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时候手术？”
厉流殇合上笔电，偏头看向了窗外。
“我大哥还没有同意……”
夜凌无奈道。
“你想让我去跟他说？”
厉流殇问。
“总裁，能说动他的，也只有你了。”
“嗯。我马上跟他打电话。”
厉流殇没有推辞，低声应下。
夜薄和夜凌兄弟二人，都给他打电话。一个想要对方放弃，一个想要对方接受。
他们的目的都一样，都是在为对方考虑。
厉流殇挂了夜凌的电话之后，随即给夜薄拨了过去。
电话响了很久，对方才仓促接听。
“厉总，不好意思，我才听到……”
“阿凌刚刚跟我说，配型成功了。”
厉流殇没有和对方寒暄，直接开了口。
“他就是不死心……”
夜薄的语气也很无奈，同时还透着一丝心酸。
“换做是我，我也会这么做。”
厉流殇低沉道。
季弦思听到这话，不由偏头，朝他看去。
他看着窗外，半边侧颜非常冷峻，下颚弧线很是沉锐。
季弦思从他的言语里，听明白了一些事情。
夜薄罹患肝癌，夜凌想要换肝救他。如今配型成功，应该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。只是，夜薄还没有接受。
“厉总，我已经这样了，不能让阿凌再发生任何的意外。夜家以后还要靠他……咳……”
重病的夜薄脸色蜡黄，说上两句，气息便有些不稳。
厉流殇耐心得等他咳嗽停止，这次再次开口。
“你如果没有接受手术，想必阿凌也不会接手‘夜家’。”
“他怎么能不接手……只要他还姓夜……咳咳……”
夜薄说上两句，又有些气喘。
“如果真是这样，这么多年他就不会一直跟着我了。夜薄，阿凌一旦决定的事情，不撞南墙是不回头的。”
厉流殇随手将膝上的笔电放在了座椅上，而后双腿叠搭了起来。
“这小子，唉……”
夜薄无法反驳厉流殇，只是重重得叹了一口气。
“你放心，我不会让他有事。”
厉流殇又道。
“厉总，手术的风险太大，你还是让我再考虑考虑。”
夜薄心里还在纠结，一双泛黄的眼睛透出对生命的无奈和痛惋。
“我希望你能自己心甘情愿得上手术台。”
厉流殇抿了抿唇，放缓了语速。
这话，季弦思都听出来，带着一丝‘威胁’的味道。
夜薄如果不同意，厉流殇也会想办法把他‘押’上手术台。
“厉总，我再考虑考虑。”
夜薄到最后也没有明确表态。
厉流殇将手机从耳边撤下，盯着窗外又看了一会儿。
季弦思看着他的侧颜，心情也变得有些许忧郁起来。
四年前，她也曾和夜凌一样，面临着万分纠结的选择。
对生命的选择。
王达夫告诉她，肖蓁情况很不好，很有可能永远不会醒来。面对高昂的医疗费，她也欲哭无泪过。但最后，她还是选择了坚持。所以，才不得已生下了厉昊天。
夜凌也和她一样，只要还有一线生机，他都没有放弃夜薄。
他们想要救自己亲人的心是一样的。所以，季弦思很能感同身受。
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‘厉氏’集团大门口，厉流殇没有下车，而是回过头来对着季弦思说道。
“你先上去，我去办点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