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他这么问,就说明他果真是个男子了?吧?
这个念头在宋凌的脑海中一?闪而?过,“啪”地一?下如烟花一?样炸开,接着便?好像全身上下都打通了?一?般地畅快。
果然!果然!她就知?道?!
虽还不知?道?是什么原因,可这一?认知?叫宋凌觉得幸福极了?,她头一?回见面?就觉得段宁的相貌中有几分不像女子的英气凛然,做事?讲话也是稳如松的沉着冷静,完完全全是她喜欢的模样。
她曾经不止一?次地幻想,他若是个男子就好了?,她恰好也爱和?男子一?起玩儿,他们以后便?可以一?起上房揭瓦,骑马射箭,可到后来?,她不这样想了?。
段宁如果真的是男子,她想,她便?要?做回女子,去对他做那些,他曾对自己做过的事?,把他待自己的好一?一?还给?他。
宋凌还未回答他,便?抿嘴笑了?,不必说话,段宁也明白了?。
他也不再说话,只是勾唇笑了?,随后又朝她凑得更近,慢慢的,慢慢的贴了?过去,双唇摩挲之间,他含着了?她。
宋凌紧抿着唇不敢动,也不知?道?自己这会儿应该做什么,便?一?动不动等着他的动作?。他的唇带着丝丝温热,蔓延上来?包裹住她,攻破了?她的城门,闯入她的领地,他肆意?妄为。
她好像被他丢进池塘,四面?八方都不给?她喘息的机会,一?切声音都被阻隔,天地间被拉上了?一?层幕布,将一?切隔绝在外,她在水中起起伏伏,摸不到水面?,也碰不到池壁,她只能闭着眼任凭自己下沉,下沉。
耳畔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,或许也有她的,她分辨不清。
半晌,她像被从水中托起,脑袋终于露出水面?一?般,四周豁然清晰了?,她大口喘息着,睁开眼睛看着段宁慢慢松开自己,他向来?白净无瑕的脸上泛了?曾浅浅的红晕,微张着口喘着粗气,望见了?她的目光,垂眸轻笑。
宋凌撇开了?视线,吞咽了?一?口,试图转移自己的精力,眼前却全是他阖着双眼在自己唇间描摹的样子,他的表情,他的气息,都仿佛正在上演一?般地重现在她脑海里?。
她方缓下来?的呼吸又急促起来?。
她此时此刻心里?装了?太?多太?多,羞怯,激动,盼望,还有一?丝窃喜。
她最担心的事?,似乎并没有发?生,譬如她曾猜测的,或许段宁肯告诉她自己身份的那天,便?是两人分别的时候,如今看来?,确实是她想多了?。
思及此,她的笑意?更深。
段宁只是以舌尖舐了?下方才与她触碰过的唇,而?后笑问她,“笑什么?”
宋凌偷笑着抬眸,“你又笑什么?”
“笑你喘不上气。”
宋凌喉咙一?堵,轻哼了?声。
段宁轻笑,又凑上去,问道?,“喘气儿还要?我教么?”
宋凌一?偏头,不服,“教喘气儿,你会教么?”
他无奈叹口气,伸手将她的下巴拉了?回来?,轻轻贴了?过来?,说话时,又一?次打乱了?她的鼻息。
“会教,只是得再来?一?次。”
宋凌面?上又一?红,不好意?思接话了?。
段宁于是抱着双臂朝后挺直了?背,扬声道?,“那便?不教了?,喘气儿谁不会呢。”
说罢,他抬手去解腕上那水蓝缎带,想着等于宋凌逛灯市时再去戴它。
宋凌见状却一?切他是生气了?,想到他方才便?叫段老爷气得不轻,好不容易心情转晴,可别又招惹了?他。
她一?抬手,手指压在他手腕的缎带上,不叫他解,她支支吾吾片刻,一?狠心道?,“...那我让你教还不成么?”
......
宋凌后悔死了?。
还是没学会。
*
这事?儿之后,两人都极为默契地没有再提,宋凌也不去细问,两人比起以前亲密太?多,能这样相处,她已然满足了?。
段宁是极有分寸感的人,即使是两人已然剥开心底的秘密坦诚相待,他仍像从前一?样温和?体贴,从不借用两人的关系去做些逾矩的事?。
也像从前一?样的守信,答应宋凌的事?,他总是比宋凌记得还要?清楚。
比如,要?带她去看京城的灯市。
他原本说的是待宋老爷的事?情办完,便?带她去看,可或许是程阳背后做了?手脚,待售的铺子那边迟迟没有来?消息,他便?只好对这铺子的事?只字不提,索性直接带她去。
他睡醒时,宋凌尚未睁眼,他便?轻手轻脚拾掇了?下,去了?段家为选春安置的偏屋外,抬手敲了?两下门。
“来?了?。”选春的声音清晰极了?,似是早就醒了?,她啪嗒啪嗒地小跑过来?,将门打开,见门外是少夫人,她毫不意?外。
段宁并不看她,只淡淡问道?,“送来?了?么?”
选春忙垂头答,“送来?了?,昨日到的,照少夫人的吩咐训练了?半月之久。”
他点点头,“带我看看。”
选春忙给?他让开了?路,引着他到了?墙角一?处铁笼前。
即便?是个铁笼,也做工精细,每条柱子上都缠着金丝,只是都被白花锋利的爪子扒了?下来?,斑斑驳驳地不成形状。
白花的身形看着有些许疲惫,身上洁白的绒毛粘了?些掉下的铁皮,贴附在上面?摔不下来?,它累了?,趴在笼子里?打着盹,听?到段宁的声儿了?,也只是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不动弹,敷衍似的摇摇尾巴。
选春带着少夫人走到笼子边上,心想这狗果然是随主?人,连漫不经心的模样都有几分像段宁。
她蹲下身子,扒开白花的嘴看了?两眼,“这牙啃了?这么多铁皮,倒没啃坏,只是这狗的脾气越来?越坏了?,一?路上见了?生人就想咬,也不知?那人如何训练的,怎的这么不乖。”
她语气透着不满,这狗方来?宋家的时候可是乖得很,让它伸爪子便?伸爪子,不让叫唤便?住嘴,哪像现在,见了?个人就龇牙咧嘴地瞪他,非要?把人吓得不敢靠近了?才好。
段宁的目光在白花的尖牙利爪上来?回流连,听?着选春声音中的抱怨担忧,却是轻笑,“无妨,白花认人快,不咬自己家人便?好。”
选春从旁边抓了?块馒头片给?它扔了?进去,在白花头顶上揉了?两下,“只是怕吓到了?小少爷,她本来?就怕狗,要?是见了?这狗冲别人那样凶恶,她定是又要?不敢摸白花了?。”
段宁敛了?眸子,将这话又过了?一?遍,随即转身便?要?走,临走嘱咐,“狗方来?了?个新地方怕也会吃不惯这儿的东西,你这几天少喂些,饭量需减个大半,饿了?也不准多喂。”
选春听?了?这话疑惑地回头,却只见了?他跨出门槛的背影,她扭回头看着撕咬着馒头片的白花,不解极了?。
白花最近本就不知?为何性子暴躁了?许多,爱咬东西不说,还次次都咬得面?目狰狞,若是还少喂东西,叫它饿着了?,那岂不是要?六亲不认地凶残起来?了??
她虽不常与少夫人相处,却也看得出少夫人是个精明人,做的任何一?件事?都有根有据,仿佛一?切都在他的把握之中。
他怎么会放任白花变成这样?
选春不信。
她将白花吃剩下的馒头片取了?出来?,要?起身时才恍然瞪大了?眼,有一?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——少夫人就是故意?将白花练成这样的。
作者有话要说:又在准备推情节,码字的速度就又慢下来了,呜呜
但是前面还算是甜吧!(叉腰)
想了想我设定的掉马情节,或许真的要围脖见,有点紧张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