秘书硬着头皮继续汇报。
“说！！！”
郁吟的火气一下又大了许多。
秘书战战兢兢，连带着说话时嗓音都在颤抖。
“郁总，头等舱和商务舱都已经预定完了，只剩下一个经济舱。您看？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
郁吟眸光一紧，脸上的阴霾又加重了几分。
“郁总，去墉城的航班一直都很抢手，经济舱空出来的这个位置还是因为之前预定的旅客突然生病，所以才……”
秘书紧张得连呼吸都感觉有些痛。
“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，必须给我换成头等舱。”
郁吟厉声说完，便挂了电话。
以她这样的身份和地位，怎么能挤经济舱。
在波尔刚多，除了明家，就属郁家最有钱了。
撇开她从家族里分到的财富，单凭她个人现下的收入，完成可以包机出行。
偏偏，波尔刚多这个地方，机场的主管权属于重权的人。就算她再有钱，也不能肆意调动。
二十分钟。
秘书的电话又拨了进来。
这一次，她已经做好了被辞退的心理准备。
“又怎么了？”
郁吟眸中的红色深了许多。
隔着电话线，秘书也能感受到那喷薄的怒火正朝着自己烧过来，握着电话听筒的手心浮出了涔涔汗水。
“郁总，我刚刚跟航空公司协调了好久，您的要求实在难以办到。郁总，要不我们转机？”
秘书一口气说完，狠狠得呼吸了两下。
她知道，郁吟听完汇报肯定十分生气。遂将电话听筒稍稍从耳边拿开。
“转机？”
郁吟重重得拍了一下办公桌，无边的怒火让办公室的温度都上升了不少。
“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？这点小事都做不好。”
面对如此严厉的斥责，秘书是绝对不敢还嘴的，只敢在心里小声嘟哝。
“这哪里是小事，分明是比登天还难的大事。原本计划安排得好好的，谁叫你临时更改行程。”
“你今天要是不给我办好，立马给我滚蛋。”
不等秘书回应，她便挂了电话。
没一会儿，办公室门口传来了’砰砰’的敲门声。
“进来。”
郁吟情绪非常不好，近乎有点失控。
“郁总……”
推门进来的，是跟了她三年的秘书。
“收拾一下，你跟我过去。”
坐在大班椅上的郁吟凝着怒火瞟了她一眼，沉下声来命令。
“对不起，郁总……”
秘书一路低着头，走了过来。在办公桌前站定时，下巴都快要抵到胸口了。
郁吟只以为她事情没有办妥，眸光缩了缩，又要斥责。
“郁总……这是我的辞职报告……”
秘书低着头，将手中对折的文件朝她递了过去。
“你这是干什么？！要挟我？！”
郁吟怒道。
“郁总，我……实在是……我一再跟航空公司沟通确定，他们给出的答复还是无法调剂……”
秘书不敢看她，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。衣着单薄的她全身直冒热汗。
“无法调剂，无法调剂，你就不能想其他的办法吗？”
郁吟将面前的咖啡杯扔了出去。
咣当。
杯子坠地，发出刺耳的争鸣声。杯中还未喝完的咖啡全都洒在了实木地板上。秘书的裤脚和脚背上，也溅落了不少。
“郁总，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……航空公司本来就……”
“出去。”
郁吟气得伸手指着她。
“是。”
秘书绞着双手，小跑着离开。
回到自己工位，她长松了一口气。缓了缓，去到储物室拿了一个打包的纸盒过来。
“安然姐，你这是？”
同一个办公室，还有一位副秘。
“莲娜，我要走了。”
安然嘴角噙出一抹苦笑，将纸盒放在了工位上。
“走？”
副秘书叶莲娜愣了一下，突然反应过来，嘴角弯起，惊讶道。
“安然姐，你高升了。恭喜恭喜哦。”
“你想多了。”
安然浅浅勾唇，讪讪得回应。
“嗯？难道是平调？安然姐，你要调到哪里去？总裁办？董办？不对，这两个地方可是升了一级。平调？那是去其他总监办？”
叶莲娜满脸好奇得猜测道。
“都不是。”
安然笑了笑，浅声否认道。
“那是？”
叶莲娜皱了皱眉。
“我辞职了。”
安然说完，便开始收拾办公桌上的私人物品。
“安然姐……不是……你这干得好好，为什么要辞职啊？”
虽然叶莲娜和安然共事的时间不长，但两人性格相投，工作上配合得也很默契，相处起来也非常融洽。
“你好好干。”
安然没有跟她解释，只是笑了笑。
“郁总骂你了？”
叶莲娜实在不想她离开，便靠近她，附耳小声问道。
来集团这么久，郁吟的火爆脾气，她也领教了不少。
“……”
安然不想多说，索性沉默了起来。
“哎呀，你在郁总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，你还不了解她……”
叶莲娜见她沉默，知道自己猜对了。
她一把摁住安然的手，继续小声劝道。
“安然。”
一道男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。
安然和叶莲娜齐齐抬眸看了过去。
“副董，好。”
“安然，你这是？”
闲步走来的中年男子皱了皱眉，开口问道。
他的嗓音微微有些沙哑，透着几分阅尽人间沧桑的感觉。
“副董，对不起。我辜负了您的期望。”
安然停下手中的动作，低垂着头，双手交握在一起。
叶莲娜亦低着头，大气都不敢出。
走到他们跟前的中年男子，是集团副董明翰。
平日里，他很少来公司，更别说来财务部。
“你要辞职？”
明翰眼眸微垂，扫了一眼放在安然办公桌上的打包纸盒。
“是的，副董。”
安然的头垂得更低了，脸色苍白了许多。
“东西放回去。”
明翰脸色骤然一紧，眸光骤然变得苍桀许多。严厉的语气不禁让安然和叶莲娜打了一个寒噤。
“副董，我……”
安然低垂的头稍稍抬了抬，开口想要解释。
叶莲娜赶紧扯了一下她的衣角。
“我等下再来找你。”
明翰看了安然一眼，严肃道。
“是……”
安然蠕了蠕双唇，声音低得自己都听不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