丫丫身为吃瓜小分队队长，一向语不惊人死不休，“我应该没看错吧？我记得我们刚上台不久，陆总就拿了个盒子冲我们这桌来了。然后陆总就跪在芊姐面前，跪了好半天，这要不是求婚，总不可能是芊姐体罚家暴吧？”
沈芊，“……”
吃瓜群众，“？”
虞薇突然就有点同情陆召南，身为总裁，为了在关键时刻嘘寒问暖，制造跟沈芊的独处时光大费心机，结果居然全部被丫丫看见了。
想到这里，她不禁有个疑问，“丫丫，你视力很好吗？”
刚才毕竟隔着那么远呢，要是她在台上，估计什么都看不清，更别说能注意到陆召南拿着什么、跪了多久了。
丫丫一听，非常自豪地拍了拍胸口，“双眼一点五，而且我吃瓜的时候，自动开启千里眼模式。”
“……”
虞薇：不愧是你，吃瓜小分队队长！
被这么插科打诨了一会儿，桌上众人的注意力开始发散，只有丫丫的熊熊八卦之魂不灭，凑到沈芊面前，正打算继续问，余光忽然瞥见沈芊脚下穿的鞋子换掉了。
“原来陆总是给你送鞋子的啊。”丫丫恍然大悟，“我就说嘛，陆总再有钱任性，婚戒也不可能用那么大盒子装啊，多浮夸啊！”
沈芊，“……”
她在认真思考，什么时候换一个助理，最好是不会说话，也能双目失明的那种。
丫丫八卦得正起劲儿，突然感觉到沈芊似笑非笑的眼神扫过来，她顿时非常老实地闭上了嘴，还在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手势。
众人正聊着，白佳雁忽然走了过来，说要给沈芊这一桌敬酒。
陈楠脸色微微一变。
白佳雁是公司艺人管理部总监，按照规矩来说，应该是艺人和经纪人主动去敬她的酒，往年也都是这样。
沈芊她们会主动去那一桌，给白佳雁敬酒。
但今年情况不同，白佳雁干了那么多上不了台面的事情，已经跟沈芊她们彻底撕破脸皮。
沈芊她们几个，肯定不会再像往年那样去敬酒，白佳雁更没必要放低姿态，主动跑过来敬酒。
可她偏偏就来了，说白了就是没事找事。
“嗨，说起来也是我们缘分浅，”白佳雁端着酒杯，意有所指看了眼沈芊，目光又扫过其他几人，“不过嘛，人往高处走，你们出道也五年了，是时候出去闯一闯，也别有什么顾虑，东传永远是你们坚强的后盾。”
白佳雁身为公司元老，能爬到这个位置，有家庭背景的原因，所以她谈不上太聪明，可也不蠢。
她心眼不少，一番话也说得曲曲折折。
席间有人听不明白，比如小白花程依然，她隐约能感觉白佳雁语气不是真心的祝福，但话说得又很漂亮，挑不出什么毛病。
可也有人，比如陈楠和沈芊，一下子就听出白佳雁是什么意思——
所谓“人往高处走，你们出道也五年了，是时候出去闯一闯”，无非就是在指责她们出道五年，翅膀硬了，不把栽培自己的公司当回事，忘恩负义罢了。
还有那句什么“别有什么顾虑，东传永远是你们坚强的后盾”，更是在讽刺沈芊她们离开东传之后，肯定要完蛋，到时候要是再想回头，就没门了。
陈楠身为经纪人，肯定不能无动于衷，向白佳雁举起酒杯，盈盈一笑，“一年下来了，白总为公司劳心劳力也辛苦了，来，我敬您一杯。”
白佳雁被陈楠用软刀子一刺，脸色不大好看。
别人或许不清楚，但这一桌的人都知道，因为之前白佳雁抢ACE的回归资源给许楚那个团，事情搞得难以收场，惹到了陆召南。
最后表面说得好听，白佳雁工作繁忙，所以这次ACE回归行程，全权由陈楠负责，实际上就是不让她再插手。
而且，有一就有二，这也可能只是个开始。
但白佳雁再不高兴，陈楠笑脸敬了这杯酒，她还是得喝。
喝完之后，白佳雁目的还未达到，干脆在沈芊身旁坐下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。
白佳雁倒酒的同时，压低声音在沈芊耳旁说道，“还是你厉害啊，不单单自己走，还撬走了其他三个，我以前真是小看了你。”
带走虞薇、秦伽伽和程依然三个人，这件事迟早会被知道，沈芊没打算否认。
“我还是那句话，做人留一线。风水轮流转，今天你风光，明天就轮到你落魄，你现在这么不给自己留后路，当心以后……”
白佳雁话虽然这么说，脸上仍然是笑眯眯的。
“还有啊，你现在不过就仗着陆总对你有点兴趣，你这次走了，就等于彻底跟他断了，以后还想靠着谁？”白佳雁顿了顿，像是恍然大悟，“还是说，你已经找好下家了？”
“哦，我差点忘了，秦伽伽也是个富二代，她是不是给你介绍好了？”
白佳雁这番话的语气，俨然把秦伽伽当成个拉皮条的。
换句话说，她根本就是在骂沈芊是“鸡”！
白佳雁说完了之后，才缓缓举起酒杯，对着众人说道，“来，我敬大家一杯，就算以后出去了也是一家人，遇到什么事，都可以跟我联系。”
刚才那几句话，白佳雁故意压低嗓音，只让沈芊听到，其他人都不明所以。
虽然虞薇、秦伽伽她们几个，猜到白佳雁说的肯定不好听，也没想到会那么恶心人，再加上毕竟是年会的场合，不好拂人面子，互相看了看，准备举起酒杯。
整个桌上，只有沈芊纹丝不动。
白佳雁得意地笑了笑，这种场合，沈芊心里再怎么不爽，还是要喝这杯酒的。
果不其然，她看见沈芊也举起了酒杯。
可杯子举到一半，沈芊忽然停下了动作，“抱歉，我酒精过敏。”
白佳雁看着沈芊杯子里，喝得只剩下一半的红酒，脸上的笑容僵住，她没想到沈芊这么不给面子，脱口而出，“你杯子里的酒，不都喝了一半了，还过敏？”
沈芊笑了笑，看着她说，“我过敏分人，看跟谁喝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