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姣姣说的气宇轩昂,意气风发,让人觉得,她就是天字第一号的正义人物。
穗岁心里也觉得自己唐突了,就算她不想拘着自己,不想假装表现出温婉贤淑的一面,也不该这样大大咧咧的跟公主说话。
万一这公主是个喜欢讲规矩的呢,那她不就完了?
罢了罢了,横竖都是一死,她从来不是个怕死的猫。
穗岁低着头,垂眸静默,静静的等着长宁公主的斥责。
哪知却听见一声轻盈的笑,继而演变成一串铜铃般的笑声。
她疑惑的抬了抬眉毛,竟然发现是长宁公主在笑,脸颊笑的通红通红的,酒窝深陷,看上去很是可爱。
“哈哈哈,季妹妹这夸人的本事是从哪里学的?有空也教教本公主,还有你们,都跟季妹妹学学,长个嘴巴只会吃饭和喷饭,干什么用的。”
长宁拿起帕子,掩住口鼻,本意是笑不露齿,可她笑的连牙床都能看见了。
没什么特别的原因,就是莫名很喜欢这季穗岁的个性。
长宁本以为,自己的性格就够大大咧咧、外向爽快了。
但今日才知道,她身为公主,归根到底还是有规矩束缚着。
她也想像季穗岁这般无拘无束,畅快淋漓的做自己。
但她身为天子的女儿,还是有很多无法自己决定的事儿,宫规森严,不能像季穗岁这样自由自在。
这些年来,随着长宁年龄的增长,外邦的可汗和邦主蠢蠢欲动,京中的名门公子们也都兴奋了起来,谁都想看看,这位备受宠爱的公主最后花落谁家。
太后对她的管教,也越发严格。
一旦她说了什么不好听,也不符合公主身份的话,太后便会命令夫子严格管教,轻则罚抄女戒,重则闭门思过。
外人只觉得,她这公主当的爽快,荣华富贵皆有,日子也十分开心。
只有长宁自己知道,公主也有公主的苦衷。
因此,今日见到季穗岁,她便登时喜欢上了她的性子。
方才在宫里听见‘狗屎事件’的时候,她就觉得她俩肯定投缘,现在看来果真如此。
当下便放下了身段,从椅子上蹦下来,欢快的走过去,扶着季穗岁起来,笑盈盈道:“季妹妹不用行这么大的礼,按规矩说,妹妹以后还可能是我的皇嫂,万万行不得此礼。我和妹妹差不多年岁,能做朋友也是难得。”
她没自称本公主,刻意放低了距离,笑盈盈的样子可爱灵动,头发上的流苏蝴蝶簪子随着她晃来晃去的头叮当作响,白皙的小脸如同一块无瑕的美玉,又似一个柔软的绒团。
她本就是个小孩心性。
不过是被宫里的规矩圈的,发泄不出来罢了。
季穗岁却是愣怔了好久,定定的站在原地,看着长宁,不知道该怎么回话。
这,长宁公主是什么意思?
非但没有怪她不遵守礼数,反而还喜滋滋的,像是见到同流合污……咳咳,不谋而合的朋友一样,欢喜的不得了。
长宁见她没说话,只是怔怔的站着,心里仍旧是欢喜的,她喜欢季穗岁,自然也就自动屏蔽了季穗岁的不对。
撇着嘴,调皮的吐了吐舌头:“怎么了,季妹妹,你不想认我这个姐姐吗?”
“姐,姐姐?公主,这万万不可!您是千金之躯,怎能认她一个下贱坯子当妹妹?有损身份和颜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