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完白母这一席话,白心婉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,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可怜的妇人,但一想到白父有可能是陆云凌,便觉得后脊背一阵发麻。
“娘,这些事你先前怎么不跟我说?”
白心婉神色中染上几分怜悯。
若是记忆中早有这些疑惑,她穿越过来便会开始调查白父,何至于因为这硫磺之术,毁掉了白母心底仅剩的一点柔情。
察觉到女儿感同身受的体会到自己的苦楚,白母伸手点了点她的脑袋,笑道。
“和你说有什么用……”
听到这话,白心婉傲娇的撇了撇嘴。
她纵着鼻子哼哼,试图找到原主依恋母亲的姿态:“我是帮不上什么忙,可若是知道这些,也能多陪陪娘,这样你就没那么难过了啊,”
闻言,白母的眼又有些湿润。
片刻后她哀叹一声,语重心长的嘱咐道:“婉儿,自古人心易变,男人就更是如此,千万记得……莫要因为王爷眼下疼你爱你,便不顾一切的付出全部真情。”
疼她爱她?
白心婉更愿意相信那男人是被她除夕当日的美色吸引,倚在白母肩膀上蹭了蹭,她道,“我和龚修的事情,娘就不要担心了。”
她早就暗自发誓,绝对不会对那个男人用情!
离开白府时。
白落尘一路相送。
他想着白母方才一副轻松愉悦的样子,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:“婉妹,你跟娘说了什么,我看她心情似乎好了许多。”
“是吗?”
白母将心中积郁多年的心事一吐为快,自然整个人都会松快不少。
见白落尘一直追问,白心婉有些敷衍的答道:“也没说什么,就陪娘聊了聊你们这些臭男人的劣根性罢了。”
龚修听见这话微微挑眉,并未言语。
男人的劣根性,她倒是很懂!
白心婉想着白父的事情,心头烦闷,瞧见白落尘无事,便有意打探一番:“哥,你难道没发现这些年爹爹变了许多吗?像是成了另一个人!”
提到白父的变化,白落尘微微蹙眉,半刻后开口。
“你也发现了?”
“也?”
白心婉心口一窒,连忙追问:“你早就发现不对劲了?”
见龚修和白落尘望向自己,白心婉连忙作出一副埋怨的样子:“哥哥,娘一直就是为这事伤心,你为何不早些跟我说……”
娘是为了爹变了才伤心?
白落尘细细想了一番,好像的确如此。
他瞧了瞧一旁神色泰然的龚修,语气中忽然涌上三分不悦,“你自打见到这位王爷,便疯魔了一般,莫说爹爹变了,你更是变了。”
“人人都会变,我又如何跟你讲爹娘的这些细节?”
白心婉有些哑然。
关于白父的异常,明显白落尘的感受不如白母强烈,想来也从他的嘴里打听不出什么。
正打算让他不再相送,忽又听得白落尘开口道:“不过,自打十几年前爹爹高热之后,他便开始热衷研究一些奇门遁甲之术,这些年更是教了我许多!”
“也自打那时候开始,爹娘关系就一直不好。”
十几年前……高热……
白心婉陷入了沉思。
她也不想怀疑原主的父亲是陆云凌,可这些变化又从何说起?
有机会她得单独和白父聊聊才是。
一路送到了街心,白落尘方才停下步伐,他从路边的摊位上买了两串糖葫芦,一串递给白心婉,一串自己吃。
边吃边道:“我见你二人如今琴瑟和鸣,也像是一对夫妻了,哥哥打从心底里为你们高兴。”
他突如其来的一番话,让白心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。
“我什么时候跟他像……”
白心婉反驳的话还未说完,便被龚修凉凉打断,“哥哥放心,本王会好生照料婉儿的。”
话落,龚修十分自觉地掏钱结账,
“那就好!”
白落尘眉梢一扬,对龚修的表现分外满意,却没注意到白心婉将糖葫芦恨很的咬碎吞下,又极为烦闷的吐出籽来。
龚修没有吃街边小食的习惯,便站在一边和白落尘扯了一些无聊的军务,两人聊着聊着打算一同前去军中,是以扭头问白心婉。
“心婉,吃完了一同去吧。”
白心婉听到龚修这么喊她,当即觉得一阵恶寒。
她将糖葫芦的棍子丢在摊位老板放的竹筒里,扯了扯嘴角,面上已然有些不耐,“你们去吧,我就先回府上了。”
语毕她转身就走。
龚修不知道哪里惹到这女人了,但也看出她心中不大痛快,思索片刻对白落尘道:“改日再去军中罢,本王去瞧瞧她闹什么小性子。”
“啧!”
白落尘嘴角含笑,打趣了一句:“真不知道我这妹妹用什么手段将你收服的!”
……
白心婉才走了不过百米距离,便见龚修阔步追了上来,她余光一扫,冷冷呛声道:“你不是要跟我哥哥去军中么?跟上来做什么?”
她也不知道自己生的哪门子气。
就是觉得事事不顺,混乱的很。
龚孜麓和那道士的事情还没想明白,珍宝阁的东家亦是个谜,如今原主的父亲也是奇奇怪怪,还有这个性情突然温柔的臭男人!
还心婉……心婉个头!
“真是烦死了!”
龚修任由她发泄着不满,默默跟在一旁并未说话。
走了好一阵,白心婉心中的燥意不消反增,她瞧见湖边有一些石椅,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往湖边走过去坐下。
“呼!”
吹着冷风,总算好了许多。
见龚修在一旁立着,白心婉觉得莫名其妙,“你之前不是很讨厌我么?现在何必作出这么一副情深的样子给别人看?”
龚修神色清冷的望着湖面上的薄冰,大约猜到她突然烦闷的因由,心底有些酸涩,他凉凉开口。
“若你想不通,便当本王是为了协议。”
白心婉:“……”
这人怕不是脑子有病!
两人各自沉默了一阵后,白心婉忽然起身。
“罢了,我也不纠结你到底想干什么了,但不管你是如果想的,又有什么算计,还请王爷记得你我二人相处的分寸。”
语毕,白心婉率先走在前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