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妈，你这是做什么？”
猝不及防的掌掴，让柳妈和厉美娜心下大骇。厉美娜慌忙走过去，拦住了准备对季弦思再次动手的顾明月。
“你给我让开，我今天非要狠狠教训这个小妖精不可……”
顾明月浸染了怒火的眸子里，又看到厉俊年坐在钢琴前亲吻肖蓁的那一幕。
那挥之不去的一幕，一直纠缠了她这么多年。这几天愈演愈烈，让她夜不能寐。
她重重得推了厉美娜一把。
厉美娜这几年因为不孕，身体补来补去，有些发虚。顾明月猛然一推，她始料未及，脚底一滑，直直朝后倒去。后腰撞到了病床边的床头柜。
“嘶……”
重重得撞击，让厉美娜忍不住闷哼了一声。
“大小姐，你没事吧？”
惶恐不安的柳妈连忙一把扶住她，眼中涌动的泪光里全是心疼。
“柳妈，我没事……”
厉美娜微微偏头，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。
“大小姐……”
柳妈眼角泪花翻滚，从小到大，厉美娜总是这样。无论受到什么委屈，她都只会说一句‘没事’。
啪……
气急的顾明月再次扬手扇了季弦思两耳光，指甲划过季弦思吹弹可破的肌肤，落下了鲜红的血痕。
“妈妈，你不要打弦思……事情都还没有查清楚……”
面对顾明月的恶行，厉美娜震惊不已，顾不上自己腰间的锥痛，再次站在了顾明月面前。
“让开！”
顾明月瞪了她一眼，对她怒吼了一声。
“妈妈，我知道你担心昊昊，但一切等流殇回来再说……”
“娜姐，就算这事不是季弦思做得，那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。昊昊的饮食可是她负责的……”
厉美娜话未说完，顾梦西又继续添油加火。
“梦西，你……”
面对顾梦西的恶意引导，厉美娜气得额角刺痛。她侧了侧身，低头看向脸颊肿得变形的季弦思，心痛得赶紧对着柳妈说道。
“柳妈，快让护士拿两个冰袋过来。”
“是，大小姐。”
柳妈双手交握，点头应声。刚要迈步，顾明月却厉声叫住了她。
“不许去。”
“夫人……”
柳妈面露难色，走也不是，不走也不是。
不待厉美娜再开口，顾明月一把扯掉了季弦思手背上的针管，还在下行的点滴喷了厉美娜一身。
“妈，你这是干什么？”
“这该死的小妖精，敢害我的孙子……”
顾明月五官扭曲着，每一个毛孔都向外喷发着愤恨和怒火。
厉美娜急急转身，半蹲下，看到季弦思手背上渗出的鲜血，焦灼得眼角翻出了泪花。
怒意在胸腔里打转，她却不敢爆发出来。
就在这时，‘杏林医院’的院长拿着化验报告走了进来。
“厉夫人……”
“我孙子到底中了什么毒？他还要多久才能醒过来？”
原本还想对季弦思动手的顾明月不得不转过身来，目光咄咄逼人。
“化验结果显示，是汞中毒……”
院长将手中的化验报告递给了她。
“汞中毒？”
不只是顾明月，厉美娜和柳妈全都一脸惊恐。顾梦西更是瞪大了眼睛，大惊失色道。
“天啊，这个季弦思也太歹毒了吧？”
“夫人，好在小少爷送医及时，我们已经进行了紧急处理。暂时没有生命大碍，过一会儿应该就会醒来。”
院长等顾梦西说完，立即开口。
“院长，他们真的没什么问题吗？会不会有后遗症？”
厉美娜羽睫轻颤，眸光很是不安。
“傅夫人，你不用太担心。剂量很少，经过治疗，不会有后遗症。不过，季小姐的情况要严重一些，需要治疗的时间稍长一点。”
院长耐心回道。
“那就好……那就好……”
厉美娜听到院长的话，长松了一口气。扭头，看到季弦思渗血的手背，赶忙对着院长和护士开口。
“你们快给季小姐重新把针扎上……”
“是。”
护士应了一声，随即走了过来。眼底露出一丝诧异，内心暗道。
“病人还没醒，这针管怎么崩脱了？”
厉美娜见护士过来，赶紧站了起来。
“不许扎。”
护士拉过点滴管，刚要给季弦思重新扎上，顾明月对着她怒斥。
“厉夫人？”
护士吓得手抖了一下，一脸茫然得看着她。
“妈，你不要这样……”
厉美娜又急又恼，却又不敢跟顾明月公开对抗，只是眉眼放软，小声道。
“厉夫人，病人还未醒来，治疗还需要继续……”
院长虽然还不清楚顾明月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，但秉着治病救人的医德，一切都以病人的安危为重。
三瓶点滴，才挂了一半。如果就此中断，治疗效果肯定不佳。
“来人，你们把这个女人给我扔出医院，我不想看到她……”
顾明月看着季弦思那张泛红发肿的脸，有如刺芒入眼。积压多年的怨恨如汹涌海浪呼啸而出。
眼前这昏迷不醒的人，分明就是肖蓁。
护士站在原地，不敢再动。院长亦是满脸震惊。
“厉夫人，这？”
顾梦西眼底滑过一抹狠戾的笑容，稍纵即逝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她第一眼看到季弦思，心里就很不舒服。经过几次事情之后，心下更恨。
见众人都站着没动，她随即对着随行来的保镖说道。
“姑姑的话，你们没听到吗？还不赶快把她带走……”
“是……”
两名保镖走上前来。
柳妈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在厉家多年，她早就知道顾明月不是什么‘善茬’，只是没想到居然这样心狠。
身份低下的她不敢多言。
她看向了厉美娜。
整个病房，唯一还敢跟顾明月说两句的，只有她了。
厉美娜拉开完全呆住的护士，拦住了即将对季弦思动手的保镖。抬眸，眼睛泛红，眶中薄雾萦绕。
“妈妈，你不能这样做？事情还未水落石出，你这样对弦思太不公平了……”
“娜姐，你左一个弦思，右一个弦思。不知道的，还以为你们是好姐妹呢？”
顾梦西不等顾明月出口，就酸溜溜得说道。
“你给我闭嘴。”
心中本就积了一团怒火的厉美娜忍无可忍，对着她大声说道。
“姑姑，你看娜姐，她居然为了这个小妖精凶我……”
顾梦西眨了眨眼，睫毛上迅速挂上了一排珠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