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什么都没有做？为什么要跟你们走？”
顾明月透过摇下的车窗，瞟了他们一眼，冷厉回道。
这个女人，仗着厉家和顾家的权势，很少把人放在眼里。
“您有没有做，还是去警局说吧。我们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，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违法律的嫌疑人……”
前排的司机听到这话，屏住了呼吸，低了低头。
“我没有犯法，为什么要去警局。有什么话你们就在这里说……”
许是手中沾染的‘东西’太多，顾明月内心对警局有一种本能的排斥。或者说是惧怕。
“厉夫人，这恐怕不符合流程，麻烦您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。”
“再说，这里人来人往，我想厉夫人也不想被人围观吧？”
警察如此有理有据，顾明月怼得说不出话来。
不远处，已经有车停了下来。
山水湖别墅群，在墉城属于高端别墅区，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。
顾明月这样强势的人，显然不愿被人围观。她咬牙考虑了一下，强压怒火。
“我坐我自己的车过去。”
“厉夫人，你这样怕是有些不合规矩。”
“你们上来一个人，总可以了吧……”
顾明月见这两名警察一点都不给她面子，脸色铁青，气急败坏得朝他们吼了一句。
“这……”
两名警察相互看了一眼，交流了一下的意见。
“好。”
最后两名警察都上了车，一名坐在副驾驶上，一名坐在了顾明月的旁边。
怒气冲天的顾明月随后给她的私人律师打了电话。
在前往西城警局的路途中，她再也没有出声。
“少爷，厉夫人被警察带走了……”
云逸刚叉起一块鹅肝，手机就收到了一条信息。
“和我们有关系吗？”
明战挑了挑眉，凉声道。
他薄傲的唇，沾染了酒色，泛着醇红。
璀璨的水晶灯下，那张清隽的脸庞愈发明耀。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在这个时候更加深刻。
偏偏，这样一个无双的贵公子，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博弈家。
他想要在短时间内击败厉流殇，从而成为站在金字塔上的唯一。
“少爷，我是担心……”
“云逸，与其担心不相干的人和无关的事。不如好好想想，怎样啃下‘顾氏’那块大骨头？”
明战冷冷得瞥了他一眼，唇角却是微微翘了翘。
“少爷，这不有你吗？老板都说了，我就是个打下手的……”
云逸吞下鹅肝，玩笑道。
“你还真够谦虚的。”
明战嘴角的那抹笑意渐渐收拢，俊脸顿时生寒。
“少爷，我……”
“吃完洗碗，不要老等着别人来帮你做。”
明战放下琉璃酒杯，站了起来。
“是，少爷……”
云逸抿了抿唇，小声回应。
明战踏步上楼，去了二楼阳台。
今晚，原本月朗星稀。不知从哪里吹来的夜风，裹挟着浓云遮住了四溢的清光。
夜空，黑沉沉一片。
暴风雨来临的前兆。
“厉流殇，现在的你一定很心疼吧……”
明战嘴角微翘，冷魅一笑。
清河医院。
厉流殇令人将VIP楼的八楼全都封锁了。
原来在这里住院的几名病人紧急转移去了其他的楼层。
身形高大的他站在特级手术室门外，背影萧索，双手攥紧成拳。白色的衬衣上，满是斑驳的血迹。
夜凌给他拿了崭新的衣服过来。
“总裁，手术室内刚传来消息，手术大概还需要半个小时。你先把衣服换一下吧？”
厉流殇幽深的眸盯看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，眸底一片血红。即便是白色的衬衣，也无法稀释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郁黑之气。
“交待下去，谁也不许保释顾明月。否则，我会让他马上滚出墉城。”
沉寂了片刻之后，厉流殇终于开口了。
他的嗓音暗哑低沉，有如钝钝的刀。末尾一句，夹杂着滔天的怒火。
“是，我马上就去办。总裁，你还是先把衣服换了……”
夜凌再次将手中的纸袋递了过去。
厉流殇没有接，而是将双手背负在身后，继续伫立在手术室门口。
无奈的夜凌只得转身将纸袋交给了站在一边的保镖，迈步向前，走到僻静处，开始拨打电话。
厉流殇看着手术室门口的红灯，挺直的脊背有些发僵，背在身后的双手一寸寸收紧。
掌心里，落下了很深的指甲印。
滴……
手术室门口上方，终于传来了一道声响。
夺目的红灯猝然熄灭，密闭的大门徐徐打开。
卢清河率先走了出来。
他还未摘掉口罩，厉流殇就急声问道。
“怎么样？”
“厉总，好险。幸亏我们血库储量充足，不然季小姐还真是有些危险。你放心，手术非常成功……”
厉流殇听到这话，攥紧的手指缓缓松开，卡在嗓子眼的心一点点往下回落。
“还真是奇怪，季小姐的血型很特殊，和小少爷一样……”
卢清河顿了顿，又说了一句。
“……”
厉流殇的眸光不着痕迹得闪了一下。
手术室的大门全部打开，刚做完手术的季弦思被推了出来。
头上，已经戴上了手术头套。
那张清婉的小脸，苍白如雪。干裂的唇，起了皮。
厉流殇的心揪得生疼，眶底有些发酸。
他亲自推着手术推车，进到了他在这里的VIP病房。
卢清河确认所有仪器一切正常运转之后，才转身离开。
护士给季弦思扎了针，也出去了。
一名保镖进来，将手中的纸袋放在了厉流殇旁边的椅子，一句话都没有说。走出去，轻带上门，而后和其他三名保镖一起，笔直站在病房门口。
厉流殇坐了下来，握住了季弦思的手。
“季弦思，谢天谢地，谢谢你……”
那双有些发凉的小手没有任何的知觉，任由他紧握着。
厉流殇低头，亲了亲。
她的指端，覆有薄茧。那是长年累月弹奏钢琴所留下的。即便她从星坛跌落，坠入红尘。她依然没有放弃心中的这份炙热。
她的妈妈，是一位非常优秀的钢琴家。
一曲《似水》震惊四座。
她的小姨，亦是一样。
只不过，无情误了红颜。
他想，等她醒来，是不是不要让她进入‘厉氏’，而让她去国外继续深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