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边疆是哪?”长宁忍不住接了一句话,立马又捂住了嘴巴。
“边疆就是边疆,就是西域。你不懂。”季穗岁想了一下,貌似这里没边疆,直接敷衍了事。
“……”长宁又看了她一眼,说了等于没说。
冬岳倒是兴奋的很,季穗岁说什么好吃她就跟着附和着,只是不喊着让给她买了吃了,那些东西都不好吃,没有慕瑾安做的好吃。
长宁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,怨念的很,早知道就什么都不吃了,不好吃也得都吃下去。
路上的人也是摩肩擦踵的,季穗岁一边走一边道:“长宁,你说姐姐要是开小吃一条街的话怎么样?”
“你又不会做。”长宁怼了一句,终于报了仇。
“我不会做我会吃啊!”季穗岁哈哈笑出声来,小样,还真生气了:“我会出谋划策啊,这些小吃味道太差。”
“你做了生意,让人家喝西北风去。”长宁认真的想了一下,又说了一句。
“哎呦,你这先天下之忧而忧啊!”季穗岁乐了,握紧了他的小手:“那姐姐不抢他们饭碗,姐姐给他们提供就业岗位好不好?”
“怎么提供?”长宁来了兴致。“姐姐开个美食街,美食街上有铺子,姐姐给他们培训怎么做小吃,秘制的材料咱们提供,卖给他们,摊位租给他们,每年收租金。”季穗岁想着自己的计划:“然后火锅店跟酒楼也可以开在这条小吃街上头。”
“买下一整条街吗?”长宁看着她。
“咱们又不差钱,别说一条街,十条街也买的起。”季穗岁笑眯眯的捏了下他小手:“怎么样小少爷,你同意吗?”
“又不是我当家。”长宁扁扁嘴,鄙视了一下下。
“对,将来赚了钱财产也不给你,都捐了做慈善去,你想花钱自己个儿赚去,不能啃老。”季穗岁笑出声儿来,敛眉看着只到自己大腿的长宁,只觉的越看越可爱。
冬岳不关心这些事儿,趴在季穗岁的肩膀上新奇的瞧着热闹,跟本就没有听他们说话。
“你看弟弟,是不是个傻的?”季穗岁声音很小,对着长宁使了个眼色。
长宁抽了抽鼻子,看了眼还在左看右看,兴奋的不得了的冬岳,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。
冬岳是不知道,两分钟的功夫,自己就变成了傻子了。
美食街这主意不错。
季穗岁准备回去了之后就找紫羽,让她找上两个人在京城的大管事,看看这事儿能不能给落实下去。
小吃街要筹备的话,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。
一来是要准备美食街,现在的这种街道还有两边的建筑格局肯定不行,首先房子就得自己设计自己盖,要是真能买下来几条街,将来可都是不动产啊!
京城的不动产,要是将来给炒起来了,那价值就大了。
二来这小吃的研究也是需要时间的,她虽然知道的多,吃过的多,但是她不会做啊!这个就是最大的难题,要找人把小吃给先做出来。
她既然来了趟京城,手里头有钱,身后又有慕家这颗大树做靠山,自然不会这么快打道回府,一定要在这里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变革来。
季穗岁想着想着就到了天香居门口,小二哥热情的声音传来,她抬头看了眼。
是个三层的酒楼,天香居几个金字很是闪眼,据说这字还是先帝御赐的,天香居最大的荣耀,好多人过来吃饭也是冲着这块招牌来的。
据季穗岁的经验来说,自古以来这种卖牌子的饭店,饭菜的味道,也就一般般,就是不知道这天香居能不能幸免。
季穗岁今儿一身青色长袍,腰间挂着块玉佩,身体挺拔,气质清雅,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,俩孩子也是粉雕玉琢的好看。
天香居的小二哥也惯是会看人做事的,热情的招呼着他们进来,喊了声来间上好的包厢。
“我们在大堂就好。”季穗岁礼貌一笑,说道。
“好嘞,那您这边请。”小二哥反应的也快,直接就引着他们到了窗口的一桌,热情的很。
季穗岁瞧了眼这酒楼,就连一楼都是有窗户的,坐在窗边能看到来来往往的行人,还能听到街边上的吆喝声,还不错,就是有点炒。
不过她出来吃饭,就是体验一下热闹的感觉的。
没有菜单,就只有小二哥给念菜牌子,一道道的菜给念出来。
“你们这的招牌菜,都给我上了。”季穗岁直接打断了他念菜牌,没有菜单就是麻烦,谁能一下子记住这么些的东西。
“客官,我们店的招牌菜多了,你们就三个人……”小二哥看了她一眼,一个大人带着俩孩子:“吃不完这么多的。”
“那就捡你们店最招牌的菜,给我们来六个。”季穗岁没想到这店小二还挺人性的,并没有欺负他第一次来什么都不懂,大店的存在果真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。
“好咧。”店小二应了一声,一边喊着菜名一边走了。
季穗岁他们进来的时候,大堂里头还有好几桌的空桌,这没几分钟的功夫,人就满了,一桌空的都没有了。
这人只要聚在一起,就喜欢聊天,聊八卦,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都一样。
这不身边的几桌人都在说慕家要开宴会的事儿,都在猜测这慕家的家主到底长什么样,还听说这四季赌坊都开赌了。
赌这慕家家主是男是女。
还赌这慕家家主长得是英俊潇洒还是相貌丑陋不敢见人。
“我赌这慕家家主是女。”季穗岁一拍桌子,看向身后那桌的大汉:“大哥,给你们个发财的机会,你们去四季赌坊,就押这慕家家主是女的。”
“小兄弟,你开什么玩笑?押男女的赔率可是10倍。”那大汉瞧了她一眼:“你又不认识慕家家主,怎地知道是男是女。”
“我猜的,我的感觉一向准确无比,大哥,今儿咱们在一起吃饭就是缘分,我就送你们一次彩头。”季穗岁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,笑着继续道:“你们不信我,会后悔的。”
还真有人闲得慌。
竟然连赌注都给押上了。
那四季赌坊,莫不是慕家旗下的产业?
“哈哈……”
“小兄弟,你莫不是想发财想疯了?”
“就是,这慕家家主怎么可能是个女的。”
“哎哎,别听她瞎说,咱们接着喝,接着吃啊!”
人群又说了几句,很快的就转移了话题,接着吃喝去了,也没有人再去管她。
季穗岁摇了摇头,颇为可惜的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,怎么就不信她呢!她这现任的慕家家主,若是出现了,肯定会吓死一群人吧!
“姐姐,咱们一会儿也去四季赌坊吧!”冬岳大眼睛闪啊闪的看着季穗岁。
“做什么?你去押注去?”季穗岁吃了颗花生米,差点儿被呛着。
“嗯。”冬岳认真的点了点头。
“小小年纪不学好,不去。”季穗岁断然拒绝。
冬岳蔫了一下,看着她没说话,刚刚是谁说他不能啃老,财产不给他,要他自己赚钱花来着。
饭菜很快就上来了。
小二哥一个个的唱菜名,龙凤呈祥,凤尾鱼翅,炒珍珠鸡,花菇鸭掌,龙井竹荪,蜜饯桂圆。
四道硬菜,一个汤,还有一道甜品。
季穗岁一看就知道这小二哥也是素质不错,捡的几道菜也是面面俱到,心里头也很是满意。
色香都有了,服务也相对的满意了。
剩下的就是要尝尝这菜的味道了。
冬岳是不饿的,早就吃饱了,看着眼馋,想着一会儿就一道菜尝一下味道就好。
长宁跟季穗岁已经开吃了。
她本身就是个会吃的,对事物的敏感度也是美食家级别的,每道菜都是尝一口,涑一下口,再吃第二道菜。
等到六道菜都试吃完毕,身后却突然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说话声。
回头就看到二楼的方向,一人坐在轮椅上,被两个漂亮的小姑娘一左一右的给抬着下了台阶。
眼底神色一凝,双眸倏然紧缩。
王八羔子!
晏飞空!
还想着去他家里头找他来着,结果这货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。
这就叫得来全不费工夫。
晏飞空刚刚与几位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聊完了生意,这边太吵,他又喜清净,就提前退了席。
四周各色的目光他早就熟悉,也早就习惯把那些目光当做虚无一样忽略掉。
只是有一道目光,很奇怪。
别人都只是看他一眼便快速的移动目光不敢再看他。
那目光似乎是一直盯在自己身上,像是在探究,打量着自己,让他很不舒服。
“晏公子,好久不见。”季穗岁压去内心里狂蹿而出的火气,笑眯眯的起身对着他拱手。
晏飞空循声望过去,就看到一个一身青衫,身姿卓越的清俊男人,身上气息平和,目光却似乎是带着几分敌意。
他皱了皱眉,确定自己不认得面前的人,让侍琴跟侍棋别理那人,直接下楼。
季穗岁见晏飞空一副看着陌生人的模样,心里头更火了,好个晏飞空,还要装作不认识她是吗?
晏飞空已经被人抬着下了楼梯,轮椅稳稳地放在了地板上,侍琴在后头推着轮椅往前走,他神色淡然,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。
“晏飞空。”季穗岁怒了,又喊了一句。
晏飞空眉头皱的有点紧,却是没有回头。
京城里头知道他名字的多了去了,认识他的也多了去了,他难不成还得记住每个人的长相名字不成。
“晏飞空,你个王八蛋别走。”季穗岁大喊一声,直接就冲了过去。
装的还真是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。
拖了她好几个月,骗她感情,骗她药方,现在还要装作不认识她?
这孙子真行!
晏飞空抬头,看着挡在他面前的男子,声音清淡:“请问公子有何事?”
“何事?”季穗岁突然勾唇一笑:“你少在我面前装蒜啊,契约咱们都签好了,你拖了我三个月,你说你什么意思吧!你现在还给我装失忆是吗?”
气死了!
这王八蛋是骗了人之后就准备赖账了吗?
“公子所言何事,晏某不懂。”晏飞空只当是个骗子,来找他骗钱的,他什么时候签了契约,又什么时候拖了她三个月,还失忆?
“你就给我装孙子吧,信不信我打死你个说话不算数的王八蛋,你不认识我是吗?”季穗岁想着这货是不是眼神不好,她女扮男装了就不认得人了?
“公子莫要胡搅蛮缠,晏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晏飞空有些气怒:“公子若是再不让开,就休怪晏某无理了。”
面前的人,看着是个文人的样子,怎么说话这么粗俗不堪,不忍入耳。
“哎呦呵!”季穗岁冷嗤一声,气的狠了,直接把头上头的簪子给拨了,秀发瞬间一洒而下,落在肩头。
大堂里的食客震惊的瞪大了眼睛,原来不是个清秀的小书生,而是个漂亮的小娘子啊!
这小娘子生的也是好看的紧,墨发披肩,更显得她那张脸小巧玲珑,晶莹剔透,嘴角的笑意带着明显的嘲讽,让她整个人瞬间都亮了起来,多了几分灵动之气。
季穗岁看着瞳孔地震的晏飞空,恶趣味的勾唇瞧着他:“晏飞空,你现在认出我来了吗?”
晏飞空也被面前的一幕吓坏了,没想到是个女子,还是个长得这么小巧漂亮的女子,眉头皱的更紧了,握住的手也紧了紧:“这位姑娘,你怕不是认错了人。”
“晏飞空!”季穗岁咬牙,到了现在了他还不承认,这货是想找死啊!
“姑娘,烦请姑娘让开。”晏飞空低咳了一声,脸色越发的苍白。
侍琴跟侍棋也被面前的季穗岁吓了一跳,下意识的看了眼公子,难不成是公子在外头惹了人家,人家姑娘找上门来了。
可她们是一直形影不离的跟着公子的,公子除了在家,出去谈生意,并没有接触过任何的女子。
季穗岁磨牙,还不承认,努力保持镇定:“你不认识我是吗?你跟我走,我让你证据,看看你认不认识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