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穗穗!听不听话?再不听话,娘真不给你买糖了。”苏氏凶神恶煞的看着她,忍着嘴角的一丝笑。
“听,听话嘛,我要吃糖。”
小丫头立刻怂了,撇着嘴,低头不吭声。
哼,在……在家也行,好赖,得给她个玩具吧?不然玩什么?玩泥巴吗?
咦——脏死了!一点也不符合本喵的高贵身份!她才不要呢!
“好啦穗穗,别生气嘛,小姑在家陪你玩,你看,这是什么?”季慧安捏捏她气鼓鼓的小脸,神神秘秘的掏出一个小玩具,摇晃着手逗她,玩的比被逗的人还开心:“你看,这是什么?这叫‘拨浪鼓’,上面这个珠子还会摇来摇去的,是不是跟大鼓似的?嘟嘟嘟—嘟嘟嘟—穗穗乖乖在家,和姑姑一起敲大鼓咯—”
季穗岁:……这是锦鲤能力又生效了吗?
呵,幼稚。
愚蠢的人类,你真以为本喵会喜欢这种弱智玩具吗?
片刻后。
“嘟嘟嘟—嘟嘟—穗穗快来!小姑在这!”
正院里,一个大姑娘欢快的拿着拨浪鼓满院乱跑,身后跟着踉踉跄跄的小姑娘,追着大姑娘蹦蹦跳跳,脸上表情似笑非笑。
呵,愚蠢的人类!这有什么好玩的!
不,你们都没看见!本喵真的一点也不喜欢玩!(口是心非.ing)
农忙时分,天气异常闷热,麦田里更是热气逼人。
间种的玉米长得已有半人高,小麦还没收割完,宽厚的、边缘像刀口一样锋利的叶片也卷在一起,凸显出繁茂的灰黄色。
苏氏肩上搭着一块白毛巾,弯着腰,勤勤恳恳的割着麦子,任凭豆大的汗珠滴在田野里,也没叫一声苦。
“弟妹,别那么累,割完这片就歇会吧,不急着收麦子,等明天我帮你收。”季胜安擦了把额头的上的汗,随手端了碗冰水递过去,憨厚的笑了笑。
他这个二弟妹啊,也是个可怜人。
早些年他二弟还在世,在村里的学堂当教书先生,也是季家唯一一个会读书、懂学问的男丁,有不少村里姑娘都芳心暗许,偏偏他谁也不喜,就喜欢上了家境不好、父母早亡的苏氏。
苏氏从小就是孤儿,只有叔婶养她长大,巴不得她早点嫁人免了他们的累赘,自嫁来季家,便和娘家断了联系。
季平安将苏氏接到家里,用当教书先生攒下来的钱盖了两间瓦房,风风光光的娶了媳妇生了娃,日子虽穷,但也和和美美的很。
谁知去年冬天,他突然染了寒疾,自以为只是小病,又怕浪费钱一直拖着不肯治根,最终寒入肺腑,撒手人寰。
季胜安虽心疼二弟妹孤儿寡母,生活不易,平日多加照拂,却也不好什么都帮,只是让三妹季慧安帮着,自己不怎么出面。免得让人觉得他这个当婆家大哥的心怀不轨,动机不纯,和人家孤儿寡母牵扯不清。
这破地方,天高皇帝远,人心说淳朴也淳朴,说八卦也八卦。
总归寡妇门前是非多,越是心疼,越不能让旁人看了笑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