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弦思，你说话……”
傅清滢好久都没有见她这个样子，心下愈发着急起来。
该不会，那个林潇潇告诉了她明战的事情吧？
除了他，还能有谁让她情绪如此失控？
傅清滢心慌又心虚。
“清滢……”
季弦思长睫剧烈得颤抖了两下，低哑得开了口。
“弦思，她跟你说什么了？”
傅清滢抱住她，再次问道。
“清滢，你先回包厢。我想一个人静一静。”
“弦思，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，我……”
“清滢，我想静一静。”
傅清滢还未说完，季弦思就打断了她。
“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？”
“嗯。”
傅清滢见她怎么都不肯说，又不肯让她陪着。只能无奈得走了出去。
季弦思性格本就有些孤傲，家庭突遭变故之后，她几乎把自己封闭了起来。很多时候，遇到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默默消化。
傅清滢走出洗手间，不放心又扭头朝里看了一眼。
洗手间里，传来了‘哗哗’的流水声。
她抬腕看了一下时间，想着进到包厢跟明战说一下再过来。
季弦思双手撑在洗手台的边沿，定定得看着面前的镜子。
镜中竟然出现了林潇潇那张妖娆的脸，额角的那朵桃花十分刺眼。
两人对视着。
镜中的人傲慢得开了口。
“我叫云沐雨，流殇的女朋友。”
“我……”
“你不过是替身而已……”
一句话，有如长针刺入季弦思的心脏，痛意蔓延。
她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何会如此难受，密密麻麻的疼痛，无孔不入。
“我为什么要难受？我与他本来就没有关系？刚才不过是逢场作戏，替他挡酒。”
季弦思想着，心却还是痛得厉害。
站了两分钟，她关了水龙头，缓步走了出去。
她并没有回到包厢，而是去了一个小阳台。
今晚，这里包了场，所有的客人都在大包厢里。其他地方都十分安静。
季弦思在小阳台上的秋千椅上坐下，左手抓握着椅子扶手，双脚微微立起来，脚尖触着地面。
秋千椅，一摇一摇，发出轻微的声响。
夜风轻拂，季弦思的裙摆轻轻舞动。
她安静得坐着，宛如一幅油画。
虽然吐了一通，但血液里还是残留有一些酒精。风一吹，卷翘的长睫轻轻颤动，眉间凝上了一道深深的伤痕。脑子又开始有些晕晕沉沉。
夜空，挂着几颗孤寂的残星。一闪一闪，发出寂寥的微弱光芒。
季弦思思维凝滞，靠着椅背，呆呆得看着。看了一会儿，眼睑开始发沉。没一会儿，便闭上了眼睛。
林潇潇回到包厢，端起自己面前那杯红酒，款款走到了厉流殇身边。
“厉总，这杯酒，我单独敬你。”
婉转之音，透着妩媚。
厉流殇眸光一紧，脸上浮出一抹厌弃之色。
林潇潇见他并没有举杯的意思，微微倾身，红唇轻勾，附耳小声道。
“流殇，好久不见。”
这一句，说得百转千回，深情款款。
厉流殇幽深的狭眸瑟缩了一下，峻脸绷得更紧了。坐在他对面的明战看了过来，清隽的眉目中浮出一抹莫名的笑意。
“林小姐，我敬你。”
夜凌走了过来，对着林潇潇说道。
厉流殇趁机站了起来，单手抄兜，走了出去。
明战看到这一幕，嘴角不由抽了抽。
这两人，有故事。
林潇潇看着厉流殇的背影，心下无比愤恨。想要追过去，偏偏夜凌拦住了她。
“林小姐，喝酒。”
“夜凌，几年未见，你比以前更‘护主’了。”
林潇潇咬了一下唇角，压低了声音。
“云小姐，还真是你？”
夜凌晃了晃手中的酒杯，抿了抿唇，笑道。
两人说话的声音都很小，加上此刻众人喝得最为尽兴，其他人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？
“夜凌，是我。”
林潇潇笑着承认。
“云小姐死而复生，还真是奇迹。”
夜凌轻抿了一口红酒，暗讽道。
“谁说不是呢？”
林潇潇也喝了两口酒。
两人嘴角，都挂着淡淡的笑意。旁人看不出任何的异样。
“云小姐，我提醒你一下。不论你现在什么身份，都不要去触碰总裁的底线。后果你是知道的。”
夜凌微微倾身，英俊的脸上挂着笑，说出的话却带着十足的警摄。
林潇潇怔愣了一下，神色很快恢复如常，轻声笑问。
“夜助理，你能告诉我流殇的底线是什么吗？”
“明知故问。”
夜凌勾唇，凉寂道。
“夜凌，实话告诉你。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，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。”
林潇潇的眸光露出了一丝狠冷来。
“云小姐，我也告诉你。你要不想死第二次，那就试试看。”
夜凌晃了一下红酒杯，顿了顿，又说了一句。
“对了，还提醒你一句。厉家少奶奶你可千万不要招惹。”
“哦，是吗？”
夜凌话音刚落，林潇潇就挑眉回应。
“你提醒得太迟。我已经招惹她了。”
“……”
夜凌听到这话，心口一沉。
“林小姐，想不到你两聊得倒是投缘……”
就在这时，商言站了起来，对着两人调侃道。
“商总，你说得没错，我和这位夜助理一见如故。大概因为他很像我以前的一位朋友。”
林潇潇视线一转，看向商言，笑意盈盈。
“这么说你和夜助理还真有缘。咦，厉总和厉少奶奶呢？”
作为今天的组局者，商言喝得不少。他属于那种一沾酒就脸红的人。这会儿，脖子都红了，双眸都烫染了酒意。
“他们该不会走了吧？”
“应该不会，商总，我去看看。”
夜凌将杯中的红酒一口饮尽，不等商言回应，便走了出去。
林潇潇看着他离开，嘴角的笑意瞬时僵住。
“林小姐，敬你。”
商言轻轻得碰了一下林潇潇手中的红酒杯，带着两分醉意开了口。
此时，桌上，最清醒的人，恐怕要属明战了。
他看着对面空下的座位，若有所思。
云逸走过来，附耳悄声道。
“少爷，我已经查清楚了，这个林小姐和卫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。她不过是卫夫人名下的养女。据说，她是一名调香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