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爷，你……”
萧晗心下骇然，眼中露出一抹惊惧。
“流殇，不好意思，梦西她……”
顾舜尧没有继续和她说道，侧了侧身，看向一身寒漠的厉流殇。态度有些谦卑。
萧晗见他如此态度，心下不禁有些恼火。
不论怎样，这一次，顾梦西才是受到伤害的那个人。
“老爷，这一次全都因为这个季弦思，你可要为梦西做主……”
萧晗不等顾舜尧说完，就打断他。言语之中带着深深的怨责。
“你给我闭嘴，没看到我再跟流殇说话吗？”
顾舜尧脸色一沉，怒声斥责道。
“老爷，我就是想要提醒你，没有别的……”
说话时，萧晗一直盯看着季弦思，眼中都快要喷出火来。
“我还需要你提醒吗？”
顾舜尧又是一句厉斥。
“老爷，我……”
萧晗看了他一眼，心凉了半截。饶是顾梦西千错万错，到底是他的亲生女儿。直到现在，他还没有公开她的真实身份，让她受尽委屈。作为母亲，她对顾梦西是心怀愧责的。
“顾董，你们老口子要吵架回去吵，这里是医院。”
厉流殇拥着季弦思，沉湛的眸光扫了两人一眼，眉眼之中的锋锐让萧晗瞬间闭了嘴。
“流殇，不好意思，她也是着急。”
顾舜尧陪着笑脸。
萧晗看着他卑微的样子，心中怒火更甚。自己当初怎么就找了这样一个男人，还甘愿为他忍受那么多。更令她愤怒的是，顾舜尧竟然对流殇说。
“流殇，时间不早了，你们要不回去休息吧？”
“老爷，梦西还没有出来呢？你怎么能让他们走。”
“流殇，这次意外，是梦西自己造成的，不关任何人的事。”
顾舜尧没有理会的萧晗，双手交握，很自然得垂下。一双鹰眸阴沉沉的。
“老爷，你……”
萧晗听到这话，气得说不出话来。
顾舜尧扭头，狠狠睨了她一眼，脸上沉郁得快要滴出水来。
这些天，他的皱纹和白发一下多了许多。
“嗯。”
厉流殇抿了抿唇，喉间冷冷得逼压出冷漠的声音。继而，眼眸微垂，对着季弦思说道。
“我们走。”
季弦思没有想到，顾舜尧过来之后，紧缩这样的态度。心底里，她是很想立马走开。从此和顾家人再无瓜葛。只是，她也是母亲，心里到底有些不忍。
“要不？再等等？”
犹豫的语气。
“季弦思，你在这里装什么好心？不要以为我家老爷说跟你没关系，你就真的没关系。季弦思，这笔账我跟你没完。”
萧晗肚子里团着一肚子的怨气和愤怒，再也控制不住，‘腾’得一下大爆发了。
“顾董，管管你夫人。”
厉流殇周身寒气肆意，眸光犀冷深幽。
“你这个女人，真是疯了。”
顾舜尧脸色愈发铁青，扬手给了萧晗一掌。
“老爷，你……”
这一掌，顾舜尧还真是没有惜力。萧晗被打的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，鲜红的指印很是醒目。嘴角，微微有些裂开。有鲜血渗了出来。
“走。”
厉流殇剑眉紧拧，眼中有戾气浮动。
季弦思原本还想等着顾梦西出来再走，见此情形，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待下去。
顾梦柔在洗手间磨蹭了许久，才慢腾腾得过来。不巧，刚要走到手术室门口，正好遇到厉流殇拥着季弦思离开。她吓得脸色一白，停下脚步，缠着嗓音向厉流殇打了一声招呼。
“表……表哥……”
厉流殇眼角的余光扫了她一眼，没有理会，迈步向前。
顾梦柔站在原地，看着他们离开，使劲得捂了一下胸口，深深得吸了两口气。
她见厉流殇，有如见到地狱阎罗。
她不明白，这样可怕的人，为什么顾梦西非要嫁给他。
手术室门口。
萧汉捂住红肿的脸颊，眼中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怨恨。
“老爷，你到底想要干什么？”
“这话应该我来问你？”
顾舜尧斜睨了她一眼，怒火中烧，语气比刚才还要重。
“问我？”
萧晗发出一声冷笑。
“我哪件事不是依照你的命令来，何曾有过自己的主见……”
“若真是这样，你为什么还要招惹厉流殇？”
“我哪里招惹他了？是季弦思那个小妖精……”
萧晗话未说完，顾梦柔走了过来。见到父母争吵，她心里有些难受。
“爸爸、妈妈，你们怎么了？”
“你给我闭嘴。”
萧晗一腔情绪无法发泄，没好气得吼了她一声。
“妈妈……”
顾梦柔睫毛剧烈得颤了颤，眼眶瞬间泛了红。
“梦柔，你先回去。”
顾舜尧态度比萧晗要好一点，声音却也有些严厉。
“哦，好。”
顾梦柔不敢多说一个‘不’字，应了一声之后，转身离开。走了两步，她停下来，朝后看了看。赫然看到萧晗的半边脸红肿了起来，心下一惊，掉头就走。步伐越走越快。
手术室上方的红灯终于熄灭。
顾梦西推了出来。
她的手背上还这扎着针管，点滴瓶里的药水无声的流进她的血管里。
“梦西……”
萧晗急急跑到她面前，握住了她冰凉的手。
“妈妈……”
顾梦西脸上血色全失，双唇有些干裂。一开口，眼泪‘哗哗’得往下淌。
“好了，梦西。你不要哭。这个时候，你不能哭的……”
萧晗握住她的手，一边跟着手术推车往病房走，一边心疼得安慰道。
“妈妈，孩子没了，我的护身符没了……”
顾梦西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。她努力得仰了仰头，朝着自己的腹部看去。
“梦西，你别动。”
萧晗赶紧一把摁住她，眼角也滑下泪来。
这个时候，顾梦西只想到自己又要被关押起来，丝毫没有注意到萧晗红肿的脸颊。
“妈妈，我不想再被关起来。你快帮我想想办法？”
顾梦西抓住她的手，不顾还有医生和护士在场，抽泣道。
“梦西，你先不要说话，好吗？”
相较于对顾梦柔的态度，萧晗对顾梦西温柔了许多。
“妈妈……”
“好了……”
进到病房，医生和护士走了之后，顾梦西才发现顾舜尧也过来了。
“爸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