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之间，距离咫尺。目光交汇，一上一下。
季弦思的耳朵迅速蹿红，耳上温度上升了不少。她怎么也想不到，高冷寒漠的厉流殇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。
捂住的耳朵里，有嗡嗡的回响。
她竟然没有抗拒，任由他捂着。
“还害怕吗？”
厉流殇嗓音再度响起，低哑中带着一丝宠溺。
季弦思听来，只有隐约之声。红着脸，仓促回应。
“不了……”
灯光流泻下来，厉流殇挡了大半。季弦思的脸，有着朦胧的清光。那双生得极美的眼睛，流露出拘谨和不安。
厉流殇笑了笑，双手慢慢从她耳上撤下。
他的手心，一片绯红。
……
西城警局。
顾明月已经在问询室坐了整整两个小时，也沉默了差不多两个小时。
面对警察的问询，她只说等她的私人律师来了再说，然后便不再出声。
“厉夫人，你老是这么耗着，自己也累。不如早点把事情说清楚……”
“哦，你可能还不知道。半个小时前，顾梦西已经把所有事情都交待清楚了，包括上一次的投毒事件……”
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面色严肃，冷冷说道。
“……”
顾明月心口一窒，脚指头慢慢蜷缩起来。心里，暗暗骂了一句。
“顾梦西，这个没用的东西。该说的不该说的，怎么都说了……”
“厉夫人，你要知道，早点说清楚，对你有好处。就算你什么也不说，我们也能找到相关证据。到时候判罚……”
“我要见我的律师……”
警察的话戳中顾明月的内心，她扯了扯眉头，终于开了口。
“是不是你们故意拦着她，不让她进来……”
“厉夫人，很抱歉。到目前为止，我们没有见到你的律师。”
“不可能……一定是你们拦着她，不让她进来……”
顾明月拔高了音量，眼中有戾气浮现。
“厉夫人，请你先冷静一点。这样吧，我们可以帮你联系一下你的律师……”
“把手机给我，我自己打。”
顾明月眸光一紧，怒道。
两名警察相互对视了一眼，交流了一下意见。而后，一名警察起了身，拿过桌上那部魅黑的手机走了过去。
顾明月用指纹开了锁，打开电话薄，找出了私人律师的电话，急急拨了过去。
电话响了很久，对方才惶恐得接听。
“厉夫人……”
“到哪里了？是不是他们不让你进来？”
顾明月情绪有些迸发，怒气冲冲得冲着手机吼道。
“厉夫人，我恐怕来不了了……”
对方怯怯得还未解释完，顾明月就打断了他。
“我命令你马上过来，否则我将直接开了你……”
“厉夫人……厉总已经开除我了……”
对方的声音轻若蚊蝇，顾明月听来却是如惊雷炸响。
“你是我的律师，厉流殇凭什么解聘你？”
“厉夫人，厉总还说，以后不许我再接你的工作……而且，他还放话整个墉城律师界，只要谁接了你的工作，就是与他为敌……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
顾明月‘唰’得一下站了起来，脸上已经脱妆。眼眶，晕染了一团黑色。看起来，十分的可怖。
“厉夫人，以后我不能为你工作了，对不起了……”
对方说完这话，便急匆匆得挂了电话。
“喂……喂……”
“嘟嘟嘟……”
回应顾明月的，只有无情的挂断声。
一直压了两个多小时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，她暴跳如雷得拿着手机就往问询室门口冲。
“厉夫人……”
两名警察迅速跑过去，同时拽住了她的左右手臂。
“放开我……我要见律师，我要告你们非法拘禁……”
气急败坏的顾明月使劲挣扎着。脚上的高跟鞋都蹬掉了，手机也脱了手，掉在了地上。
“厉夫人，请你控制一下情绪，冷静一点。”
两名警察耐着性子劝说道。
他们见过比顾明月还要顽固的人，所以处理起来很有经验。
“你们快放开我……”
这个时候的顾明月有些慌了。厉流殇的手段，她比谁都清楚。自从他接手‘厉氏’之后，两人争斗了这么多年，她一次都没有赢过。
“厉夫人，请坐好……”
两名警察将她拉到椅子上坐好，一人摁住了她的肩膀。
就在这时，另外一名警察推门走了进来。
“袁队……”
“什么事？”
“厉小姐来了，说给厉夫人送私人用品……”
顾明月听到这话，瞬间停止了挣扎。
没想到，这个时候第一个来看她的，竟然是厉美娜？
顾明月的心口剧烈起伏着，眸色通红。
“让她进来。”
唤做‘袁队’的警察冷声开了口。
“好。”
很快，厉美娜拎着一个深咖色的纸袋走了进来。
她礼貌得朝两名警察点头示意了一下，然后走到了顾明月的旁边。
“妈……”
“我可是不是你妈，你妈早死了……”
厉美娜才开口，怒火中烧的顾明月就朝她吼了一句。这话，有如一把利剑，直直刺进厉美娜的心窝，痛得她眼眶瞬间泛红。
“妈，就算你不喜欢我，也用不着说这些话。”
“那你想让我说什么？说你是我的好女儿吗？呵……”
顾明月冷冷得瞥了她一眼，嘴角噙出一抹冷笑。那张已经花掉的脸，更显丑陋。
“想不到你到了这个时候，还是这样……”
厉美娜红着眼眶看她，无奈道。
“我怎么样？”
顾明月听到这话，又朝着她吼了起来。
“你们两姐弟不是早就想要将我踩下去吗？这一次，你们够狠……不过，厉美娜，回去告诉厉流殇，不要高兴的太早。我不好过，他也好过不了……”
“你……”
厉美娜气得说不出话来。
果然，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，一直都没有放弃心中的野心。直到现在，她还想着报复。
“滚，我再也不想看到你……”
顾明月情绪迸发，朝着厉美娜歇斯底里的大吼道。
“厉夫人，冷静……”
站在她身后的警察插话进来，冷声提醒。
“好，我走……”
厉美娜见状，站了起来。低头，看了一眼放在旁边椅子上的纸袋。
“袋子里是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，已经检查过了……”
“不需要，给我拿走！”
顾明月狠狠得抬眸剜着她。眸子，鲜红如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