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哥，这不是还有你吗？”
“万一我不在了呢？”
“大哥？”
夜凌愣住。
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。
夜薄虽然比他大了5岁，但也不过33岁。
这样的年纪，正是盛年。
夜凌看着夜薄，心脏猛地一扯，眸光颤了颤。
“大哥，你怎么了？出什么事了？”
“阿凌，你跟在厉总身边已经快十年了。以你现在的能力，足以独当一面。”
夜薄脸上，倦意很沉。
一旁的落地灯幽幽亮着，衬得他神情愈发凝重。
“大哥，你跟我说实话，到底出什么事了？”
夜凌放在沙发扶手上的双手，慢慢收紧。
“阿凌，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……”
夜薄落寞道。
夜凌再次愣住，耳膜好像针刺了一下。周遭空气瞬间凝结，气氛陡然紧绷了起来。
好一会儿，他才回过神来，不可置信道。
“大哥，就算你想我回来帮你，也用不着开这样的玩笑？”
“阿凌，我没有开玩笑。”
夜薄认真道。
“咳……咳……”
话音刚落，他剧烈得咳嗽起来。喉间涌上一股腥甜。
他连忙捂住了嘴。
夜凌赶紧起身，递了纸巾给他。
“大哥，我送你去医院？”
夜薄没有伸手去接纸巾，而是将涌上来的那股腥甜又强咽了下去。过了两分钟，他才缓缓松开捂在嘴上的手，低声凉寂道。
“不用。”
“大哥，你到底怎么了？”
夜凌半蹲在他面前，仰头看着夜薄，英俊的脸一下沉重了许多。
这个时候，他心慌了起来。
从小，夜薄就是选定的家族继承人。因为父亲早逝，他还来不及长大，就承担起了一切。而反观夜凌，肩上没有那么多的责任和义务，他生活得要轻松许多。
成年后，他不喜欢自家生意，夜薄也由着他，让他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。
家族中，有不少长辈提醒过夜薄，让他不要太惯着夜凌。毕竟，他也是夜家的人，总不能一辈子替别人打工，做别人的副手。
如果不是这一场病，夜薄还不会对夜凌开口，让他回家帮自己。
“阿凌，我得了肝癌。”
夜薄看着夜凌，看着自己的血脉兄弟。眼中，透出一丝绝望。
顿了顿，又说了一句。
“晚期。”
“什么？”
夜凌听到这话，有如雷击。双膝一软，直接跪在了地上。
手中纸巾攥成了一团。
“阿凌，如果你不好意思向厉总开口，我去跟他说……”
夜薄眼眸微垂，看着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的夜凌，缓缓说道。
“大哥，你怎么可能……大哥，我们现在去医院，再检查一次。”
夜凌眼眶泛了红，双手撑地站了起来。
“阿凌，接受现实。”
夜薄抬眸，淡然道。
当医生告诉他检查结果时，他的反应比夜凌还要大。
33岁，年轻力壮。
怎么可能罹患癌症？
而且还是肝癌？
他当时就揪住了医生的领口，大声吼问。
“一定是你们弄错了？”
“夜少，如果你对我的诊断有异议，可以去其他医院进行复查。”
医生喘着粗气道。
“如果是你们弄错了，你给我死定了。”
夜薄接连又去了三家医院检查，结果全都一样。
肝癌晚期。
那一刻，他很是绝望，有一种天都快要坍塌的感觉。
整整三天，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，没有喝一口水。
第四天出来时，他开口的第一句。
“这事不许告诉二少爷。”
直到他安排好一切，这才把夜凌叫回家。
“大哥，我不相信。一定是误诊。我们再去检查一次，好吗？”
夜凌颤着嗓音，身体微微有些发抖。
“阿凌，生死有命。或许我命该如此。你不要难过，也不要担心。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，你回来就好。”
夜薄凝重道。
“不，大哥，你不要说了，我不想听你说这些。”
夜凌使劲摇头。
“阿凌，我知道你的能力。大哥相信你……咳……”
本就身体疲乏的夜薄，再也控制不住，咳出了一口鲜血。
夜凌白色的衬衣上溅落了不少腥红。
夜薄气喘吁吁，上下眼皮轻颤着，整个身体朝后倒去。
“大哥……”
夜凌再一次半蹲下，握住了夜薄的手。
“阿凌，记住夜家家训……”
夜薄还未说完，便阖上了双眼。
“大哥……大哥……”
夜凌大声得叫唤并没有让夜薄醒来。
冰凉的泪水，从夜凌的眼角滚落了下来。
五分钟后。
夜凌亲自开车，将夜薄送进了清河医院的急救中心。
……
厉流殇来到山水湖别墅，岗亭的保安见到是他，毕恭毕敬道。
“厉总，请问您这是要去哪一栋？”
山水湖别墅群的门禁很严，所有来访者必须得到受访者的亲口同意才能进去。否则一律不让进。
可厉流殇的身份摆在那里，保安有些为难。
“你这是要拦我？”
厉流殇怒道。
保安低下了头，身体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。
“厉总，我怎么敢拦您，实在是这里的规矩……”
轰。
厉流殇不等他说完，油门一轰，劳斯莱斯直接撞向了电动栏杆。
保安吓得瘫坐在了地上。
厉流殇开车直接将栏杆撞断，而后朝着湖心别墅疾驰而去。
劳斯莱斯上了湖心桥，云逸赶紧上楼通知明战。
明战冷笑一声，而后起身下了楼。
厉流殇来到湖心别墅，熄火，调整了一下情绪。
扬手，刚要摁门铃。别墅大门从里打开了。
“厉总，请进。”
云逸站在门口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。
厉流殇紧绷着峻脸，冷睨了他一眼，一言不发得走了进去。
别墅大厅，灯光璀璨，恍若白昼。
明战坐在客厅中间的沙发上，长腿慵懒得叠搭着。他似笑非笑得看着阔步走来的厉流殇，唇角弯了弯。
“厉总深夜来访，不知有何要事？”
“季弦思呢？”
厉流殇没有跟他废话，直接冷声质问道。
“她睡了。”
明战也没有跟他绕来绕去，回了一句有些暧昧不明的话。
他嘴角泛起若有似无的笑意让厉流殇怒意更甚，恨不得立马宰了他。
“明战，我看你是不想活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