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弦思扶着餐桌边沿坐下,听到这话,心里咯噔了一下。
厉昊天昨天说起去农庄时,表现得那样兴奋和激动,她怎么能扫了他的兴。
“我没事,你不用担心……”
“可是你的脚……”
厉昊天皱起了小眉头,很不放心道。
“我的脚没什么事,一个小伤口,不影响走路的。”
季弦思挽起嘴角,语气十分轻松。
“真的没有问题?”
厉昊天偏头看她,小脸上的担心一点都没有减少。
“真的没问题。”
季弦思给他盛了半碗椰汁粥,笑容明媚。
厉昊天准备再开口,一直没有出声的厉流殇扯了扯唇。
“吃饭。”
“知道了……”
厉昊天看了他一眼,不耐烦得应了一声。看向厉流殇的眼神里,分明带着提醒。
“……”
知子莫若父,厉流殇读懂了他那小眼神里传递过来的意思。总结起来,就四个字。
好好表现。
这小子,在撮合他和的季弦思在一起的这件事情上,还真是锲而不舍。
他端起咖啡杯,轻抿了一口,嘴角漾出一抹浅笑。眼波无声回应。
“臭小子,还用你提醒?”
“厉总,要喝粥吗?”
季弦思转头看向他,问道。
“不喝。”
厉流殇继续喝着咖啡,清冷回道。
“姐姐,你不用管他,他又不是小孩子。”
喝了一口粥的厉昊天插话进来,一本正经的样子令人忍俊不禁。
季弦思紧抿着唇,强忍着笑意,给自己盛了一碗粥。
厉流殇并没有责备厉昊天,只是端着咖啡杯小口啜饮。
季弦思微微低头,拿了银质小勺开始喝粥,赫然发现勺子的顶端,也刻有‘弦思’二字。
这样的细节,令她感动又不安。
厉流殇喝着咖啡,挑眉不语。
吃过早餐,季弦思想要上楼收拾一下。谁知,柳妈早已将一切都准备好了。
“季小姐,这一袋是小少爷的衣服,这一袋是你和少爷的。洗漱用品农庄里都有,就不用带了。”
“我的……”
季弦思愣了一下,不好意思道。
“我自己收拾就好,还麻烦你……”
“时间不早了,快走吧,玩得开心……”
柳妈没有跟她多说,将她送到了别墅大门口。
厉昊天已经上车了,厉流殇站在车头,正在打电话。见季弦思出来,随即打开了后备箱。
季弦思将柳妈收拾好的两袋衣服放了进去,然后挥了挥手。
“季小姐,好好玩。”
柳妈眼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,内心感慨。
“少爷还从来没有带女孩子去过农庄,季小姐是第一个,真希望他们这一趟能有所进展……”
季弦思放好东西,准备打开后座车门,正在讲电话的厉流殇走了两步,伸手拉开了副驾座的车门。
“……啸天的签约,推到后天……”
季弦思见他讲电话,也没有多说什么,弯腰,坐了进去。
厉流殇给她关上车门,这才绕过车头,坐到了驾驶座上。
季弦思扭头看向后座的厉昊天,关心道。
“昊昊,安全带系好了吗?”
“系好了。”
能出去玩,厉昊天开心得都快要飞起来。说话时,眉眼弯弯如星月。
“你自己系好了吗?”
厉流殇这话说得不疾不徐,清冷的声线里多了一抹笑意。外人听来,好像带着一丝调侃。
“嘻嘻……”
厉昊天笑出了声。
“马上系好。”
季弦思耳后一红,抿了抿嘴。
轰……
汽车引擎声划破宁静的空气,黑色的劳斯莱斯朝着墉城西郊疾驰而去。
同行的,还有一辆保镖车。
二十公里的距离,不是很远。一路,也没有人超车,抵达时,还不到九点。
这个时候的太阳,温温的,不热。
季弦思将厉昊天抱下车,便去后备箱取行李。
“流殇、昊昊,你们来了……”
就在这时,一个大约六十多岁的老人家迎了上来。
季弦思见他对厉流殇直呼其名,心下不禁有些疑惑。这人是谁?
“流殇,这位是?”
身着棕色套衫的老人家不等厉流殇回应,停住脚步,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季弦思。
这个女孩子模样出色,身材高挑,气质出众,看起来年纪也不大。只是这一身打扮,有些寒酸。
厉流殇从未带女孩子来过这里,一时,他也拿不准她的身份。
厉昊天咧嘴一笑,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如碎玉一般。
“舅爷爷,她是我……”
‘爹地的女朋友’还未说出来,厉流殇就打断了他。
“她是我的秘书。”
“嗯?”厉昊天。
“嗯?”季弦思。
厉流殇朝着惊愕不已的一大一小看了两眼,面色波澜不兴。而且还很自然得接过了季弦思手中的行李袋。
“秘书?”
年愈七十的林莫离听到这个答案,微微怔了一下。心下却是明了。
这个女孩的身份,只怕不只是‘秘书’这么简单。
厉流殇一向洁身自好,丝毫没有富贵子弟的不良品行。这么多年,他身边也没有什么莺莺燕燕。除了那个一心想要嫁给他的顾梦西,半点绯闻都没有。若没有厉昊天,旁人只怕都以为他性向不明。
“怎么称呼?”
林莫离对着季弦思笑了笑,笑容分明带着别样的意味。
“您好,我叫季弦思,是昊昊的钢琴老师。”
季弦思不明白,厉流殇为什么要胡乱编造她的身份。钢琴老师怎么了?很丢人吗?
“钢琴老师?”
林莫离听到她的自我介绍,又是一愣。
“你还兼职教昊昊钢琴,还真是多才多艺……”
明明是夸赞的话语,季弦思听来却感到有些不舒服。
“不是兼职,是……”
“进去再说。”
厉流殇明知她有些发窘,却并没有解释。
“对……对……进去再说……”
林莫离笑意吟吟得说道。
进到农庄的二层小楼内,季弦思在厉流殇面前站定,愠怒道。
“厉总,你刚才什么意思?为什么说我……”
“我有个秘书请了产假。”
厉流殇不愠不火,唇角微勾。
“这和我有关系吗?”
季弦思见他答非所问,脑仁有些疼。
“六个月。二十四万。”
厉流殇站在她面前,比她高出了一个头。沉湛的目光落下,季弦思只觉头皮有些发麻。
“什么六个月?二十四万?你……你的意思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