用。”
“衍哥，你也知道我现在什么情况，沈芊律师函都发到公司去了……”
“你现在已经没公司了。”成延话音未落，就被贺衍冷冷打断。
成延脸色绷着。
一瞬间没反应过来，贺衍怎么突然就又生气了。
而且这么敏感，不像是贺衍一贯的风格。
想了想，大概是因为他提起沈芊。
“还护着啊……”
成延反应过来，“衍哥，我知道你现在风光，写歌赚了不少钱，她又喜欢你，你风光兄弟也高兴，不过……”
“钱我不会给你，没别的事你可以出去了。”贺衍打断他。
他录制结束之后，其实心情本来就不大好。
别人都说沈芊喜欢他，对他另眼相看，但贺衍身为当事人很清楚，沈芊根本就不喜欢他。
他倒是愿意让沈芊……
可沈芊根本就没那个意思。
偏偏成延这个蠢货，还在一个劲内涵，听得贺衍心情越来越差。
另一边，成延脸色也难看起来。
看来软的是行不通了。
“行吧，既然说不通，”成延嗤笑一声，从手机里调出今晚白涛发过来的照片，“那这些东西，我找人好好探讨一下。”
照片停留在贺衍面前，不超过两秒，成延就收了手机。
虽然时间短暂，但贺衍还是看清楚了。
是今晚他从沈芊休息室出来的画面，因为之前排练了两个多小时，他头发有点乱，上衣的扣子也开了两颗。
看起来，的确略有点暧昧。
贺衍薄唇紧抿，看向成延，“威胁我？”
“话不能这么说，衍哥，我这是善意的提醒，这照片又不是我拍的，你知道我都退赛了，怎么可能拍呢。”
“我这是好心提醒你，你跟沈芊的事情，其他人都盯着呢，照片都分享到我这儿了，我是你队友，当然什么都不会干，但架不住别人会干什么，你说呢？”
贺衍沉着脸。
他知道成延做这么多事，是想要什么。
无非还是钱。
“两百万不可能，把拍照的人告诉我，再把照片删了，我可以给你二十万。”贺衍白皙清隽的脸上，带着几分冷厉。
二十万虽然不多，但贺衍突然就松口了。
这么快的反转，就让成延心里一下子有底气了。
原来……贺衍的软肋在这儿啊。
是怕潜规则的传闻爆出去，对他高岭之花的人设有影响？
还是说，贺衍真挺在乎沈芊的？
这倒是有点意外。
成延在心里掂量了一下，不过，不管是因为什么，贺衍愿意松这个口，对他来说都是好事。
情况一下子就反转了。
成延凭借着照片，终于把主动权握在了手里，反而开始拿乔了。
“衍哥。”他慢悠悠往贺衍那个六位数的沙发上一座，手搭在扶手上拍了拍，“二十万，少了点吧？”
就贺衍这个沙发，都不止二十万。
既然有本事赚大钱，不该对他这个队友这么小气啊……
“你不是不知道，我现在的情况，公司跟我走解约流程，催着我赔钱呢，将近一百万，我哪儿还拿得出来，二十万够什么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