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娜娜，不论你做什么决定，我们都支持你。”
厉美娜话音刚落，林莫离就开了口。
他的脸色已经缓和了不少，但还是铁青着。眼角的皱纹，已然加深了不少。
“舅舅……”
厉美娜泪眼朦胧，哽咽着唤了他一声，便再也说不出话来。
“好了，娜娜……”
肖蓁从口袋里拿出丝帕，轻轻得替她擦拭眼角的泪水。看向厉美娜的眸光里，充满了怜爱和痛惜。
“娜娜，舅舅问你一句话，你可要如实说。”
待厉美娜情绪稍稍缓和一些，林莫离坐在她面前严肃得开了口。
“嗯？”
厉美娜缓缓抬起头来，红着眼睛轻轻得应了一声。
“娜娜，傅南城是不是在外有人了？”
林莫离知道这个问题有些戳厉美娜的心窝，但即便是傅南城和厉美娜离婚，他也得弄清楚到底两人之间出了什么问题。如果傅南城真的做了对不起厉美娜的事情，那他绝不会轻易放过他。
“……”
厉美娜覆着水光的瞳仁猛得一震，心口传来一阵绞痛。五脏六腑好像有万千蚂蚁在啃噬，那无法言说的痛恨堵住了她的呼吸。
林莫离看到她如此表情，心下明了。
“好一个傅南城，居然做出如此可耻的事情来。他哪来的脸面来这里闹……”
“莫离……”
肖蓁见他情绪又上来了，忍不住扭头看了他一眼。
“娜娜，他还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？”
林莫离依然紧绷着脸，眼角的皱纹愈发深了。
“他……”
厉美娜有些难以启齿，脸色红白交替。双手不自觉得绞在一起，泪水顺着眼角又开始往下淌。
“他还做了什么？”
“莫离，我们明天再说，好吗？”
肖蓁心疼厉美娜，再次开口劝说林莫离。
谁知，一向性格温和的林莫离却表现出了难得的强势。他看着厉美娜，心如刀割。
他无儿无女，唯一的妹妹去世得又早。她留下了的一双儿女，他看得如同亲生孩子一般。虽说他们含着金汤勺出生，从小衣食无忧。但有些事，该他出头，他绝对不会退缩。
“娜娜，舅舅知道你心里痛，但……”
“舅舅，你就别为难姐姐了。我来回答你……”
林莫离还未说完，一道清冷的男声就传了过来。
“流殇……”
客厅里坐着的三人齐齐抬眸看了过去。
只见厉流殇逆着光朝他们走来，五官有些看不清，但那冷锐的脸部轮廓却是清晰可见。
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衬衣和一条黑色的西裤，给人感觉有些深沉。
“流殇？”
厉美娜沾染了水雾的长睫颤了颤，冰凉而苦涩的泪珠无声坠落。
她知道，有些事，他早已知晓。
他没有揭穿，不是为了保全傅南城的颜面，而是不想让她被‘真相’刺伤。
如今林莫离一再问起，想瞒也瞒不了了。
“流殇，你快说。”
林莫离眉头紧缩，语气有些不耐。
“舅舅，傅南城的私生子已经一岁多了。”
因为顾忌厉美娜的情绪，厉流殇回应得已经十分简短了。
“你说什么？！”
林莫离气得瞪大了双眸，重重拍了一下竹椅的扶手。继而，皱着眉，对着厉流殇加重了语气。
“这么大的事情，你为什么现在才说。”
“舅舅，说与不说，结果都一样。”
厉流殇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。头稍稍转了转，似在寻找某人。
“你要早说，说不定娜娜就不会……”
林莫离又气又恨的眸光落在了厉美娜微微隆起的小腹上。
“莫离……”
肖蓁听明白了他的意思，加重了眼中的忧色。
这个孩子来得还真不是时候。
如果厉美娜早一点知道傅南城的龌龊事，这个孩子肯定不会有。
厉流殇听到林莫离那带着几分怨责的话语，嘴角轻抿出一道冷傲的弧度。
“留与不留，她自己决定。”
“流殇，我是不会打掉这个孩子的。”
厉美娜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小腹，不愿让肚子里的孩子听到他们的谈话。
她决绝的语气令肖蓁愈发心疼，眼角不受控得滚下泪来。
林莫离不禁也有些动容起来。
“留下，就是我厉家的孩子。”
厉流殇掉过头来，眸光沉了沉，掀动薄唇。
这话的言外之意，这孩子从此以后和傅南城没有半点关系。
“流殇，我懂。”
厉美娜抿了抿唇，鼻尖一酸，双眸又开始泛红。
“就算一个人，我也会把他好好带大。”
“娜娜……”
肖蓁一把抱住了她，如同拥着自己的女儿。
林莫离看着她们，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林笑薇那张清婉的脸来。
如果她没有早早离世，厉美娜生活的也不会这么苦。
-
傅南城这一闹，林莫离也没有心情过生日了。草草和众人吃了一顿午饭之后，便下地干活了。
厉美娜见他生日蛋糕都没有吃，心里不禁有些内疚。
“娜娜，我刚刚跟老太太说了，你们在农庄多住几天。有些事，你看开些。一切都会过去的。”
“嗯。”
厉美娜轻轻得应了一声，强忍着不让盈在眼眶里的眼泪落下来。
“蓁姨，谢谢你们。”
“傻孩子。”
肖蓁微微怔了一下，继而挽起嘴角，温温得笑了笑。笑容里，有疼惜，也有惋惜。
-
季弦思和厉流殇没有多待，吃过午饭后便带着厉昊天回去了。
一路，几个人都没有怎么说话。
厉流殇中途接了一个电话，脸上的寒意陡然又重了几分。
他把季弦思和厉昊天送回西洲之后，车都没下，掉头又去了清河医院。
卢清河对林潇潇和季弦思的DNA样本进行了比对，结果出乎意料。
厉流殇同时派人对已经去世的肖嬿和季安华进行了调查，反馈回来的消息令他很是失望。
季弦思没有双胞胎姐妹，甚至没有其他同父异母，同母异父的姐妹。
肖嬿和季安华就生了她一个人孩子。
这下，别说厉流殇百思不得其解，就连卢清河对此也无法解释了。
哧……
黑色的劳斯莱斯急速停在了清河医院的VIP停车场。
砰。
厉流殇下车，重重甩了一下车门。就在他快要走到电梯口的时候，有人从身后叫了他一声。
“厉总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