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金律师……”
“麻烦你通报一声，我有事找总裁。”
迈步走来的，是集团法务部的律师金正宇，也是林岚大学的学长。
“总裁？不巧，你来迟一步，总裁刚刚下班。”
林岚浅笑。
“下班了？这么早……”
金正宇站在了林岚的工位前，神情微微有些惊讶。
“不急的话你明天再来吧。”
林岚收回目光，滑动鼠标，复核下午的会议纪录。
“明天……”
金正宇无奈得应了一声。
“……”
林岚抬眸，对他笑了笑，继续工作。
金正宇站在她的工位前，并没有立即离开，挠了一下头发，似乎有话想对林岚说。
秘书室的其他几位相互对视了一眼，窃窃一笑。眸中都带着黠光。
“林室长，我们下班了……”
“好，路上小心。”
“是。林室长，下周见。”
几个人快速得收拾好东西，关了电脑快步离开。经过金正宇身边时，她们故意提高了音量。
“金律师，再见……”
“再见。”
金正宇跟他们扬了扬手，耳后起了一抹不自然的红色。
“你为什么还没走？”
林岚见状，不解道。
“林室长，我有事跟你说……”
金正宇走到季弦思的工位前，拉开椅子坐了下去。
“金律师，什么事？”
两人撇开工作上的关系，还是毕业于同一所大学的校友，私下关系也还不错。
“林室长，听说秘书室最近来了一位新员工？”
金正宇问得很小声，这和他律师的气质有些不相符。
“学长，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了？”
林岚停下手中的动作，滑动了一下转椅，开起了玩笑。
“我这并不是八卦，而是有些言论已经影响了总裁的声誉……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林岚有些不解。
“你看看这个？”
金正宇拿出手机，进入一个娱乐论坛。
林岚滑动了一下椅子，凑过去，垂眸看向手机屏幕。
[厉氏集团总裁与钢琴老师暗度陈仓……]
后面的内容有些辣眼睛，林岚都看不下去。
“什么乱七八糟的……”
“金律师，这样的八卦新闻天天都有，不用理会。”
“可这样的八卦新闻若传到董事会各位股东的耳朵里，他们会怎么想？”
金正宇的脸色陡然沉重了起来。
两人的职位不同，看问题的方向也不一样。但他这么一说，林岚跟着也紧张了起来。
“这……”
“你知道董事会那帮股东平时见风就是雨，只等着抓总裁的小辫子，特别是厉夫人……”
金正宇压低了声音，忧心忡忡道。
“你过来就是为了这事？”
林岚反应过来。
“嗯。”
金正宇点了点头。
“那我现在就给总裁打电话……”
林岚低头想了一下。又道。
“还是先跟夜助理汇报，听听他的意见。”
“对。”
金正宇点了点头。
……
厉流殇回到西洲别墅，远远就听到了落寞的钢琴声。
曲音悲凉，指法精进，一听就不是厉昊天弹奏的。
他放缓了脚步，来到客厅。站定，挑眉看了过去。
名贵钢琴前，季弦思闭上了眼睛，十指在黑白琴键上翻飞。一头如瀑的长发铺散了下来，额前垂下了两缕，精致的五官在灯光下更显娇俏。
厉流殇慢慢走到沙发前，坐下，后背抵靠在沙发靠背上。握着手机，也闭上了眼睛。
这首带着几分悲恸的曲子，他听父亲厉俊年弹奏过。
他当时年纪还小，不明白正值壮年的父亲为什么弹出这样荒凉的琴音。
茫然迷惘而是思念漫溢。
今天的季弦思比厉俊年当年弹得更加娴熟，更加悲戚难过。
“爹地……”
厉昊天从洗手间过来，见他好像在闭目养神，小眉头拧了一下。
“嗯……”
厉流殇扯开有些发酸的眼睑，身体坐直，拍了拍身边的沙发。
厉昊天朝不远处的季弦思看了一眼，见她丝毫没有被打扰，这才迈着小短腿走到了厉流殇的身边。
厉流殇长臂一揽，将他抱了起来。
“她今天怎么了？”
“姐姐？”
厉昊天愣了一下。
“嗯……”
厉流殇抿了抿唇，很轻得应了一声。
“不知道。”
厉昊天摇了摇头。说完，晃了晃小腿。
“不知道？”
厉流殇皱了皱眉，长腿叠搭了起来。
“我怎么知道，她可是你的女朋友，是不是你惹她伤心了……”
厉昊天仰起头来，噘了噘嘴。
“……”
厉流殇目光沉了沉，沉默了两秒，才再次开口。
“去，叫她吃饭。”
“为什么我去？爹地，现在正是你好好表现的时候，你快去……”
厉昊天长睫眨了眨，挑眉，笑嘻嘻的小声说道。
“爹地，就你这速度，姐姐什么时候才能成为我的妈咪……唉……”
见厉流殇没有起身，厉昊天粉粉的脸颊露出一丝焦虑来。末了，还小大人样的叹了一口气。
“……”
厉流殇听到这话，寒峭的唇角微不可察得抽了抽。松开叠搭的双腿，拿过给季弦思新买的手机站了起来。
“这还差不多……”
厉昊天撇嘴一笑。
沉浸在乐声中的季弦思指端像是点了火，带着她复杂的情绪滑过琴键。心中的思念和痛楚一点点宣泄了出来。
厉流殇走到钢琴前，脚步一顿，屈起右手食指，有节奏得敲击了一下琴身。
咚咚咚……
突然窜进乐符中的清脆声响让季弦思指端一僵，心中的愁绪瞬间凝结。她睁开了双眼。
那贵气逼人的身影坠入她黑白分明的眸，羽睫轻轻得颤了两下。
她不安得站了起来。
“厉总……”
“吃饭了。”
厉流殇垂眸，勾唇，声量不高。
“哦，好。”
季弦思抿了抿唇，合上了琴盖。
“你的手机。”
厉流殇伸手，将新买的手机递给了她。
“谢谢厉总……”
季弦思接了手机，浅笑着道了谢。
这部手机和厉流殇之前‘赔’给她的那部一个型号，季弦思才用了两天。所以，她并没有发现这部有什么不同。
滑开手机，看看是否有医院的来电。
肖蓁情况已有好转，但毕竟还未完全康复，王达夫说不能完全排除发生意外的可能。
除了两个陌生号码，便只有厉昊天的来电。
“嗯？我记得昨天好像还有几条短信的，怎么没有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