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流殇眉头一拧，眸色瞬间生寒。
“有事？”
“流殇，我想见你。”
抽泣声里带着一丝卑微。对方估计哭了一段时间，嗓子有些嘶哑。
“我不想再看到你。”
厉流殇寒漠无情得回道。
“流殇，四年了，你还不愿原谅我吗？”
“林小姐，你我之间，再无瓜葛。还请你自重。”
“自重？”
林潇潇满眼泪花，一手举着手机，一手死死得捂住泛疼的心口。
她瘫坐在羊毛地毯上，脚边，横躺着一个空酒瓶。瓶口，滴落的红色酒液晕染了白色的地毯。
“流殇，请问我哪里不自重了？给你打电话就是不自重？呵呵……”
林潇潇嘴角噙出一抹苦笑，眼角滚下泪来。顿了顿，眸底滑过一抹妒恨的光芒。
“那季弦思岂不是不要脸。”
“你没有资格说她。”
厉流殇幽深的狭眸瑟缩了一下，加重了语气冷斥道。
“流殇，你还真是双标？我就不明白了，你如此维护她，到底是因为什么？”
林潇潇仰了仰头，收了泪。眼中露出一丝不甘心来。
“……”
厉流殇冷沉着脸，不想再跟她说下去。
“流殇，我知道。你还在生我的气。其实，你的心里一直都还有我。所以，你才特意找了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陪你……”
“林小姐，你太自作多情了。”
林潇潇还未说完，厉流殇就冷厉得打断了她。
无情的话语有如尖刀，残忍得扎在了林潇潇的心上。
她痛得额头紧拧，心慌得快要喘不过气来。
“流殇，无论你说什么，我都不会生气……”
林潇潇放下自尊，苦涩得笑了起来。
为了重新回到厉流殇身边，她经历了好几次大手术。特别是面部，足足进行了十二次的修复手术。为了能恢复原貌，她吃尽了苦头。
所以，无论厉流殇怎么对她，她都不会放弃。
“那是你的事情，和我没有关系。林小姐，最后奉劝你一句，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。还有，不要招惹我太太，否则有你好看。”
这大概是这么多年以来，厉流殇跟林潇潇说得最长的一段话。
字字句句，全是警告和斥责。
嘟嘟嘟……
手机里传来了狠绝的挂断声。
林潇潇缓缓将手机从耳边撤下，心中生出无限的恐慌。生生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，情绪一点点崩溃。
砰。
手中的手机朝前一扔，不知道砸到了什么，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。
林潇潇双手撑地，想要从地上爬起来。脚一蹬，脚边的酒瓶滚去老远。她一边笑一边大声嘟哝。
“哈哈，让我好看？流殇，四年前，我已经死过一次了，还有什么好怕的……”
她爬起来，拿过车钥匙，摇摇晃晃得走了出去。
厉流殇挂断电话，转身便去了洗漱间。
林潇潇这一通电话，搅得他有些心烦。胃里起了一丝恶心。
洗漱之后，将卢清河给他开的药一口气全都吞了下去。沙发上坐了一会儿，待胃里的不适稍稍缓了缓，这才迈步下楼。
厨房里。
季弦思正拿着长柄勺子慢慢搅着已熬得很粘稠的小米粥，一股淡淡的香味漫溢了出来。
“季小姐，好像可以了。”
柳妈走过来，看了看，小声提醒道。
“哦……”
季弦思慌忙回神，舀了小半勺在碗里，尝了两口。觉得还行之后，这才关了火。
“季小姐，我看你精神有些不好，是不是昨晚没有休息好？其实你不用这么早起来亲自动手，以后交给我就可以了。”
柳妈边说边将做好的灌汤包放在了蒸屉里。
“我也是睡不着了。想着下雨又不能出去跑步，所以找点事做。”
季弦思拿过盖子将小米粥盖了起来，准备上楼去脚厉流殇。
“季小姐，我们少爷遇到你，真是一件十分幸运的事情。”
柳妈笑了起来。
季弦思愣了一下。
“柳妈，我听说厉总有女朋友？”
“不可能。”
柳妈停下手中的动作，回过头来，很是肯定道。
“你不知道？”
季弦思秀眉微蹙，小声道。
“从少爷出生，我就一直在他身边。有没有女朋友，我还不知道。季小姐，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？”
柳妈疑惑道。
“没什么。”
季弦思见柳妈表情不像说谎，怔了怔，挽起唇角，浅笑了一下。
柳妈看着她，总感觉她有些不对劲，却也不敢多问。
季弦思低了低头，转身朝厨房门口走去。
刚走到厨房，就一头撞到了某人的怀里。
“嘶……”
额头一阵吃痛。
鼻翼，掠过凉薄清冷的气息还有淡淡的须后水的味道。
季弦思连忙抬起头来。
“厉总。”
厉流殇穿着一件黑色棉麻衬衣和一条黑色的休闲裤，站在她面前。
那双看向她的眼睛，就像一汪深潭，不见底。此刻更让人摸不清深浅。
“季弦思，你这个习惯什么时候才能改？”
“什么？”
季弦思眸光颤了颤，脑子微微有些发热。
“好好看路。”
厉流殇掀了掀薄唇，幽幽说道。
“知道了。”
季弦思应了一声，侧了侧身。迈步，从他身边经过。走了两步，又停了下来。
“粥熬好了，你现在要吃吗？”
“吃。”
厉流殇简短得应了一声。
季弦思再次转身，进到厨房。从碗架上拿了他专用的白瓷小碗，盛了多半碗小米粥。
金色的小米粥热气腾腾，还泛着淡淡的清香。
厉流殇一见，还真感觉有些饿了。
季弦思忙完上了楼。
柳妈将做好的早餐一样样摆上了餐桌。最后，停下来，对着厉流殇问道。
“少爷，刚刚季小姐问了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？”
“什么问题？”
厉流殇喝了一口粥，抿了抿唇，抬眸问道。
“她问你是不是有女朋友？”
柳妈顿了一下，自顾自又说道。
“也不知道谁跟她说了些什么？一大早她就有些失神。你说，谁这么无聊，压根就没有的事……”
“好了，我知道了。”
厉流殇打断了她。
“哦，好。”
柳妈见他脸上明显有些不悦，应了一声便进到厨房忙活去了。
厉流殇嘴角微扬，眼中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。
“她这是对自己上心了吗？”
渐渐，笑意转冷，眸色也生出了一丝寒意。
“林潇潇，若你再有什么小动作，别怪我彻底翻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