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总裁，没有查到。”
打电话过来的，是夜凌。
季弦思这一次的意外，就好像是一次灵异事件。追着已有的线索查下去，毫无结果。就连给肖蓁发信息的那个人，也完全查不到。
夜家都查不出结果的事情，只能说明一点，幕后的操控者权势已经盖过了墉城上流社会的最高层。
有这样能力的人，除了京都的最高权贵，只怕再无他人。
难道是京都卫家？
卫家权势滔天，没有必要对季弦思下手。因为，她的身份和地位对于卫家来说，实在相差太多。
厉流殇单手抄兜，背影冷寂，深幽的眸浸出寒肆的冷光。
“嗯。”
他凉凉得应了一声，准备挂断。
“总裁，明董今晚的车行路线已经查清了。按照他的行车轨迹，可以确定他是在那栋乱尾别墅。对了，季小姐的手提包我已经取到了，明天直接送去公司。你看，可以吗？”
夜凌又道。
“可以。”
厉流殇如刀似剑的冷眉紧拧起来，眸中的寒光有如冰冷的利箭，一眼看去，能让人瞬间冻结。
“总裁，目前查到的就只有这些。你放心，我会动用一切力量继续查下去……”
事情没有查清楚，夜凌很不甘心，也很不安。
“傅清滢查了吗？”
厉流殇突然问了一句。
“查过了，没发现什么异常。”
夜凌十分肯定道。
“先这样。”
厉流殇将手机从耳边撤了下来，深幽的眸一点点收紧，五官愈发冷峻。
窗外，夜色沉沉。
笼罩在他周围的迷雾亦是十分浓郁。
十分钟后，他回到书桌前坐下，打开了摆放在书桌上的一份文件。
那是厉俊年临终前立下的遗嘱。
季弦思陪着肖蓁洗漱完，扶着她慢慢走到床前。两人坐在了床沿上。
“小姨，时间不早了，我们休息吧？”
“好。”
肖蓁笑着回应。
两人躺下，季弦思便像小时候一样，搂住了肖蓁的腰。
在病床上昏睡了四年，肖蓁比以前要更加消瘦。
季弦思心脏一阵紧缩，心底有些难过起来。
“小姨……”
很轻很轻的唤声，却带着一丝很浅的鼻音。
“弦思，怎么了？”
肖蓁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头发，温柔问道。
“小姨，我好想回到小时候……”
那些美好而温馨的回忆，开始在季弦思的脑子里横冲直撞。情绪涌上来，心率渐渐乱开。
她把肖蓁搂得更紧了。
“弦思，人总是会长大的……”
肖蓁的声音很柔，同时，也透出一丝无奈。
季弦思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样的话，突然说出这样的话，估计和寒战有关系。
肖蓁心里明白，却什么都没有问。
“小姨，人为什么要长大？”
季弦思像个孩子一样，继续追问道。
这个问题，还真有些难回答。
肖蓁想了想，回道。
“为了过更美好的生活和遇见更美好的人。”
“我觉得最美好的生活就是小时候，最美好的人就是爸爸妈妈和你。哦，还有外公外婆。还有……”
那个人，她说不出口了。
季弦思顿了顿，轻叹一声。
“小姨，我感觉越长大，越孤单……”
有些事积压在心底，就好像巨石一样，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。她一直很想找个人倾诉。之前，有些话还能跟傅清滢说。现在，两人之间有了微妙的隔阂。她再也不会把自己的心事说给傅清滢听了。
“弦思，这种感觉我懂。”
萧蓁停下手中的动作，眸光闪了闪。
这些年，她经历的事情比季弦思多多了。有些伤痛比季弦思经历得还要多。
“弦思，你现在有了昊昊，还有流殇。我相信他们会让你过得很幸福。有他们陪着你，你不会孤单的。”
“小姨……”
季弦思听到这话，心口一颤。内心涌动的情绪愈发复杂。
“弦思，过去的，你都忘了吧……寒战他永远都是你的弟弟。”
肖蓁眼睑微微低垂，无限疼爱得看着季弦思。最后那一句，算是‘提醒’。
“小姨，我知道。”
季弦思心如针扎，撕裂的痛意慢慢朝着四肢百骸蔓延。
默了默，她又补充了一句。
“小姨，他已经有未婚妻了，对方家世很不错。”
这话，在肖蓁听来，竟然感觉她有些失落，或者说是有些意难平。
“弦思，虽然他在季家长大，但他终不是季家的孩子。你父亲在世时，就跟我说过。这个孩子总有一天会离开季家的……”
肖蓁一般轻拍着季弦思的后背，一边说道。
“爸爸从来没有跟我说过……”
季弦思身体朝后仰了仰，向上掀起的长睫愈发卷翘，浸染了水雾的眸看向肖蓁。
“那时你还小，他怎么会跟你说这些……他看到你们感情要好，心下既欣慰又担心……”
肖蓁的情绪也跟着上来了，眉上，落下了淡淡的伤痕。
有些事，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季弦思。
肖蓁内心挣扎了一下，决定还是再找合适的机会告诉她。
不料，季弦思却主动问了起来。
“爸爸他担心什么？”
“他担心……”
肖蓁的唇角稍稍弯了弯。
“担心你们之间产生‘不该有’的感情……”
“不该有？”
季弦思怔了一下，脸色比刚才沁白了一些。
所谓‘不该有’的感情，是爱情吗？
“弦思，流殇比寒战更适合你。既然寒战他已经有了未婚妻，那你从现在开始，就把他当成你的亲弟弟……”
“小姨，难道，他是我弟弟？”
季弦思脑子‘嗡’了一下，全身都僵硬了起来。
“弦思，不是，他怎么会是你的弟弟？”
肖蓁见她误会，嘴角噙出一抹无奈的笑意。
“那……”
“弦思，你爸爸这一辈子，真的很爱你的妈妈……”
“小姨，我没有怀疑爸爸，只是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
肖蓁抿了抿唇，眉上的伤痕越来越深。
“弦思，你对流殇……”
“小姨，我和他，现在情况有些复杂。我知道，为了昊昊，我应该接受他。可是我现在……”
季弦思也没有瞒着肖蓁，如实得告知了她心里的真实想法。
“感情的事，不能勉强。有的人一见钟情，也有人是细水长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