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了。”
卢韵瑶敲击着电脑，没有抬头。
助手站在门口等了她一分钟。
“季小姐，有事先走一步。”
“好……”
季弦思抬起头来，长睫眨了眨。继而，又抿了抿唇，小声道。
“谢谢你，卢医生。”
“客气。”
卢韵瑶客套得回了一句，迈步离开。
季弦思收回目光，再次看向手中的亲子鉴定报告。视线落在了最后的鉴定结果上。
呼吸，瞬停。
眼角突然涌出一团雾气，视线有些模糊起来。很快，泪花翻滚。
过了几分钟，她才深吸了一口气，然后擦拭了一下眼角，低头再看。
[支持。]
季弦思看到鉴定结果，手一抖，鉴定报告掉在了地上。
伴随着‘吧嗒’的高跟鞋声，有人走了进来。
“季弦思？”
中年女人的声音，听起来有些熟悉，亦有些可恨。
季弦思慌忙偏头，看了过去。
“是你？”
走进来的人，是顾梦西的妈妈萧晗。厉流殇和夜薄形容为‘毒蛇’的女人。
“季弦思，你比我想象中的行动要快？”
身穿浅灰色女士三件套西装的萧晗唇角浮出一抹淡淡的讽笑，目光落在了掉在地上的那份亲子鉴定报告上。
季弦思赶紧把报告拾了起来，收进了文件袋里，然后站了起来。
“季弦思，别急着走啊……”
萧晗勾了勾唇，噙出一抹讽笑。
“……”
季弦思没有理她，继续朝着门口走去。
“季弦思，我早就说过，厉昊天是你的孩子。”
萧晗扭头，不紧不慢得说道。
“……”
季弦思心口微微起伏，一言不发，脚步却是停了下来。
“季弦思，这么重要的事情我都知道。你说，我提供给你的其他信息会是假的吗？”
萧晗微微侧身，眼角上挑，嘴角圈起的讽笑更深。
季弦思的心揪了一下，痛得额角冒汗。
“季弦思，顾明月对你小姨恨之入骨，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。所以，她才会命令夜薄在盘山公路上对你小姨下手。”
萧晗脚步一转，朝前走了一步。
“你还不知道夜薄和顾明月的关系吧？他们可是……”
季弦思身形一僵，双手收紧成拳。清婉的小脸落下了一层寒霜。她抽了抽唇角，冷声打断。
“抱歉，他们是什么关系，我一点都不感兴趣。”
“季弦思，那厉流殇呢？你对他的秘密是否又敢兴趣？”萧晗又问。
季弦思愣了一下，而后抿了抿唇，冷声回道。
“顾夫人，我劝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。无论你想要拿什么信息来跟我交换，我都不会原谅顾梦西。”
说完，她握着那份亲子鉴定报告走了出去。
背影，很孤傲。
“你……”
萧晗碰壁，眼中怒意突显。
“夫人……”
顾家保镖走了过来。
“什么事？”
萧晗重新戴上墨镜，怒道。
“夫人，老爷让你马上回家。”
保镖毕恭毕敬道。
“知道了。”
萧晗不甘心得咬了一下唇角，愤然离开了清河医院。
季弦思下楼，正要伸手拦的士。一辆白色的路虎朝着她急速开了过来。
“季小姐……”
副驾驶座的车窗摇了下来。
季弦思低头一看，驾驶座上坐着的竟然是暮雪。
“暮总。”
两人之前见过面，季弦思不好装作视而不见。
“上车。”
暮雪开口，还是和以前一样，透着女强人的干练和强势。
“不用了，暮总，我们不同路。”
‘厉氏’集团和‘啸天’银行总部一南一北，确实不同路。季弦思话里却有些含沙射影。她对暮雪跳槽去‘啸天’一事，很是反感。身为厉流殇的左膀右臂，却加入了对手阵营。无论如何，她是无法接受的。
因为，当年季安华的事业受到重创，正是因为他的一名亲信背叛了他。
“季小姐，我刚好约了人，在‘厉氏’附近见面。”
暮雪左手搭在方向盘上，解释的声音有些冷薄。
季弦思见她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，抿了一下唇角，拉开车门坐了进去。
暮雪等她系好安全带，便发动了车子。眼角的余光扫到季弦思手中的纸袋，眸光微微一闪。
“季小姐，你还没吃早餐？”
“没有。”
季弦思回应了一句，偏头问道。
“你吃了吗？”
这样的对话，还真是毫无营养。
“好巧，我也没有。”
暮雪双手握住方向盘，脚力稍稍加重了一些。
“今天蹭了暮总的顺风车，这顿早餐就当我请你了。”
季弦思扯了扯唇，将手中的纸袋扬了扬。
“这早餐应该是厉总送的吧？你转送给我，只怕有些不好。”
暮雪说完，感觉这话好像有点吃醋的意思。顿了顿，赶紧又圆了一句。
“我的意思是，爱心早餐不能随便转让。”
“那既然这样，我下次再请你。”
季弦思笑了笑。面对这名‘厉氏’集团的高管，她没有露出任何的怯意。
“好。”
暮雪爽快得答应了。
“季小姐，厉总如此对你，我其实一点都不意外。”
“是吗？”
季弦思看着前方，淡淡得回应了她一声。内心，却并不像她的外表这般坦然自若，心湖微微漾开。
暮雪上一次就跟她说过，厉流殇之所以让她担任厉昊天的钢琴老师，是因为她长得像他的前女友。她之前还一度怀疑，厉昊天是那个人的孩子。所以，暮雪一说这话，就让她想起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来。
暮雪见她兴致缺缺，并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情绪，心下不禁起了一丝疑惑。
“这个年轻的女孩子，到底是极善控制情绪，还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？”
“季小姐，其实不管厉总把你当成什么，只要能让他从过去感情的阴影中走出来，都是一件幸事。”
此时的暮雪，心里是有些嫉妒季弦思的。想想自己，陪在厉流殇身边八年，最后却依然走不进他的内心。这个季弦思，不过短短一个多月，厉流殇对她，可以说是有些宠溺了。
夜凌说，厉流殇还特意将她的工位安排在了他的总裁办公室，只为了每时每刻见到她。
更别说，她一进‘厉氏’，就给了她一个大项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