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，厉总。我没有……”
季弦思微微仰头，小声解释。
看到他，她心下的不安放了下来。外间的雷电风雨，感觉也没有那么恶劣了。只是脸上的绯色，却渐渐蔓延到了颈脖，衬得凝脂肤色更加娇艳。
厉昊天嘻嘻一笑，又开了口。
“姐姐，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。你刚刚不是还说，天气这么坏，也不知道爹地……”
“昊昊……”
季弦思一愣，赶紧走过去，轻声打断了他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厉流殇垂下眼睑，清冷得开口。说完，抬手解开了领口的两颗钻扣。喉结轻滚，男色惑人。
季弦思有些羞赧得挪开目光，轻声问了一句。
“厉总，你吃饭了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
厉流殇在厉昊天身边坐下，又解开袖扣，将袖子挽了起来。一路紧绷的手臂慢慢舒缓下来。
“夜助理送来的晚餐，还有很多没动，我去给你热一热。”
“嗯。”
季弦思快步走进厨房，系上围裙，开始热菜。
很快，饭菜上了桌。
“厉总，条件有限，你将就着吃吧。”
季弦思热了五六个菜，但到底没有西洲别墅丰盛，汤也没有。
“好。”
这会儿的厉流殇心情已经好了许多，起身看了一下不大的空间，心中莫名生出一丝暖意。
房子虽然不大，感觉却很是温馨。
饭菜虽然简单，吃着却很舒服。
季弦思陪着厉昊天记了一会儿琴谱，便准备带他去洗澡。
三岁的厉昊天却知道了‘男女有别’。他执意要让厉流殇陪他去。季弦思无奈，拿了保镖送过来的洗漱用品和卡通浴巾出来，递给厉流殇。
“厉总，你今晚也要住这里吗？”
“你说呢？”
厉流殇料峭的唇角抽了抽，淡淡开了口。
“可是他们没有准备你换洗的衣服……”
季弦思耳根一红，轻声道。
“你这里没有吗？”
厉流殇默了默，漫不经心道。
“这里怎么会有？又没有男孩子在这里住过？”
“是吗？傅清滢不是有男朋友了吗？”
季弦思：？？
“……”
厉流殇看了满脸震惊的季弦思一眼，拿着浴巾和儿童洗漱用品进到了洗手间。
结合1205那名中年妇女说的话，季弦思心下不由产生了怀疑。
“难道清滢真的有男朋友了？要是真的有了，她为什么要瞒着我？”
季弦思蹙着眉，进到卧室，从柜子里拿出了干净的床单和被套。
厉流殇抱着厉昊天从洗手间出来，便进到了她住的那间卧室。小睡衣整齐得摆放在新换好的被单上。
“厉总，你和昊昊今晚就住这里，床有点小，只能挤一挤了。”
季弦思等厉昊天穿好睡衣才走进来。
“不。我要和姐姐一起睡。姐姐，抱抱……”
厉昊天一听，连忙朝着她伸出双手，撒起娇来。
“这……”
季弦思看了一眼一米五的小床，怔了一下。这床只怕厉流殇一个人睡都有些挤，如果厉昊天跟他一起睡，他估计只能侧身躺着了。
“好，今晚跟姐姐睡，来……”
厉昊天搂住她的脖子，小脸贴着她的脸颊，软糯道。
“姐姐，我香吗？”
“香……”
季弦思抱着他往隔壁房间走，温柔得应了一声。
厉流殇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，唇角勾出了一抹淡笑。低头，看着粉色的小碎花床单和被套，无奈得摇了摇头。
这么粉的颜色对于一个习惯了黑白灰三色的他来说，感觉还真有些‘奇妙’。
环顾屋内，陈设简单得不能再简单。
一床、一柜、一桌。
另外还有一个简易的小书架。
厉流殇跨步走近，弯腰，随手抽了一本。
金融类的专业书。
翻开，笔记密密麻麻。字迹，极为工整。
优等生的努力，是常人看不到的。
翻动中，小小的书签掉在地上。
厉流殇拾起来一看，沉湛的眸光缩了缩。
水墨画的书签，做工相当精巧。画中的少男少女，背影隽秀。
落笔：寒战。
厉流殇没有想到，无意中翻阅，竟然看到了这个。
“阿战，你为什么还不回来？”
季弦思梦中的呓语在他耳边浮响，眸光越发收紧了起来。
他无意探究季弦思和寒战的过往，只是看到这相当于两人‘定情信物’的物件，心中莫名有些发堵。
有人，终早了他一步。
他默默把书签放进书里，书页合上，放回原处。
季弦思将厉昊天哄睡之后，走了过来。她的手里拿着一件粉色宽大的女士浴袍，不好意思道。
“厉总，家里实在没有你穿得衣服，要不……”
“你的？”
厉流殇挑眉看了一眼，眉间掠出一抹戏谑的笑意。
“嗯，超市大减价，买大了一个尺码，你……”
季弦思红着脸，咬了一下唇角。
“我习惯不穿衣服睡觉……”
厉流殇收回目光，迈步朝着客厅走去。擦身而过的一瞬，他停下脚步，掀了掀薄唇。
“你……”
季弦思听到这话，血液爆涌，耳根红得快要滴出血来。
这还是那个冷漠倨傲的‘厉氏’总裁吗？
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，才将手中的浴袍朝床上一扔，小声嘟哝道。
“爱穿不穿。”
快步走出去，厉流殇在沙发上坐着，似在等着她出来。
季弦思担心他再说出那些令人难为情的话来，拿了睡衣去了洗手间。
等她洗漱完，厉流殇还保持刚才的姿势坐在那里。小小的电视机打开了，音量开得很小。
沙发前的小茶几上，多了一个纸袋。
季弦思看到纸袋上的LOGO，反应过来。
保镖给他送来了洗漱用品和衣服。
她不禁松了一口气。
“厉总，时间不早了，你早点休息……”
“嗯……”
厉流殇看着电视，淡淡得应了一声。
电视上，正在播放世界杯足球赛。
季弦思愣了一下，看不出，他还是足球迷。
为了不打扰他看球，她拿着电吹风去了阳台。
雷电已经停歇，大雨依然倾盆。
全封闭的阳台，透窗而进的雨声都快要盖过吹风机的声音。
如瀑的长发吹起来还真有些费时，季弦思一边吹，一边想着傅清滢男朋友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