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瑾安冷着一张脸看着她,长宁和穗岁走过去的时候,他把两人拉到了自己身边。
“讲不讲理了?还要不要我们活了!”朱梅接着哭喊,对着门口围上来的百姓,扯着声音大喊:“她,就是她季穗岁,早上的时候找到我们家说要买鸭子,我弟弟心善,说给别人是40文一只,卖给她35文,结果这女人不满意,非要15文一只,大伙儿想想,15文一只的鸭子我们不是连本钱都给亏了,我弟弟他不愿意,结果这贱人就说如果他不同意,她就要把我们一家子都给杀了啊!”
慕瑾安站在季穗岁和长宁前面,身后还跟着一些侍卫,凶神恶煞的,还真像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人。
围观的的人这会儿看着季穗岁的眼神也有些奇怪。
“我特么什么时候威胁了你弟弟,你让你弟弟过来对峙啊!”季穗岁怒了,这信口雌黄,空口说瞎话的功夫比她还厉害。
“我弟弟!”朱梅气怒的指着季穗岁,全身颤抖着:“我弟弟被你吓的生了病,你还想怎么样?还想弄死他你才满意吗?你这个恶毒的……”
朱梅一句贱人刚刚要骂出来,突然觉得腰部一疼,噗通一声又栽倒在了地上,疼的嗷嗷的叫唤:“你对我做了什么?你做了什么?”
季穗岁无辜的举起手,笑得灿烂:“大伙儿都看着呢,我什么都没做,我离你这么远,怎么动你,莫不是老天爷知道你说了谎话,遭了报应了?”
门口围过来多多少少的有二三十口子人,一边看着热闹一边大声的议论着,不知道到底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。
那朱梅一张脸瘦的吓人,一副尖酸刻薄相,恶狠狠的瞪着季穗岁:“你才报应呢,你才是该遭报应……”
她话没说完,突然舌头打结,竟然说不出话来了,急的一张脸又青又白,拿手指头去拽自己舌头,啊啊的叫唤着,惊恐不已。
季穗岁又笑:“我就说吧,她说瞎话,这不真遭了报应了,听说啊,人要是生前喜欢说谎冤枉人,这死后舌头都要被勾下来的。”
门口的百姓们被她唬的一愣一愣的,听她这么说自己也开始害怕了,朱梅的样子更是让他们从头顶一直凉到了脚底心。
难道说真的是报应?
朱梅说了谎话了,老天爷惩罚她说不出来话,还摔倒。
“啊啊啊啊~~”朱梅扼住自己的喉咙,目光惊恐的看着季穗岁,不住的嘶吼叫唤着,跟只野兽一样,一脸的痛苦。
季穗岁看了眼慕瑾安,他面无表情的俊脸突然抬起,对着她温柔一笑。
大尾巴狼!
季穗岁在心里头低咒了一句,想也知道朱梅现在这个样子,跟他肯定脱不了干系。
有她灵猫的法力,也有慕瑾安暗器的功力。
不过这是在帮她,她心里头开心就成。
“看吧,遭了报应了吧,咱们做人就要实实在在的,朱梅,我们也不跟你一般见识,你赶紧走吧!”穗岁指着朱梅对着大伙儿大声说道。
长宁心里头也有点害怕,不知道朱梅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,但是肯定跟穗岁说的什么鬼神惩罚没有关系。
季穗岁直接把签订的契约给拿了出来,直接丢到了朱梅的脑袋上头:“这是我们签订的契约,不过这价格是你弟弟朱顺自己定的,我季穗岁要是说一句谎话,上有黄天,不得好死。”
去你娘的!
竟然惹上这么一个极品。
就算朱顺人不错,也特么合作不了了!
又是一个只能看得到眼前头的蝇头小利,鼠目寸光的人。
跟他们没有什么好说的,直接赶人滚蛋就好。
朱梅这边痛苦的想要说话,急的眼睛都爆出来了,阴毒的目光盯着季穗岁。
老朱头跟朱顺他娘也从人群里头匆匆的跑了上来,老朱头是个老实的,急的又蹦又跳的比划着。
“你女儿先来找我的麻烦,你们把她带走吧,我不跟她一般见识,这契约你们也拿回去吧,我也不要你们家鸭子了。”季穗岁看着朱顺他娘冷声笑道。
朱顺他娘也是个胆小的,自己想来闹事又不敢,这才偷偷的把这件事告诉了在隔壁村的女儿。
朱梅是个得理不饶人的,泼辣的很,又不讲理,十里八村的都知道。
朱梅知道了弟弟被人骗成这样还得了,三只鸭子卖的钱才抵得上以前一只鸭子的,就跟着朱顺娘回家来闹事儿了。
朱顺娘为了这事儿能成,还把朱顺给锁在了屋里头不让他出来。
老朱头急的又哭又喊的,竟然跪在地上开始对季穗岁磕头。
“慕瑾安,帮我送客。”季穗岁也不搭理,想磕就磕吧。
“好。”慕瑾安也不多说,点了点头。
老朱头直接就被慕瑾安拎着后衣领给丢了出去。
朱顺娘吓得不轻,也不知道朱梅是怎么了,着了魔了还是被鬼附身了,抱着闺女哭的昏天暗地的,也没骂人,拉着她往外头走。
目光惊惧的看了眼季穗岁,家里人说这女人是被鬼附身了,才让朱顺那么容易就卖给她了。看样子是真的,她会邪术,才把小梅变成这样的。
心里也悔不当初,不该叫小梅过来的,季穗岁就是个不讲理的,身后还有人撑腰,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,他们朱家算什么!
外头看热闹的人见到朱家一家人都被赶了出来,跟着哄闹,起哄问到底怎么回事,就是没有一个上前帮忙劝架的。
要是一般人,他们还真的劝架,可是这季穗岁,身边儿还有人跟着,身上的衣服也不便宜,谁敢招惹她啊!
长宁硬气了,对着外头看热闹的人大喊一声:“看什么看,都散了,这件事情是朱顺同意的,你们不信可以问问他,我们现在也不要他们家鸭子了,没有人坑害他们,你让他们自己说,谁逼他了?钱是不是也给了?我们也不是缺钱的人家。”
“也是,看他们的样子,也不像是缺钱的。”
“这事啊,还得仔细看,谁不知道朱顺家的也……”
大伙儿心照不宣,也都知道朱梅他们不是个好惹的,都出了嫁了,还天天回娘家闹事。
这件事不管怎么说,都是朱家的先找的事儿,朱梅是一路喊着骂着过来的,挑着名带着姓的,是个有脾气的都会跟她骂的。
这季穗岁的也没跟她骂,她自己就出了事儿,看样子也可能真的是她冤枉人,遭了报应,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这京城附近的,基本上都姓梅,外姓的就为数不多的几家,朱家算是一家,要是姓梅的被欺负了,他们肯定会群起攻之帮忙的,但是外姓的,他们就不管了。
老朱头他们走了,外头的人也被长宁带人给赶走了。
季穗岁气的想骂人,一脚对着院墙踹过去,却被慕瑾安抓住了小腿:“皇嫂,生气归生气,别拿自己的身体出气。”
“去你的!”季穗岁正烦着呢,对着他就是一声吼。
“喂鸭子的也不止他们一家,再找就是,说不定价格还能更便宜。”
慕瑾安皱了皱眉,叹了口气,放下了她的腿。
“朱顺人还行,没想到有个这样的姐姐。”季穗岁唉声叹气的摇头。
早上刚刚谈好的生意,下午就这么毫无预兆的破灭了。
真特么生气!
“就是,季姐姐,我六哥说的不错,也不止他们一家养鸭的,听说隔壁还有两家呢,明天咱们再去看看。”长宁也跟着劝道。
长宁说的也是,季穗岁想了一会,也就放下了。
回了宫,休息一会,就到了晚膳时间。
宫人们去御膳房端了点儿菜回来,服侍完她们,就蹲在墙根下说着闲话。
穗岁和长宁在屋里面吃着,听见他们东一嘴三公子,西一嘴三公子的,有点好奇,就招他们进来回话。
小宫女个个眼对眼,有些心虚,支支吾吾的,也不好好说。
穗岁今天本来就因为朱顺的事情有点闹心,见他们不好好说话,更是生气,声音也大了很多:“有什么话直接说,别磨磨唧唧的。”
宫女们低头,扑通一声跪下:“回公主,回季姑娘,是三公子出了点事,奴婢们听了一嘴,不是有心的,还请姑娘和公主饶了奴婢们。”
“什么事?”季穗岁忽然想起前几天他从墙上掉下去腿骨折的事,这两天她忙于工作,都把他给忘了。
“不,不会是腿彻底断了吧?”
“也,也不是,”宫女也开始磕巴,不知道是不是吓的:“只是三公子从那日开始就一直发高烧,直到现在都晕在床上,中间醒过一次,喝了杯水又晕了过去。就连太医院的院正来瞧,也说再不醒,只怕是不行了。”
“什么?”季穗岁大惊。
就连长宁也惊讶了起来:“我昨儿听太监说还是好好的,怎么我三哥今天就说不行了?”
“回公主,听说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,前几日就都没说实话,只是今日实在拖不得了,才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