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姑……”
她亲昵得叫了一声，快步走了过去。
“梦西，你来了。”
顾明月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，自顾自得剪落手中的花枝。桌上，满是枝叶和残缺的花瓣。
“大姐……”
萧晗上前，面对微笑，放低了姿态，恭敬出声。
“你也来了……”
顾明月的这声回应，明显怠慢了许多。
“梦西，还不给你姑姑搭把手。”
萧晗提醒之后，顾梦西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提包，坐在了顾明月的身边。
“梦西，你好好弄，我有些乏了……”
“好的，姑姑。”
顾梦西很是乖巧得回应。
“你跟我来。”
顾明月摘掉手套，起身站起，看向萧晗的眸光有些微怒。
“是。”
萧晗微微低头，一副温婉淑雅的样子。
进到茶室，顾明月强势开口。
“有什么事，说吧？”
姑嫂二人，一句客套的寒暄都没有。
萧晗早已习惯。这些年，无论她怎么示弱，怎么讨好，都得不到顾明月的认可。她心下虽怨，脸上却从来没有表现出来。
“大姐，昨晚那个女孩是肖蓁的外甥女……”
“肖蓁？”
顾明月一听到这个名字，脸色瞬变，那双仿佛看尽世间沧桑的眼睛升腾出滔天的怒火。
“她不是季安华的女儿吗？”
萧晗听到这话，微怔了一下，接着又道。
“大姐，季安华的妻子和肖蓁是亲姐妹。”
“亲姐妹？”
顾明月心口剧烈起伏开来，内心的怒无法用言语来形容。
“一出生，肖蓁就过继给了她远房二叔，所以……”
这一信息，萧晗不用费尽心思去查。因为，她和肖蓁从小就是邻居。
“厉流殇特意找了这个女人过来，是要故意‘恶心’我吗？”
顾明月怒火中烧，抓过近旁的一个茶杯狠狠朝前扔去。
咣当。
茶杯四分五裂。
下人许雅文听到动静，急忙推开门。刚准备进去，顾明月就朝她怒斥。
“出去。”
“是。”
许雅文小心翼翼得应了一声，退了出去。
“大姐，流殇只怕是不知道这层关系，但那个女孩子确实有些手段……”
萧晗不动声色，将顾明月心中的怒火朝季弦思身上引去。
“厉流殇心思那样缜密，你都能调查出来的事情，他不会去查？”
顾明月脸色铁青，斥声就像疾风骤雨，朝着萧晗铺天盖地而来。
“那这个女孩更厉害了……”
“……”
顾明月起伏着心口，气得说不出话来。
“大姐，这样品行不佳的女人怎么能做昊昊的老师？到时候可别教坏了昊昊……”
萧晗见顾明月不出声，继续忧心忡忡得添油加火。
茶室的温度一下上升了不少，案几上一早摆放的鲜花开始打蔫。
“她敢！”
顾明月怒意袅袅。
“大姐，不论那个女孩子是因为什么原因出现在西洲别墅，你都不能让她留下。”
萧晗目光有些犹豫，皱了皱眉。
“我？呵……这个女人我可赶不走？”
顾明月眉角低垂，冷哼出声。
“大姐，这？”
萧晗揣着明白装糊涂，昨天顾梦西一回去就把西洲别墅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。
“……”
顾明月想起昨天那一幕，心下更是愤恨难消。手心收紧，骨节都泛起了瘆人的苍白。
“大姐，要不从肖蓁下手？”
萧晗朝前一步，声音低缓了许多。她不敢看顾明月，只是拿眼角的余光细细观察她。
“肖蓁？”
顾明月咬牙切齿，眼眸的怒火都快要把茶室点燃。
……
西洲别墅。
灵动的钢琴声由快到慢，缓缓停了下来。
“昊昊，累不累？”
季弦思侧身，看着厉昊天红扑扑的小脸，有些心疼道。
他毕竟还只有三岁，能安静得坐两个小时已经很不容易。更何况还要不间断得练琴。
这份辛苦，季弦思是深有体会的。
当年的她，也是这样过来的。
每次练习完，妈妈都会问她‘累不累’？
“不累。”
听到厉昊天和自己当年一模一样得回答，季弦思忍不住抱住了他。下巴轻轻抵在他的头顶。
“昊昊，你真棒！”
“姐姐，你才是最棒的。”
厉昊天的小嘴像是裹了蜜糖，一开口，甜腻得季弦思心中暖意横生。薄雾开始在眼角飞闪。
柳妈洗了新鲜的水果过来，见到钢琴前那温馨画面，心下忍不住感慨。
“小少爷是真心喜欢季小姐啊……”
嗡嗡的手机震动声让她急急收回目光，寻着声源找去。
“季小姐，你的手机响了。”
“哦，好。”
季弦思连忙应了一声，松手，抚了抚厉昊天头顶的发。
“昊昊，我去接个电话。”
“嗯。”
厉昊天点了点头，黑亮的发一上一下，更加软萌可爱。
两人大手牵小手来到沙发前，柳妈拿过免洗液给厉昊天洗了手，然后拿了叉子给他。
没想到，厉昊天叉起一块火龙果，送到了季弦思的嘴边。
柳妈惊呆了。
小少爷可是有洁癖的呀。
“昊昊，乖，你自己吃。”
正在接电话的季弦思一边嚼着火龙果，一边对着厉昊天宠溺道。
“好……”
厉昊天乖乖得坐在她的旁边，吃了起来。
“弦思，你在跟谁说话？”
电话那头，传来了一道讶异的声音。
“他叫昊昊，我的学生。”
季弦思看着正在认真吃水果的厉昊天，眸光十分骄傲。
“昊昊？你的学生？天啦，该不会是厉家那个小太岁吧？”
“清滢，你说什么呢？”
“弦思，整个墉城的人都知道。厉家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，从来都是生人勿近，而且还……”
“好了，你打了这么多通电话过来，就为了跟我说这个？”
季弦思打断了她。不知道为什么，她很不喜欢听到别人说昊昊半点不好。即便对方是她相交多年的朋友。
“当然不是……”
傅清滢笑着回应，顿了顿，又道。
“弦思，老娘我终于回来了，你是不是得给我接接风洗洗尘啊？”
“你回来了？”
季弦思眸光一亮，惊喜道。
“嗯。我不在的这段时间，是不是很想我？”
傅清滢话语戏谑，笑声爽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