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濯没?有什么反应地回了一句:“哦。”
周匀听他?这么平淡,不自觉地拔高了声音:“哦——就没?了?”
魏濯轻轻皱了皱眉头:“不然?呢?回来就回来,难道?我还要去给?他?接风洗尘?”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”周匀连忙解释道?,“这不是当时你俩闹得挺大的,我怕你俩要是见面你没?什么准备。”
“准备?”魏濯换了个姿势,背靠着阳台栏杆,抱着手肘扯了扯嘴角,“周匀,我不欠他?什么,再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,我早就不在乎了。”
“唉。”周匀感觉自己就像是魏濯的老母亲,天天为他?操碎了心。
周匀又问道?:“他?没?联系你?”
魏濯听他?这么问,觉得有些好笑:“联系我干什么,我没?那么多闲工夫陪他?。”
“其实……”周匀斟酌了一下,和魏濯解释道?,“他?给?打过电话,说想?见见你。”
魏濯心无波澜地回问道?:“有必要吗?”
“哎,你放心,我帮你拒绝了,不过他?真想?见你,早晚能要到你联系方式。”
“嗯,谢了。”魏濯看着瞿行舟从书房出来,走进了厨房倒水,匆匆和周匀道?别,“那就这样,挂了。”
“哎哎哎,你急什么啊?”周匀连忙阻止他?。
魏濯看着瞿行舟,笑了一下,继续和周匀说道?:“傅以?云在我这已经是过去式了,瞿行舟现在才是我男朋友,清楚了吗?”
一提到瞿行舟,周匀就头大:“知?道?了,挂了,不耽误你俩春宵一刻。”
“嗯,回头请你吃饭。”
收起手机,魏濯从阳台回到屋内,瞿行舟正站在桌边看手机消息。
魏濯从他?的身后一下抱住了他?,瞿行舟抬手摸了摸魏濯搁在自己颈窝的脑袋,问道?:“阳台不冷吗?”
“冷。”魏濯把手伸进了瞿行舟的衣服里,贴着他?的肌肤取暖,“给?我暖暖。”
瞿行舟被他?手上?的凉气一激,下意识地弯了一下腰:“冷死了,拿开。”
“那你亲我一下。”
瞿行舟没?法子,侧头飞快地蹭了一下他?的脸颊:“行了。”
魏濯不太情愿地松开了手。
瞿行舟随口问道?:“周匀找你什么事?”
“哦,”魏濯不太想?让瞿行舟知?道?关于傅以?云的事情,于是编了个半真半假的谎话搪塞道?,“他?约我出去吃饭。”
瞿行舟点了点头,没?有怀疑。
“对了,我明天有事,你不用接我。”瞿行舟放下水杯,开口说道?。
“什么事?”
问完之后魏濯忽然?有点后悔,他?向来不太管瞿行舟的事情,这样问出口就好像自己逾矩了一样。
瞿行舟倒是没?什么反应:“孙总请我吃饭,我去应酬一下。”
“好。”魏濯亲了亲他?的鼻尖,“别吃太饱,回来给?你做你喜欢的。”
瞿行舟和他?腻歪了一会儿,又回书房处理?消息去了。
魏濯一个人坐在客厅里,盯着黑着屏幕的电视发?呆。
他?觉得自己好像太在意瞿行舟了,这种?感觉让他?有些新奇,又有些抗拒。
魏濯不喜欢脱离控制的东西,工作?、生活,包括情绪。
魏濯脑袋正烦躁着,放在茶几上?的电话忽然?响了。
他?拿起来一看,是一串陌生号码,以?为是推销的,魏濯随手挂断,结果?不一会儿电话又打了进来。
魏濯接通了电话:“你好,哪位?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,就在魏濯不耐烦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,听筒里传来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。
“哥,好久不见。”
魏濯一听这个声音,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一个名字:“傅以?云?”
傅以?云似乎是笑了一下,声音很轻,魏濯没?有辨别清楚。
傅以?云说道?:“是我,哥,我以?为你已经把我忘了。”
“忘不了,”魏濯自嘲地笑了一下,“别叫我哥,我受不起。”
“哥,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?”傅以?云叹了口气,“我知?道?,哥,当年是我对不起你……”
“你有什么事,直接说。”魏濯不太想?和他?多说废话。
“我从国外回来了,我想?见见你。”
魏濯拧着眉拒绝:“有必要吗。”
“我……”傅以?云的声音低了下去,只是固执地重复,“哥,我想?见见你。”
魏濯不知?道?傅以?云到底打算干什么,但是他?没?有心思和他?继续东扯西扯:“傅以?云,我们之间没?必要道?歉,你的确对不起我,但我也不见得对得起你,你要觉得不好意思,就别再来打扰我。”
说完,魏濯果?断地挂断了电话。
手机被扔在一边,魏濯用手掌盖住了脸,脑子里乱哄哄的,全都是从记忆深处快被忘记的角落里翻出来的关于傅以?云的记忆。
那个时候他?才上?高中,傅以?云是他?的学弟,两个人是在白丛意家里认识的。魏濯见到他?的第一眼,就为他?身上?独特的气质着迷,现在回忆起来应该算是第一次少年时期的萌动。
傅以?云和他?很合得来,尤其是关于艺术的见解,一来二去魏濯也不记得是谁先越了线,把心动交付给?了十几岁的热情。
傅以?云是他?的初恋,也是第一个点燃他?灵感的人,很长一段时间里傅以?云都扮演着一个不可?或缺的角色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两个人的棱角逐渐暴露,争吵、和好再争吵,尖锐的利刺把彼此伤得浑身是血,却还要固执地拥抱,让彼此都在痛苦里以?对方为慰藉。
他?们纠缠了两年多,当时以?为是爱,现在想?想?其实只不过是谁都不肯低头认输罢了。
后来傅以?云跟一个年轻画家睡了,在他?和魏濯的秘密小屋,那天魏濯忘记带颜料回去拿,开门?就看见了两具交叠在一起的身体。
傅以?云在那个男人身下笑。
魏濯的手紧紧捏着钥匙,看着傅以?云的脸,忽然?觉得恶心至极。
这是他?的房子,他?的男朋友,他?们身下还压着他?的画。
“你们在干什么。”魏濯缓慢地关上?了门?,看着地板上?慌乱起身找衣服试图遮盖自己的两个人。
傅以?云伸手抓着魏濯的手腕,颤抖地说:“哥,你听我解释……”
魏濯忽然?温柔地笑了一下,落在傅以?云的眼里却像是死神。
魏濯挣开手,捏着傅以?云的下巴,轻声问道?:“爽吗?”
“傅以?云,告诉我,”魏濯斜睨了站在一旁的男人一眼,继续问道?,“和他?做爽吗?”
傅以?云掰着魏濯卡住自己下巴手,说不出话。
魏濯冷眼扫了一下傅以?云赤.裸的大腿,有东西顺着他?的大腿根正在缓缓流下。
魏濯忽然?松了手,声音像是深潭里的坚冰:“你真让我恶心。”
说完,猛然?朝着一旁呆愣的男人挥拳,把他?揍倒在地后拍了拍自己手上?并不存在的灰,下巴向着傅以?云的方向一抬,讽刺地笑道?:“这个人我没?碰过,你要喜欢就拿走。”
“魏濯,你什么意思?”傅以?云强撑着身体问道?。
魏濯瞥了他?一眼,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拿了颜料,开门?离开前,回道?:“意思就是你可?以?滚了。”
魏濯摔门?而去。
后来因为这件事魏濯还喊了周匀陪他?喝酒。傅以?云闹了很久,那段时间连远在巴西的傅询都打了个电话回来。
再后来,傅以?云就出国了,两个人再没?有联系过。
魏濯放下手,拿了支烟到阳台去吹风。
其实当初他?也并不难过,只是觉得失望和恶心,后来想?想?也许是因为他?根本就不爱傅以?云,只是他?以?为那是爱,才固执地不肯松手。
他?没?有骗周匀,他?是真的不在意了,没?有爱过又怎么恨得起来?
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。
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,魏濯的视线落在了书房的门?上?。他?现在有了更值得的人。
魏濯把烟头按灭在阳台上?,散了散身上?的烟味。
魏濯走进了书房,绕到瞿行舟的身后,合上?了他?的笔记本电脑。
“太晚了,我们睡觉吧。”
瞿行舟仰着头任由?魏濯在他?脖子上?肆虐。
魏濯抱着瞿行舟去洗澡,然?后又滚到了床上?。
“睡觉?”瞿行舟轻喘着气,反问道?,“那你倒是放开我,让我睡觉。”
“不要。”魏濯亲了亲他?的嘴唇,干脆利落地拒绝。
……
第二天,瞿行舟下午不在公司,魏濯下了班,盘算着晚上?该买些什么菜。
他?刚出公司门?,忽然?被人抓住了手腕。
魏濯下意识地挣开,就听见了傅以?云的声音。
“哥,你变了好多。”
魏濯看着身后的男人,还能从他?的身上?找到十几岁的影子。
“有事吗?”魏濯整理?了一下袖口,问道?。
傅以?云知?道?当年自己做的事情伤了魏濯的自尊,他?一时也觉得尴尬。魏濯等了一会没?等到他?的后话,转身就要走。
傅以?云见他?要走,连忙绕到他?的身前:“哥,别走。”
“傅以?云,你有完没?完?”认识那么久,魏濯索性在他?面前也不装什么好脾气。
傅以?云的眼睛很圆,他?认真地看着一个人时,就好像森林深处不谙世事的小鹿。
魏濯以?前常常对他?说,他?的眼睛很漂亮。
就是现在,魏濯也不能否认。
“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。”傅以?云笑了一下,“就是想?见见以?前的朋友。”
魏濯没?什么表情地回道?:“我和你,当不了朋友。”
“哥,你还恨我是不是?”傅以?云低落地问道?。
魏濯啧了一声,已经懒得和他?解释什么。
傅以?云试图从魏濯的眼里找到一点点以?前的温柔,却只是徒劳。他?掩饰下心里的难过,故意忽略了魏濯的冷漠。
他?重新鼓足勇气,仰头一笑,央求道?:“哥,好久没?见了,我们一起吃个饭,好不好?”
作者有话要说:没错,我们的小魏同学,虽然谈过长长短短的恋爱,但是除了瞿总,他还没和别人上过床,好纯情一混蛋。顺便这章就是小魏卖惨章,好爽(发出后妈的笑声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