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流殇自动忽略，再次放下手机，对着季弦思和厉昊天淡声道。
“吃饭。”
“昊昊，来……”
季弦思给厉昊天盛了半碗汤，又给他夹了很多菜。
厉流殇吃饭，向来优雅，不出声。
季弦思从小教养极好，除了偶尔问厉昊天需要什么，吃得也极为安静。
一时间，餐厅的空气静谧得坠针可闻。
滴滴……
厉流殇的手机又响了。
还是短信。
[厉总，我自杀了。]
发信人，还是莫妮卡。
厉流殇幽深的凤眸瑟缩了一下，眉间迅速凝起了一层寒霜。
无论真假，和他又有什么关系。
这些年，投怀送抱的女人不少，却还没有一个像她这样拿命纠缠。看来，在金融城给她的教训还不够。
[厉总，一个小时后，我的遗书就会公布。厉总声名，只怕会深受波及。]
两分钟后，带着‘威胁’意味的短信出现在了厉流殇的手机屏幕上。
厉流殇幽深的眸光再次收紧，手中的筷子重重得放在了餐碟上。
季弦思和厉昊天不由都抬起头来看他。
“爹地，怎么了？”
“好好吃饭。”
厉流殇拿着手机站了起来，语气稍重。
季弦思怔了怔，心下暗猜他大概是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。她不好多问，用公筷夹了剔骨的鱼片放在厉昊天的菜碟里，温柔道。
“昊昊，吃鱼。”
“嗯。”
厉昊天点了点头，小眉头却一直皱着，直到厉流殇走出餐厅。
“姐姐，我爹地怎么突然不高兴了？”
“工作上的事情，不用操心。”
季弦思轻挽唇角，温柔得笑了笑。
“我担心不是工作上的事情。要是工作出了问题，他会立马给夜凌叔叔打电话……”
厉昊天撇了撇嘴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滴溜溜得转了转。顿了顿，又说了一句令季弦思震惊的话语来。
“我觉得有可能是女人？会不会是顾梦西？”
“不会的……”
季弦思摇了摇头，小声道。
“怎么不会？顾梦西那个女人一心想要嫁给我爹地，她才不会善罢甘休，一定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。”
“上次你爹地已经那么严厉得惩罚她了，她应该不会……”
听到顾梦西的名字，季弦思不由想起她对他们作恶的事情来。食欲骤减。
“你可别小看她……”
厉昊天见季弦思停了筷子，后面的话又收了回去。
别墅外，响起了汽车的轰鸣声。
柳妈走过来，见厉流殇饭碗里还剩小半碗米饭，愣了愣，疑惑道。
“少爷饭都没有吃完，就急着去工作了。这胃什么时候才能养好？”
……
厉流殇驾车离开西洲的同时，拨通了暮雪的电话。
“总裁……”
在家的暮雪见到厉流殇来电，只以为他是质问‘云城雅致’拨款的事情，心口一紧，不安得开口。
“马上去盛世酒店。”
“盛世酒店？”
暮雪错愕了半秒，忐忑问道。
“总裁，出什么事了？”
“去了就知道了。”
厉流殇并没有跟她解释，冷厉得回了她一句之后，便挂了电话。
“酒店？”
耳边传来‘嘟嘟’得电话挂断声，暮雪还是一头雾水，心‘砰砰’跳得有些快。
不确定，所以很慌乱。
快速换好衣服，拎着包包下了楼。
等她赶到盛世酒店的时候，就看到了厉流殇的座驾。
“总裁……”
走过去，敲了一下车窗。
厉流殇也刚到，偏头朝车窗外看了一眼，解开安全带，下了车。
“走。”
“是。”
两人一前一后进到贵宾专用电梯，厉流殇抬手，摁下了58楼。
暮雪看着快速跳动的红色数字，心一点点往下沉。
她站在厉流殇的身后，他那高大挺括的背影给她沉重的逼压之感，令她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。
光洁的银质电梯壁，寒光熠熠。
电梯门徐徐打开，厉流殇单手抄兜，率先跨步走了出去。
暮雪紧跟其后。
走廊铺了波斯地毯，厉流殇的步伐声依然十分凌厉，甚至盖过了暮雪的高跟鞋声。
5808。
厉流殇停了下来，微微侧目，对着暮雪厉声开口。
“开门。”
“嗯？”
暮雪心惊。
过来的路上，她给夜凌打过电话。对方却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？
“……”
厉流殇紧绷着峻脸，下颚的弧度冷锐无比。
暮雪一脸惶惑得抓住门把手，向下。门竟然没关紧。手指用力，将套房的门彻底打开。
厉流殇踏步走进，暮雪跟着也走了进去，关上了房门。
越往里走，酒味越浓，中间还混有一丝铁锈味。
厉流殇在主卧室门口停下了脚步，暮雪挑眉朝里看了一眼，吓了一跳。
“总裁，这？”
“……”
厉流殇径直走到床前，居高临下得看着手腕上已经划开一条口子的莫妮卡。
“厉总，你终于来了。”
双眼通红的莫妮卡见到他，手中的水果刀‘啪’得掉在了地上。
暮雪赶紧抽了两张纸巾，将沾染了血迹的刀拾起来，然后找了医药箱过来。
她学过护理，简单的包扎没有问题。
“莫妮卡，下次要自杀，别选择割腕，跳楼岂不痛快一点。”
厉流殇面色森森，语气寒漠，唇角冷冽。
“厉总，你肯来见我，想来心里还是放不下我的……”
莫妮卡抿了抿唇，脸上露出迷人的笑意。深陷的眼睛里，蓝波浩渺。
暮雪听到这话，心下不由有些来气，手指用力，包扎的纱布打了一个死结。
“自动多情的女人我见过不少，想你这样厚颜无耻得还真是少见。”
说话间，厉流殇的眸光一寸寸收紧，周身寒气四溢。
暮雪给莫妮卡处理好伤口，便退到了一旁。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她。
“他们什么时候有交集的？我怎么不知道？”
这些年，追求厉流殇的女人不少，她基本都知道。这个女人，她却并不知情。
难道是上次去金融城出差？
“厉总，只要能追到你，脸皮厚一点也无妨……”
莫妮卡勾了勾唇，脸上丝毫没有自杀的痛苦，也没有流露出半分的羞耻之感。
暮雪听到这话，只觉有些作呕。
还真像厉流殇说得那样。
不要脸的人见过很多，却没见过这样不要的人。
“痴心妄想。”
厉流殇扯了扯唇，凛冽冷笑如寒风吹向莫妮卡。只穿了一条吊带丝绸睡裙的她不禁打了一个寒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