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，少爷……”
保镖应了一声，随即上前。一手拽着一个，朝着别墅门口大步走去。
“厉少爷，我们错了……求您放过闵柔吧……”
厉闵柔的父母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。他们就不应该听信顾明月的话，来这里打扰厉老太太。这下反而弄巧成拙了。
保镖将他们拽出了楼外，很快又走了进来，站在厉流殇身后，等着他的下一个指令。
“母亲，你是自己走，还是让人送你？”
“厉流殇，你给我等着……”
顾明月撂下一句狠话，猛地站了起来。起得太急，脑子晕了一下。
“……”
厉流殇看着愤然离开的背影，眸中寒光越来越犀冷。
顾明月坐进车内，便立刻拿出手机，翻出一个电话号码，决绝得拨了过去。
“明少爷，我答应你的条件。”
“厉夫人，这么快你就想通了？”
明战清冷而带着一丝讽刺的声音传了过来。
顾明月面色狰狞，语气很是不耐。
“明少爷，多余的话我们就不说了。你可要说到做到。”
“厉夫人，你放心。比起你儿子，我更能让你信任。”
怒火中烧的顾明月再也没有心情继续说下去，直接挂了电话。继而，对着司机怒道。
“回去。”
“是，夫人。”
很快，黑色的宾利快速驶离了养老院。
厉流殇在沙发上坐了十分钟，慢慢松开叠搭的双腿，站了起来。然后迈步上楼，去了厉老太太的房间。
因为胃痛难忍在家休息的他，接到厉美娜的电话便匆匆赶了过来。没想到，顾明月带着厉闵柔父母这一顿闹，让厉老太太的病情直接加重了不少。
“厉总，老夫人的情况很不好……”
医生满脸沉重。
“具体？”
厉流殇掀了掀薄唇，眸光有些寒。
“或许，不久之后她连你们都不记得了……”
厉美娜一听，瞳孔一阵，眼角迅速泛了红。
她趴在病床前，握住厉老太太枯瘦的手，强忍着，不让自己哭出来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厉流殇的胸腹之中亦是酸涩满满，胃中的烧灼之感又强烈了一些。
“厉总，老夫人年纪大了，以后尽量多陪陪她……”
“嗯……”
医生开了药，便走了出去。
“奶奶，是我不好。我应该拦着他们，不让他们进来的……”
厉美娜的眼泪再也绷不住，滚落了下来。
“好了，你也别自责了。我等下会安排保镖过来。”
厉流殇弯了弯腰，伸手拽住她的胳膊，将她拉了起来。
“流殇，是我没用，我要是能像你一样，母亲也不敢……”
厉美娜站好，低了低头，小声哽咽道。
“我们出去吧……”
厉流殇看了一眼厉老太太，见她在镇定剂的作用下已经睡着了。
“好……”
厉美娜跟着他走了出去，轻轻得关上了门。
厉流殇双手撑在走廊的栏杆上，沉默着。廊上橘色的灯光打在他的后背上，透着肃冷和寂寥。
厉美娜走过去，站在了他身边，想起电话里没有说完的事情，止了泪。
“流殇，我今天在机场见到了季弦思……”
这一次，她直接开口，没有再绕来绕去。
“……”
厉流殇抿唇薄唇，没有出声。
这事，季弦思跟他发过信息，他是知道的。
“你知道她去接谁吗？”
厉美娜犹豫了一下，小声问道。
“姐，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？”
厉流殇微微侧目，淡淡得笑了一下。
“她去接的人是……傅清川……”
厉美娜知道厉流殇今天心情不好，可她还是忍不住将心里话说了出来。
“流殇，我还看到她和傅清川一起去了盛世酒店……”
“……”
厉流殇听到这话，后背明显得僵了一下。慢慢得收回目光，垂了眼帘，看向楼下。胸腹之中莫名有酸意在翻滚，胃越发难受。
他盯着楼上茶几上的那几盒糕点，淡声问道。
“姐，你想要说什么？”
“流殇，忘了她，好吗？”
厉美娜又朝他走进了一步，侧身，双手抓住他的手臂。眼含泪光，有些悲伤的开口。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厉流殇偏头，目光有些凉。
“流殇，云沐雨已经走了，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。忘了她。也不要再和季弦思纠缠下去……”
“……”
厉流殇听到这话，猛地松开双手，绷直了身体，胸口微微起伏开来。
他原以为，姐姐厉美娜是这世上最相信他的人。没想到，她还是和其他人一样。那天，他跟她说得那些话都白说了吗？
“流殇，你……”
“我最后再说一次，季弦思她不是云沐雨的替身，从来都不是。还有，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云沐雨这个名字……”
厉流殇扭头，朝厉老太太的房门看了一眼。
“我先回去了，有事给我打电话。”
厉美娜见他生气得转身，心下掠过一阵慌乱。
“流殇……”
轰。
小楼外，传来了巨大的汽车引擎声。
霓虹不断从厉流殇冷峻的脸庞上滑过，他深邃的眉眼笼上一层复杂的神色。
傅清川是享誉世界的顶级钢琴大师，已经十年没有回国。突然低调来墉城怎么会助理都带一个？
就算没人接机，也可以自己预定？为什么非得要季弦思去接？
他们之间……
厉流殇只觉腹中酸意滚滚，胃一突一突得疼。抬手，死死摁住。
“再开快一点。”
“是，总裁。”
司机将车速提至道路核准的上限，一路疾行。
西洲别墅。
季弦思陪厉昊天吃完晚饭，刚准备去外面散散步，她的手机响了。
一看，竟然是王达夫。
她的指端有些发颤，连着滑了两下，才滑开手机屏幕。这个时候，他打给她，只怕是小姨情况有些不好。
“王医生……”
“季弦思，你马上来医院一趟……”
电话刚一接通，王达夫就急声说道。
“王医生，我小姨她……”
季弦思听到这话，紧绷的身体不由摇晃了一下，手中的手机差点脱了手。
“你小姨醒了……”
王达夫的声音里，有着掩藏不住的激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