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五，你这是做什么？”
顾舜尧脸色黑沉，对着顾培华厉声怒斥。
“大哥，连你也怕他？你不是还说……”
顾培华的眼睛被怒火烧得通红，眼尾压出一抹森森的讽笑。眼看着他就要失言，顾舜尧沉着脸色，转头对着顾家老三和老四大声下令。
“老三、老四，带他下去。”
“老五，走。”
顾家老三和老四硬着头皮上前，一人拽住顾培华的一只胳膊。顾家老四心里还记恨着他刚才对自己的出言不逊，手上的劲儿下得有些大。
顾培华哪里肯走，使出全身的力气挣扎着。
“你们放开我。”
“老五，别让人看笑话，走。”
顾家老三皱着眉，有些不耐烦得开口。
“我偏不走，我为什么要走？”
这会儿，顾培华执拗得就像一头牛，怎么也拽不回来。
本来在内室照顾顾老太太的方瑜闻讯赶了过来。见到这种状况，惶恐不安道。
“老爷，你这是怎么了？”
“你们……简直……”
顾培华通红的眼眸微微向外凸起，一张脸气得发了紫。
厉流殇冷眼看着，完全就像没事人一样。仿佛他只是一个看客。
“还不带走。”
顾舜尧见三人在原地僵持了半天，眸光一紧，再次开口。
“老五，走。”
顾家老三和老四手上都加重了力道，强行将顾培华拖走。
“大哥，你也是一个没胆的人，我看不起你。厉流殇，你给我等着，我跟你没完。”
愤怒不已的顾培华扭着头，朝着厉流殇嘶吼着。
灵堂前坪的人，脸上都覆上了一层复杂的神色。
别说，他们心里还真有些期待顾培华能对厉流殇动手。不过，他们也猜到了最后顾培华会是怎样一个结果。
用一个词总结，那就是：生不如死。
用一句话概括，那便是：不死也得丢半条命。
在墉城，想要对厉流殇动手的人不少，但还没有一个人付诸实践。有的，也只是背地里暗戳戳计划。
比如：顾舜尧。
令他始料未及的是，顾明玥和顾老太爷竟然先后去世。
他的计划完全的打乱了。
“流殇，不好意思，你五舅就那副德行，你不要往心里去。他这人脑子简单，也不知道听到什么闲言闲语？所以有些不理智。”
顾舜尧转了一下脚步，带着一副长辈的姿态看向了厉流殇。
“他这样，很正常。”
厉流殇薄唇轻启。
“晚些时候，我定让他亲自上门给你赔礼道歉。到时候，要打要罚随你处置。”
顾舜尧脸色一变，长辈之风尽显。
“不必。”
厉流殇听出他的话外之音，脸上浮出一抹浅淡的冷笑。
这时，一阵凌厉的步伐声由远及近，灵堂前坪聚集的人群下意识散出一条道路来。
下人走到顾舜尧面前通报。
“老爷，明董过来了。”
“嗯。”
顾舜尧冷冷得应了一声，随即对着厉流殇开口。
“流殇，你是自家人，我就不多陪你了。”
“请便。”
厉流殇听到这话，冷冷勾了勾唇。心里发出一声冷笑。
“自家人？还真说得出口。呵……”
顾家何曾把他和厉美娜看成自家人，就连父亲厉俊年他们也从来没有真心对待过。他们心里，一心只想攀着厉家这颗大树让自家发扬光大起来。
议论声里，黑衣黑裤的明战款款走来。腰间的皮带扣和领口钻石领扣发出闪耀的光芒。原就风采俊逸的他此刻更加沉冷锐利，那双仿若星辰的眸子凝着一丝寒意。
“明董，感谢您百忙之中前来，我代表全家深表感谢。”
顾舜尧迎了上去，语气客套又带着几分恭敬，隐隐还有一丝讨好的意味。
“顾董，请节哀。”
明战按照礼数行了礼，抬眸，客气回应。
“是。”
顾舜尧脸上露出一丝感激之色。他还想给明战多说两句，对方却直接掠过他，朝着厉流殇走了过去。
“厉总。您也节哀。”
“……”
厉流殇料峭的唇角轻抿着，寒潭一般的深瞳眯了眯。
“厉总，借一步说话？”
明战走过来，刚刚在顾老太爷灵柩的凝重褪去大半，眼梢升起了一抹薄笑。
厉流殇依旧没有开口，双腿却开始朝着顾家大门口迈步。
顾舜尧不好强行将明战拉住，只得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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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厉总，京都出大事了，你知道吗？”
明战刚停住脚，就对着厉流殇开了口。
此时，天气阴沉，涌动着空气泛着丝丝凄冷。
“大事这么多，我不知道你说得是哪件？”
厉流殇单手朝进裤兜，冷峻的脸似笑非笑。
“对于厉总来说，夜凌的事应该是最大的事情吧？”
明战这话说得不轻不重，撞进厉流殇耳中，却让他黑沉的瞳仁猛地瑟缩了一下。
夜凌自从在京都机场给他来过一通电话之后，便失去了联系。就连夜家的人也无法找到他。
随同他一起失踪的，还有那个当年替肖嬿接生的助产士。
人是在京都不见的，厉流殇追查起来难度要大许多。直到现在，他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。
“我知道他在哪里？”
明战轻轻挑起了左侧眉角，压低了声音，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。
厉流殇不置可否，料峭的唇角抽了抽。
“厉总，我们谈个交易，怎么样？”
“不需要。”
面对明战的提议，厉流殇丝毫没有犹豫，一口否决。
“厉总，我觉得你很需要。”
明战今天心情看起来似有些不错，被人拒绝之后，竟然耐着性子继续开口。
“听说明董的未婚妻来了墉城，小别胜新婚，看起来还真是不错。”
厉流殇剑眉一挑，眸中笑意意味莫名。
“枕边人非心上人，心情怎么会好？”
明战笑了笑，偏头，又道。
“厉总这话题转换的还真快。”
厉流殇冷傲的薄唇再次轻抿，面色一片沉寂，心里却是暗潮涌动。
“厉总，依我对季弦思的了解，她若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，只怕……”
砰。
明战还未说完，厉流殇已经拉开劳斯莱斯的车门，坐了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