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
顾舜尧背着双手，眼眸低垂，严肃得应了一声。
“爸爸，孩子……没了……”
顾梦西说完，放声大哭了起来。
“梦西，你怎么回事？说了这个时候不能哭，你这样是会落下病根的。”
一向偏心的萧晗赶紧拿过纸巾，替她擦拭眼角的泪水。
“嘤嘤……”
顾梦西眼中的泪水就像断线的珍珠，怎么也收不住。
顾舜尧见她哭哭啼啼，愈发心烦。阴沉着脸色厉声训斥。
“没用的东西，一天到晚就知道哭。”
“爸爸，求求你救救我，我真的再也不想被关起来了……”
顾梦西抬着一双泪眼看向了他，苍白的唇剧烈得哆嗦着。才刚做完小产手术的她感觉全身冰冷，冻得牙齿不停得上下打颤。
“你不是很听顾明月的话吗？去找她？”
顾舜尧愤恨道。
“爸爸……”
顾梦西听到这话，颤抖得更加厉害了。一双泪眼，带着委屈和害怕。
“要想活命，就给我安分一点。”
顾舜尧看着这个一直还没有被‘承认’的亲生女儿，眼中的戾气稍稍褪却了一点点。说完，又对着萧晗警摄道。
“还有你，最近都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，哪里都不许去。”
这话，无疑给萧晗下了‘禁足令’。
“……”
萧晗气得快要吐血，一句反抗的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“今天你们在这里住一晚，明天我派人接你们回去。记住，都给我老实点。”
顾舜尧说完这话，阴沉着脸转身离开。
“妈妈，爸爸他……”
顾梦西抬着一双泪眼看向了萧晗，眸光凄凄惨惨。
“好了，你先冷静冷静。放心，爸爸不会不管你的。乖，养好身体比什么都强。”
萧晗耐着性子哄道。
“妈妈，我冷静不了……都怪季弦思那个小妖精……”
顾梦西眼中的红色有些凄厉，眸光收紧，眼角的泪一下凝滞了起来。
“这笔账，我会替你找她算的。乖，梦西，你才做完手术。好好睡一觉……”
无论萧晗怎么哄劝，顾梦西瞪着一双血红的眸，怎么也睡不着。
砰砰砰。
顾舜尧走了半个小时后，顾方舟的母亲方瑜提着两盒顶级营养品走进了病房。
“大嫂，我来看看梦西……”
顾梦西一看到她，眸中迸发出一道血光。
“妈妈，我累了，你让她出去。”
萧晗看到方瑜，亦是气不打一处来。随即起身，走到方瑜面前，拽住她的胳膊往外走。
“谁让你过来的，你快出去。”
“大嫂，你以为我想来吗？要不是老太太让我过来看看，我才懒得过来呢？”
方瑜撇了撇嘴，不屑道。
如此态度，萧晗肺都快要气炸，咬着唇角，用力将她拖了出去。
“好了，大嫂。”
方瑜手臂一阵吃痛，眉头不由皱了起来。
萧晗猛地松了手，动作幅度有些大。方瑜不由朝后踉跄了两下。幸亏她今天没有穿高跟鞋，不然这一下准得摔一跤。
站定之后，她揉了揉吃痛的手臂，很是怨责道。
“大嫂，我知道孩子没了，你和梦西都很‘伤心’。但这个孩子本就不该来，现在走了，我们也解脱了不是……”
“你给我滚。”
萧晗向来不喜欢这个五弟媳妇，这个时候更没有心情和她说话。
“大嫂，你这什么态度？我好心好意来看顾梦西，你们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。真以为自己是顾家的千金小姐，一个拖油瓶而起……还有你，要不是前任大嫂发生意外，你能嫁给大哥……”
方瑜心里也是有些忿忿，一腔怨气化为锋利锥心的话语，一下一下剜着萧晗的心。
“方瑜，你再不滚，信不信我把你从这里丢下去。”
萧晗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，指着方瑜的手在剧烈得颤抖。
“走就走。我一秒都不愿多待下去。”
方瑜勾了勾唇，嘴角噙出一抹讽笑。朝前走了两步，又转过身来，将手上的两盒营养品放在了萧晗面前。
“哼……”
再次转过身去，鼻腔发出一声冷哼。
气急的萧晗拿起那两盒营养品，狠狠得朝她砸了过去。
礼盒有些重，她并没有扔出去多远。人没有砸到，东西却是砸了个稀乱。
液态的营养品很快浸湿了纸盒，然后淌了一地。
方瑜回头看了一眼，嘴角抽了抽，鄙夷得笑了笑。
萧晗看着她那明显带有挑衅的神情，恨不得上前给她两耳光。猛然想到顾舜尧的警告，强压着心里的冲动，牙龈咬得森森作响。
厉流殇陪着季弦思回到‘厉氏’集团，吩咐林岚去楼下员工食堂点了两分午餐，打包送上来。
季弦思坐在工位前，开了电脑，却迟迟没有输入开机密码。
“不要想了，先吃饭。”
厉流殇走过来，轻轻得拍了一下她的肩膀。
“你吃吧，我不饿。”
这个时候，季弦思心里堵得有些发慌。
“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的人，不会因为旁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。”
厉流殇双手放在她的肩上，目光平视前方，嘴角微微上扬。
“我没有惩罚自己，就是觉得……唉……”
季弦思轻叹出声。
从小到大，她从不挑事。偏偏，总有人跟她过不去。
“我懂。”
厉流殇薄唇轻启，眸底滑过一道微光。
今天的事，是他大意了。当班的保安已经被他开除，也下令安保部门加强后续工作。
“你不懂。”
季弦思摇了摇头，语调有些轻。顿了顿，又轻声解释了一句。
“你不是母亲，所以不懂。”
“好了，不说了。吃饭。”
厉流殇微微垂眸，直接将她拉了起来。
他对季弦思的那句‘解释’不置可否。孩子虽然无辜，但顾梦西那人不值得同情。
季弦思无奈得被他拉到小圆桌前坐下，看着他一样样打开了保温食盒。
林岚还真会察言观色，点上来的菜都很是清淡。
厉流殇给季弦思盛了半碗排骨海带汤，又拿了勺子给她。
“喝吧。”
清寒的嗓音带着关心。
季弦思咬牙喝了两口，没有什么味道。心情不好，山珍海味吃到嘴里也味同咀蜡。
草草吃了几口菜，她就放下了筷子。
林岚敲门进来。
“季小姐，有人送花给你，需要你当面签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