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雪想不明白，厉昊天为什么对季弦思那么好。
难道，他把她当成了他的妈妈？
看来，厉家这一大一小都中了邪。
暮雪不敢继续往下想，跟上去，对着厉昊天笑了笑。
“昊昊，这边。”
两人进到厉美娜的病房，柳妈激动得站了起来。
“小少爷……”
低头想着心事的厉美娜听到柳妈的唤声，连忙擦拭了一下湿漉漉的眼角，抬起头来。
“昊昊……”
厉昊天迈着小短腿，背着小手走到她面前。看到她眼睛肿得像两颗核桃，不由皱了皱眉，问道。
“姑姑，谁欺负你了？”
“没……没人欺负我……”
厉美娜敛了敛眸光，扯了扯唇，唇角的笑意极为苦涩。
“是不是奶奶？”
厉昊天眸光一紧，再问。
“不是……不是……”
厉美娜连忙摇头否认。顿了顿，伸手摸了摸他黑亮的头发。
“姑姑是担心昊昊和弦思……”
“姑姑也担心姐姐？”
厉昊天看着她，眼眸愈发明亮。
“是啊，小少爷。大小姐因为担心你和季小姐都晕过去了……”
柳妈这话，一半是替厉美娜遮掩，一半确实如此。
“姑姑，那你现在好点了吗？”
厉昊天浓密的睫毛眨了眨，慢慢开口。
厉美娜听到这话，心化成了一滩水，温暖着傅南城扎下的伤痕。如果她也有这样一个乖巧懂事的儿子，傅南城对自己也不会那么冷漠了。
她抿了抿唇，眼角又泛起了缥缈的雾气。
“姑姑好多了……暮小姐，你……”
回应间，她看到了随后走进来的暮雪，眉心起了一丝疑惑。
“傅夫人，总裁让我送你和昊昊回西洲。”
身穿米色风衣的暮雪对她礼貌得笑了笑，声音不卑不亢。心气颇高的她对厉美娜态度如此，完全是因为厉流殇，而非傅南城。
“弦思找到了？”
厉美娜沾染了湿意的睫毛剧烈得眨动了两下，激动道。
“还没有……”
暮雪被夜凌一通电话叫醒，便急急赶了过来。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，她都还没有完全了解清楚。
厉昊天、厉美娜还有柳妈三人，脸上皆露出深深的失望和担心。
“你们不要担心，总裁已经亲自去找，相信很快就会找到的。”
他们全都如此反应有些出乎暮雪的意料，季弦思到底用了什么手段，竟然让厉流殇身边最亲近的人都如此喜欢她？
“流殇回来了？”
厉美娜眸光瞬间一亮，话语中透着激动和惊喜。
“是的，厉小姐。”
听到暮雪肯定的答复，厉美娜浮浮沉沉的一颗心，瞬间安宁了不少。
“厉小姐，现在可以出发了吗？”
暮雪一向惜时如金，每一件事都严格按照计划表走。送厉美娜和厉昊天回西洲别墅之后，她还要赶去公司开早会。
厉流殇虽然已经回来了，但看样子今天八成不会去公司。而夜凌向来是厉流殇在哪里，他就在哪里……
即便有时忙得焦头烂额，暮雪却从不抱怨。
付出和收获是成正比的。
八年时间，她不仅成为厉流殇的左膀右臂，更拥有了一般人无法企及的地位和财富。
面对暮雪的催促，厉美娜并没有生出任何的抱怨，反而还很配合。
“可以的……”
柳妈很快收拾好，厉美娜牵着厉昊天下了楼。
暮雪只是将他们送到西洲别墅的岗亭，并没有开进去。那一步一景的西洲别墅，她只进去过一次。
那一次，还是厉流殇喝醉了酒，而夜凌去了外地出差……
“暮小姐，辛苦你了。”
厉美娜下车，对着暮雪客气得笑了笑。
“应该的。”
暮雪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。
早已等候在此的别墅保镖打开了后座车门。厉昊天拉着厉美娜坐了进去。小小的背影透着一股傲气。
暮雪看着保镖接应的车子朝着别墅开去，红色的尾灯有些灼伤她的眼。
西洲别墅，虽然是厉流殇的私人住所，可作为一个跟在他身边八年的得力干将，却不能跨进一步，这多少有些令她心寒。
而季弦思不过是厉昊天的钢琴老师，却可以住在这里。
不甘、落寞，齐齐堆上暮雪的眼角。在岗亭门口沉寂了两分钟，她这才重新发动车子。
轰……
汽车引擎发出的巨响让岗亭保安怔了怔，小声嘀咕道。
“暮小姐今天心情好像有些不好？”
……
顾梦西随同两名保镖来到顾方舟的私人公寓，空气中悬浮的铁锈味让她立即捂住了鼻子。
大门开了半扇，好像等着他们一样。
“顾方舟……”
顾梦西站在玄关处，朝公寓内喊了几声。
无人应答。
“顾方舟，你到底在不在？”
顾梦西皱了皱眉，恼怒得朝前走了两步。越往里走，铁锈味就越浓。
保镖速度比她快多了，很快就把公寓里里外外找了个遍。
“顾小姐，没人？”
“奇怪了，人明明被五少带到了这里，怎么会不见了呢？”
顾梦西还未出声，另一名保镖就插话进来。
“你们说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呀？”
一路，顾梦西都没有心情跟保镖说话，也没有问顾明月让他们过来到底是要带走谁？
“顾小姐，你不知道？”
两名保镖颇感意外。
“知道什么呀？”
顾梦西闻到那冲鼻的腥味，胃里直泛恶心。索性，跑到门口将两扇大门全都打开了。
“顾小姐，五少把季弦思带到这里了……”
保镖见她不像说谎，赶紧开口解释。
“你说什么？季弦思……”
顾梦西捂住鼻子的手猝然放了下来，双眸瞪得很大。心‘突突’跳得有些快。她看着两名保镖，大声斥责道。
“不是叫你们把那个小妖精扔在……”
“顾小姐，我们按照你的吩咐把她扔在了‘苏荷’酒吧门口，没想到五少他……”
两名保镖不安得低下了头。
顾梦西眸底掠过一丝慌乱，咬了咬唇，抬眸剜了他们一眼。
把季弦思扔在‘苏荷’酒吧门口，的确最容易‘出事’。偏偏，阴差阳错，竟然被顾方舟发现了。
他把她带到这里，到底做了什么？这满屋的血腥之气是怎么回事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