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你……想……”
季弦思努力得想要扯开眼睑,拼劲全力却只拉开了一条细缝。
刚看清那张脸,却失去了知觉。身体一软,朝着旁边倒去。
手中的抽签卡和参赛邀请函如秋叶飘然落下……
“下面,有请18号参赛选手上场……”
艾晴挽起红唇,微笑着开口。
坐姿一直倨傲的厉流殇慢慢松开叠搭的双腿,正襟危坐起来。料峭的寒唇轻抿着,冷峻的五官亦微微紧绷了起来。
光束移动,入场处却不见有人出来。
艾晴见状,愣了一下,随即微笑着圆场。
“我们18号参赛选手是本场年龄最小的选手,请大家多给他一点时间,耐心等待一下……”
厉流殇听到这话,不禁皱了皱眉。
厉昊天虽然才3岁,但也不至于这样怯场。再说,季弦思还陪在他的身边。
“下面,有请18号选手上场……”
艾晴见时间又过去了两分钟,光束中依然没有出现任何身影。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疑惑。
台下的观众开始窃窃私语起来。
“不会是退赛了吧?”
“你没听主持人说,这位小朋友全场年龄最小。见到这样的场面,大概怯场了……”
“这家长也是,既然年纪还小,那也不必急着就让他参加这样的比赛。就算参赛了,也比不赢,不是吗?”
“就是,从训练时间看,人家都比他多练习几年时间……”
厉美娜刚才脑子还有些发懵,听到这些议论,猛地反应过来。
“18号,不会是昊昊吧?”
一想到这,她的心莫名生出一丝慌乱。
拿出手机,想要给厉流殇打电话。想了想,还是决定再等等。
厉流殇看着舞台入场口,幽深而沉湛的眸一点点收紧,眉心起了一道很深的褶痕。
他随即起身,朝着后台走去。
边走边给季弦思打电话。
观众席灯光黯淡,谁也没有注意到他。
嘟嘟嘟……
厉流殇赶到后台的时候,季弦思的电话都还没有打通。
“厉总……”
后台休息室,还有十几名参赛选手正在候场。有陪同的家长认出他来。
“……”
厉流殇没有理会他们,继续打着电话,快速将每一间休息室都找了一遍。
毫无发现。
他又去了候场区。
19号和20号选手孤零零得站在那里。
厉流殇脸色瞬沉,心口闷得发慌。
二十分钟后。
夜凌赶了过来,他是在开会途中被厉流殇叫过来的。
等他赶到爱华音乐中心监控大厅的时候,厉流殇脱掉了外面的西装,领带也扯开了。棱角分明的峻脸覆着重重的阴霾,那双幽深的墨瞳沉郁得快要滴出水来。
“总裁……”
“马上吩咐下去,就算把墉城翻个底朝天,也得把人给我找出来。”
厉流殇焦躁得来回走了两步,脚步突然重重一声,对着他吼道。
季弦思和厉昊天在厉流殇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,这带走他们的人得有多厉害。
夜凌心口沉了沉,一脸担忧道。
“总裁,实在不行,我们报警吧?季小姐和昊昊莫名消失,很有可能是蓄意而为。如果是绑架,那后果不堪设想……”
厉流殇在监控室呆了这么久,一直没有翻找到季弦思和厉昊天走出休息室之后的画面。
从他们走出休息室之后的十分钟,那片区域的监控就坏掉了。
即便他叫了人过来修复,磁盘却是永远损毁,怎样都修复不了。
这很明显是有人早就做了谋划。
夜凌说出了他心里的猜测,更令他焦躁不安。
他原本还想着,自己行动或许会更快一些。但夜凌提醒了他。
这就是一起蓄意绑架。
“报警吧……”
他伸手摁住胃部,眉头打着结。
“总裁,不舒服吗……”
夜凌担心道。
“你快打电话,别管我。”
厉流殇冷冷得怒斥了他一声,然后站在大屏幕前,盯看着音乐中心前后出入口的监控回放。
夜凌随即拨打了报警电话,因为这事影响有些大,他示意警察低调处理。
厉流殇死死得摁住胃部,额上浮出豆大的汗珠。眸底,一片血红。
“流殇……”
厉美娜急匆匆得跑了进来。许是太过着急,她一脸煞白,双唇都失去了血色。
“美娜姐,你来得正好。总裁有些不舒服,你带他去医院……”
夜凌见她过来,随即迎了上去。
“你给我闭嘴!!”
难得,厉流殇对夜凌发起了脾气。
“总裁……”
夜凌真的担心他的身体,上一次胃出血可把他吓坏了。
“流殇,你还是……”
厉美娜忧心忡忡,眸光十分慌乱。
她接到夜凌的电话,差点当场晕倒。咬着牙,才跑到这里。
“你先回去。”
厉流殇掀了掀薄唇,冷声开口。
他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,五官线条愈发冷锐寒漠。
厉美娜不敢跟他多说,只得悄悄拉了夜凌一下。
“有带药过来吗?”
“怕是没有。”
夜凌回道。
“我马上让卢医生过来。”
厉美娜抿了抿唇,眸中浮出一抹水光。
“好……”
以防万一,夜凌点头附和。
厉美娜不敢当着厉流殇的面给卢清河打电话,疾步走到走廊上,找出了卢清河的电话。
十分钟后。
西城片区警察赶了过来。
夜凌上去说明了情况。
因为胃痛,厉流殇有些站立不稳,但他仍然不肯坐下休息。
沉沉目光里凝着滔天的怒火。
爱华音乐中心四周的监控几乎全部查看完,依然没有任何发现。
“厉总……”
接警负责人走到他身边,礼貌得招呼了一声。
“廖队,辛苦了。”
厉流殇松开摁在胃部的右手,笔直站立,身姿依然挺拔,背影却愈发孤傲寒峭。
说完,他将这里让给了他们,然后领着夜凌走了出去。
“总裁……”
“回西洲。”
厉流殇掀了掀薄唇,低声说道。
“回西洲?”
夜凌有些不解,很明显得愣了一下。
厉流殇没有跟他解释,抿着寒唇,阔步向前。过去的半个小时里,心绪不宁绞杀着他的冷静。这会儿,他已经清醒了许多。
若把这次意外比喻成一场战斗。
敌在暗,他在明。
显然,他处于劣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