饶是莫妮卡见过不少大场面，有权有钱的男人也见识不少。但没有一个人像厉流殇这样，给她十足的压迫感。
倾慕也好，爱慕虚荣也罢。她想要成为他的女人，哪怕是露水情缘。
“不记得。”
厉流殇五官锋锐，幽深沉湛的目光扫过去，莫妮卡身体一震，一股难言的羞耻在心中漫溢开来。
“厉总这么忙，不记得很正常……”
她自嘲得笑了笑。
“厉总，既然你不记得，那我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……”
抬手，举起高脚杯，上身微微前倾。
单肩礼服下，某处若隐若现。
夜凌只觉好笑，想要博取厉流殇眼球方法千万种，这个傻女人偏偏选择了最‘低俗’的方式。等下，只怕还会有更大的难堪等着她。
“不必。”
厉流殇寒唇轻启，冷声拒绝。
简单的两个字就像一记重重的耳光，甩在了莫妮卡的脸上，鲜红顿显。手腕轻颤，杯中红酒差点漾了出来。
嘲讽的目光顿时多了不少，冷箭一般‘嗖嗖’得朝着莫妮卡射了过来。
“……”
莫妮卡脸红如血，碧蓝的眼眸里闪烁着恼怒、不甘、耻辱的复杂光芒。捏着高脚杯的手指不由用力，大红的豆蔻指甲在水晶灯的映照下更加刺眼夺目。
“借过。”
就在她想着怎么应对的时候，厉流殇目光沉了沉，对着她寒声开了口。
此次过来，他有很重要的合作案要谈，这个女人耽误了他这么长的时间，已经令他很是恼怒。
他情绪内敛，旁人只见他清冽漠然，无法探查他心底的真正想法。
莫妮卡恨得牙龈直痒痒，却不得不趁机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，挽起烈焰红唇，微微侧身。
厉流殇依旧一手插兜，一手端着酒杯朝前走去。
擦身而过的一瞬，莫妮卡手腕一软，杯中的红酒朝着他撒了过去。
醇红的酒液溅落在厉流殇白色的衬衣上，瞬间晕染出一副诡异的色彩。
哐当。
莫妮卡手中酒杯猝然坠落，顷刻间四分五裂。她心慌意乱得开口致歉，双手下意识得朝着厉流殇的胸口伸去。
“对不起……厉总……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不只是站在他们周围的人，其他参加酒会的人目光全都吸引了过来。
这样的‘失误’若不是别有心机，那也太不应该了。
他们像看戏一般，看着厉流殇怎么处理。
“莫妮卡小姐，就算你想要我们总裁记住你，也不用这样‘特别’的方式吧？”
夜凌迅速拦住莫妮卡朝着厉流殇伸过去的手，从西装口袋里拿出白色真丝手帕递给了厉流殇。
听到这话，有人嗤鼻一笑。
“厉总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。厉总，我赔您一件衬衣……”
莫妮卡面红耳赤，抬眸看向厉流殇。嗓音，多了一些颤栗。
厉流殇擦拭了一下衬衣上的酒渍，随后将沾染了酒液的手帕扔给了夜凌，冷睨了她一眼，面覆寒霜。
“莫妮卡小姐，只怕你赔不起。”
夜凌再次代替厉流殇开口，清朗嗓音骤然多了一丝严厉。微顿，紧眉，厉声道。
“麻烦让开。”
遭此奚落，莫妮卡低下了头，朝后退了两步。好巧不巧，身后是一个放置点心的长形方桌。
细腰撞到了桌子一角，刺痛无比，身体险些失去平衡。
待她站稳，厉流殇已经朝着小包间走去。
不起眼的某个角落，一黑一白两名男子目睹了整个事件经过。
“少爷，那位就是厉流殇。”
白衣男子开口道。
“废话。”
黑衣男子冷冷得瞥了他一眼，清寒之音透着磁性。
“少爷，听说他此次过来是和‘云尚’集团谈合作的……”
白衣男子不过二十出头，面对低声斥责，心下紧了紧，继续又道。
“云逸，你太吵了。”
黑衣男子加重了语气。
“少爷，我……”
白衣男子原想表现一番，没想自己的主子比他知道的更多。
“那个女人？”
黑衣男子挑眉，远远看着尴尬不已的莫妮卡，眼底浮出一丝莫名的兴趣来。
“她是莫妮卡，C市人，才刚获得影后桂冠。”
白衣男子忽然掉过头来，上扬眉角，恍然道。
“少爷，原来你喜欢这一款……”
话未说完，后脑挨了一掌。这一掌和平时相比，简直不值一提。但还是给他带来了一阵痛感。
他皱了皱眉，满脸疑惑不解。
“少爷，难道你不喜欢这一款？”
“云逸，就你这智商，怎么跟人家夜凌相比？”
黑衣男子瞪了他一眼，有些恨铁不成钢道。
“少爷，我智商低没关系，这不有你吗？老板说了……”
白衣男子一点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失落来，嘴角反而还上扬了起来。
“住嘴。”
黑衣男子再无耐心，冷斥道。
“是，少爷。”
白衣男子应了一声之后，彻底安静了下来。
两人低调得坐在角落里，静静得冷眼相看。
名流汇聚的高端酒会，寒暄声都极为温柔。杯觥交错中，每个人好似都带着假面具。端着酒杯，或偏坐一处，或在宾客中穿梭。
尴尬一场的莫妮卡见厉流殇走远，拎着裙摆去了洗手间。
夜凌去车内取了备用衣服过来。等厉流殇换好衣服，却被告知，‘云尚’集团老板已经提前离场。
不过，他还是安排了秘书过来，特意致歉。
“厉总，真是对不住，我们老板晚上还要去G市开会，所以不得不提前离开。他让我转告您，双方合作的事情再找时间详谈。”
换好衣服的厉流殇坐在沙发上，面色沉寂如水，一言不发。
夜凌听到这话，心下一惊。
这话虽然说得委婉，但谁都听得出来。对方拒绝了和‘厉氏’的合作。
若是平时，只怕厉流殇当场发飙了。
没想到，他只是敛了敛眸光，抬眸，看向那名秘书，掀了掀唇。
“好。”
秘书过来时，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。不曾想，厉流殇竟然一点都没有生气，好像他早已预料一样。
夜凌心下隐隐猜到了什么。
“厉总，您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
厉流殇收回目光，晃了晃杯中的红酒，轻抿了一口。酒液入喉，绵滑甘醇。醇香中多了一丝清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