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穗岁琢磨着要怎么跟人搭上话,也没注意到他,只觉得对面的人是个金疙瘩,自己要好好的把握住机会:“小女季穗岁,这是我夫君慕瑾安。”
她转身介绍慕瑾安的时候才发现他正在那倒茶呢,闲适优雅的样子看的她冒火,瞪了他一眼,悄悄的掐他:“你干嘛呢!”
王八蛋,知不知道礼貌是什么?
这是在人家车里头,他沏茶算是怎么回事儿?当是自己家呢?挺自觉啊!
“夫人,不打紧的,你们自便,不要拘谨。”白羽坐的挺直,笑着劝了一句。
笑得脸都酸了,坐的全身都不舒服,让他这么跟主子坐在一块儿,还得装作对等的样子,简直就是让他死,折磨。
“白老板不介意就好。”季穗岁又扯了扯慕瑾安,警告他别胡乱动人东西。
慕瑾安这才懒懒的靠在车子里头专门准备的软榻上,一边吃着糕点品着茶一边听季穗岁跟白羽说话。
白羽刚开始的时候是坐如针毡,可是他又想跟季穗岁说上话,这会儿主子愿意提供机会,他自然也是要好好抓住。
“夫人你是说在我们钱庄里存钱的储户,我们给他们利息?”白羽惊讶的看着她,从来都是存钱的给钱庄利息,还从未听说过钱庄要给储户利息。
“白老板如果感兴趣的话,我可以为你提供一套详细的方案,其实我有一系列的策划书,如果推行下去,我保证能让你们钱庄的利润至少比现在翻上十倍,甚至有翻百倍的可能。”季穗岁心里头也激动又紧张,怕人家拒绝,考虑都懒得考虑,面上却还是要装作淡定高深的模样。
“不知夫人说的是什么方案?”他心里跟着一跳,激动地很,却也是一副深沉的样子,表面上云淡风轻,只是眼睛里的兴趣掩饰不住。
“白老板是生意人,天下间没有免费的晚餐,我想白老板也是知道的吧,我的方案可以给你,就看看白老板的诚意了。”季穗岁笑,觉得嗓子有点干,端起一杯茶水抿了一口。
慕瑾安顺手给她擦了擦嘴,看向对面的白羽:“我娘子的意思是我们要正德钱庄的盈利分成,白老板能给多少?”
白羽哪里敢做主,这事儿不都是主子自己做主吗?主子也每说,他怎么说啊,手心里开始冒冷汗:“这件事情我要回去跟东家商量一下,毕竟我就只是个管事,老爷和夫人把住址留下,改天白某一定登门拜访。”
慕瑾安也是第一次听季穗岁说钱庄的事儿,来之前也没有想到她会拉着白羽谈生意,这会儿一是没想到到底要给她多少分成,二来要是白羽立马就答应了下来,倒显得虚假了。
生意人,要的是利益,不可能只听信一面之词的。
“好,那我们就恭候白老板大驾了。”季穗岁笑着敲定了这件事儿,还在下头兴奋的抠了下慕瑾安的手掌心,捏了下他手。
不管最后成不成功,总算是迈出了第一步,有了个好的开始。
马车停在了正德钱庄的门口,白羽敲门,掌柜打开钱庄门的时候,季穗岁也确定了他是正德钱庄的人没错了,也跟着放下心了。
白羽是正德钱庄的管事,上头还有大东家,不知道这东家得多有钱,才能开了天宸第一的正德钱庄。
回去的时候,白羽让车夫驾着马车把他们送回去。
季穗岁躺在慕瑾安腿上,想到可能会谈成的生意,黑白分明的眼睛跟着闪烁着兴奋的光芒,嘴里头还嚼着糕点,说话也有点不清楚:“慕瑾安,你看看这正德钱庄的一个管事都能坐这么奢侈的马车,那正德钱庄的大东家得有多有钱?”
“正德钱庄不光是在本朝,在其他的几个朝代也是排名第一的钱庄,他们的大东家不光光做钱庄的生意,还做盐铁药材跟军队的生意。”慕瑾安看着她继续道:“天下第一首富,家财万贯,富可敌国,身份神秘,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季穗岁撇撇嘴:“既然是第一首富,肯定是个又丑又老的糟老头子。”
对,就是个又老又丑的糟老头子,没脸见人,所以才神秘,没有人见过他。
“你怎么知道人家是糟老头子?”慕瑾安哭笑不得。
“这样我才心理平衡啊,你想想,要是那个第一首富年轻有为,又帅又聪明,风华绝代那种,多让人糟心啊!世界上就不可能存在这么厉害完美的人,比尔盖茨成为首富的时候都快四十了,肯定这个首富也没有多年轻。”季穗岁爬了起来,顺手拿起茶壶对着壶嘴喝了口茶水把糕点咽了下去,不爽。
反正首富就是不能这么年轻。
慕瑾安皱了皱眉,比尔盖茨又是什么人?
“要是这首富真的又年轻又有能力又长得好呢?”慕瑾安宠溺的笑笑,从她手里头夺走茶壶倒了杯茶递给她:“别喝那么急,小心呛着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季穗岁没接杯子,就着他的手把茶喝光,一本正经的分析:“你想想啊,想成为第一首富有那么容易吗?要是没有钱没有势力怎么可能白手起家变成第一首富,这肯定是祖上好几代积累的财富。”
“嗯,娘子说的对,第一首富肯定没脸见人,而且背后有人庇荫。”慕瑾安笑着点了点头,颇有点儿无奈,也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了,丑就丑吧,老就老吧!
“怎么你跟老大不乐意一样?”季穗岁指着他的鼻子逼问:“你老实说,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?”
慕瑾安毫不怯弱的对上她的眼睛,摇头举手笑道:“冤枉。”
“你要是敢骗我,我就甩了你。”季穗岁哼了一声,想他也不敢骗她。
不过那个第一首富,她还是想要见一下的,说的这么神秘,等白羽过来跟她谈生意的时候,她可以问一下,这首富到底是何方神圣,怎么这么牛皮。
盐铁的生意,可是从古到今最赚钱的生意,向来都是由国家垄断的,那个第一首富竟然做这些生意,想也知道后台有多硬。
顾宿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,第二天天没亮就去书院了,季穗岁跟芳大姨他们今天就要回家里头去。
轩辕岐也要跟着一起回去,说是傍晚的时候说完书他自己找马车过去,让慕瑾安回去了给他炖大肘子,要热乎的,等他一起吃晚饭。
季穗岁也知道吃慕瑾安的饭是会上瘾的,也奇了怪了,慕瑾安向来都是不给外人做饭吃的,也不知道矫情个什么劲,什么怪脾气,芳大姨跟他们家关系这么好,都没能尝过他几次饭菜。
这段时间在镇上头,他也从来都不下厨房,基本上要么是芳大姨下厨,要么就是陈皮帮着做饭。
季穗岁也就跟肖占熊吃饭的那天晚上吃了他做的炒饭跟蛋汤,早就馋的不行了,走之前还去市集上大采购了一番,等回家要吃顿好的大的。
买完了东西之后,一行人才驾着马车回家了。
天冷,护城河都开始上冻结冰了,还好这几天没落雨,路上也好走。
季穗岁跟慕瑾安一起坐在前头,冻得脸跟耳朵都是红的,偏头看着慕瑾安也冻得红彤彤的耳朵,玩心大起,伸手捏他耳垂玩:“慕瑾安,你冷吗?”
“冷就进去车里头去,别在外头陪我。”慕瑾安瞧了她一眼,心疼。
“我问你话呢,我一点都不冷。”季穗岁抽了抽鼻子,斜了他一眼,答非所问。
“手都跟冰块儿一样。”慕瑾安伸手把她调皮的双手握住,顺手就放在了自己怀里头,认真的道:“暖一下。”
季穗岁又抽了抽鼻子,手被他放在心口上的时候,心里也跟着一暖,双眼眯成了好看的月弯儿,很是深情的唤道:“慕瑾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