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淡淡的薄荷味带着少年的青涩。
季弦思整个人都懵掉了。
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慢慢抬起头来。漆黑的瞳眸里,倒映着一张俊气逼人的脸庞。
季弦思呼吸一滞,不可思议道。
“怎么是你?”
“绵绵,你没事吧?”
明战抱着她,眼眸微垂。眉头微拧着,那双仿若星辰的眼睛里充满了关切。
“我……”
季弦思心跳如雷,忘了呼吸。脑中一片空白,停止了思考。
“刚才好险。”
明战淡淡得说了一声,随即拥着她往台下走。
牧沉看到这一幕,都惊呆了。
这个时候,季弦思整个人都是懵懵的。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。
一串风铃花落了下来,砸到了她的头上。身体微颤了一下,恍然过来。停下脚步,偏头看向身边的男子。小心翼翼得出声。
“阿战?”
“嗯。”
明战薄唇轻抿,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。
他的气息在季弦思鼻翼前流动,那种熟悉的亲近之感扑面而来。
这一刻,她完全肯定,身边这个拥着她的男人,正是失踪了四年的寒战。
四年的思念如决堤的洪水,在心里漫溢,快速奔涌到喉间。喉头堵住,眼角一酸,瑟瑟滚下泪来。
她不顾一切得抱住了他。
双手紧紧得抱住了他。
她的脸紧贴在他的心口,听着他的心跳,哭得稀里哗啦。
明战身形一僵,呼吸一沉,第一反应是要推开她。可不知道为什么,他没有这样做。而是任由她抱着痛哭不止。
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,冰凉的泪水渗透进他的肌肤,他感到了很浓烈的灼烫。
心脏,揪得很紧很紧。
心里,莫名难受。
他慢慢伸出手来,面对面也抱住了她,继而温声安抚。
“好了,绵绵,没事了。”
已经撤退到远处的嘉宾、乐师和基金会的工作人员远远看着,小声议论着。
媒体的镜头并没有关掉,两人相拥的画面很快传到了网上。
“阿战,真的是你吗?”
季弦思抱着明战,带着哭声,问道。
“是我,我回来了。”
明战说这话时,竟没有半点心虚,也没有半分不耐。
这样的感觉让他生出一丝不好的感觉来。
自己怎么会这样?
不过是‘演戏’而已,为什么感觉这么难受,而且还这么真实?
“阿战……”
无数的问题卡在了季弦思的喉咙里,情绪激动的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。
一名福利院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,态度很是拘谨和不安。
“季小姐,我们院长想请您过去坐一坐,您看可以吗?”
季弦思似受了惊,猛地回过神来,眼泪都没有擦,抬着一双盈盈水眸看着那名工作人员。
“季小姐,我们院长想单独见见你。”
工作人员低了低头,再次出声邀请。
“院长?”
季弦思怔愣了一下,抬眸,看向明战。
“你们院长找季弦思什么事?”
明战从西装上面的口袋里抽出丝质手帕,轻轻得擦拭着季弦思眼角的泪水。
“院长没说。”
工作人员的头垂得更低了。
季弦思心下虽然有些疑惑,但还是同意了。
明战陪着她一起跟在工作人员身后,朝着院长办公室走去。
一场慈善演奏会,因为突变的天气草草结束,令人十分遗憾。好在,嘉宾们的善心并没有因此打折。
最后官方统计数据,这次募捐的金额,是去年的三倍。其中,明战分明以‘啸天’和个人名义各捐了一千万和八百万。初次亮相,就如此大手笔,瞬间引来不少赞许之声。
而关于他和季弦思之间的传闻,更是引来了无数的议论和猜想。
季弦思跟着工作人员来到院长办公室,唇角微微抿了一下。
“这位先生,我们院长想要单独和季小姐说说话,您可以在外面稍稍等一会儿吗?”
工作人员弯了弯腰,对着明战小声解释道。
“……”
明战没有说话,只是垂眸看了看季弦思。
“既然这样,你就在这里等我吧。”
季弦思不想让工作人员为难,微微仰头,沾染了泪水的羽睫轻轻颤了颤。
“好。”
明战唇角微弯,点了点头。
如此神情,让季弦思怔愣了半秒。眼前,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小小的寒战。他站在游乐园的门口,手里拿着一个小风车。
“阿战,你在这里等我,乖乖的,不要乱跑哦。”
“嗯。”
小小的寒战乖巧得点头,明亮乌黑的发丝一上一下,宛若天边的云朵。
“季小姐,请进。”
工作人员的声音让她抽离回忆,回到现实。
咯吱。
陈旧的木门从外轻推开,发出泛旧的声响。
季弦思敛了思绪,走进了屋内。
工作人员在外面关上了门。
季弦思朝里走了两步。目光所及,除了办公桌上的一台台式电脑,其他办公设施都带有年代感。包括墙角种着绿萝的花盆。
按说这所福利院背后有神秘财团支撑,慈善基金会每年还对其进行了募捐。院长办公室的陈设换一换,完全不是问题。
很快,一位中年妇女从里面走了出来。她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,留着齐耳短发。虽然衣着打扮都极为朴素,但不失温雅大气。
季弦思看到她的第一眼,便感觉她是个有故事的女人。
“您好,院长……”
“沐雨,这几年你去了哪里?”
谁知,对方一见到她,竟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,颤着嗓音问道。
“院长,你?”
季弦思一脸茫然,秀眉微微蹙了蹙。
对方唤她‘沐雨’,难道是把她认成了云沐雨?
“沐雨,你这个死丫头,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?”
袁梅芬仰头望着季弦思,眼中有雾气蒸腾。她紧紧得拽住季弦思的胳膊,好像生怕她跑掉一样。
季弦思只觉胳膊有些吃痛,眉头皱得更紧了。
“院长,你认错人了,我是季弦思,不是云沐雨。”
“你这个死丫头,以为改了名字,我就会认不出你来了吗?”
袁梅芬嗔责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疼惜。再开口,眼角就滚下泪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