龚修不晓得白心婉的关注点如何就偏颇到了这种程度,当下也不理会她,只扭头不解的问龚孜麓。
“你不是在宗庙么?”
如今龚孜麓出现在这里,不仅公然违抗圣明,更是与苏慕言夜深私会。
若此事再捅到皇帝面前,就不是罚跪这么简单了。
龚孜麓听出龚修话里的威胁,冷笑一声,从大理石台阶上走了下来,“六哥,我先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喜欢多管闲事?你是心疼那奴婢,还是有意跟我作对?嗯?”
他此番质问来的奇怪。
在龚修未决定好是否让小聚在除夕夜陈情时,龚孜麓已然调包了夜明珠,明明是他挑事在先,眼下倒是怪起别人。
冷笑一声,龚修神色染上几分锋芒,明月之下,他泰然自若的神情不知不觉间便压了旁人一头。
“不管是何缘由,被人欺负到头上,难不成你还要本王一味隐忍?”
不等龚孜麓开口,他凉声又道:“或许我心情好时,不愿计较你们明里暗里的小动作,但真的将我惹怒了……你大可试试谁的本事更大些。”
龚修向来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样,如今话锋凌厉的对上龚孜麓,还是头一遭。
“好,很好。”
龚孜麓被这番话激怒了,眼下却也无可奈何,只能强忍下心中的不悦,呛声道:“六哥,你野心和口气都不一般,八弟我可不敢再小瞧了你!”
语毕,他扬长而去。
白心婉没曾想这两人突然对上了,细细品味了二人的交锋,她觉得龚修还是更有魄力些。
只是她有些事情想不明白,索性直接问出声来,“王爷进宫之前尚且能忍辱负重、避路让道,眼下如何就忍不了?”
忍?
龚修勾起唇角淡笑两声,反问道:“眼下如何忍?莫非本王要将你给老八送去来讨他欢心?”
听到这话,白心婉算是明白了。
这凉薄无情的境王或许对自己动了某些心思。
想着今日午后特意画的妆容,白心婉心中暗叹一句好色之徒,而后三言两语撇清两人的关系。
“王爷厚恩,我自是感激,只不过用我来作为夺嫡的借口,未免也太不厚道了吧!”
话音落下,白心婉率先离去,只留下一抹玫红色的背影在月光中如梦如幻。
“嗬!”
龚修失笑着摇头,他从未想过夺嫡,今日的维护也是凭心而发,这女人怎么就不相信?
白心婉回到住处后,洗漱一番径直歇下。
今日她疲惫的厉害,刚一挨到枕头,睡意袭来。
“唔!”
睡的迷迷糊糊时,白心婉忽然察觉有人扯自己的被子,她下意识将被子抱紧,嘴里嘟囔着:“干什么……天那么冷,谁都别想跟我抢!”
她奶凶奶凶的样子很是可爱。
龚修下意识弯了嘴角,松开被子后在女人身旁躺下,待到白心婉放松了警惕,这才将被子扯一半到了自己身上。
白心婉一个人睡习惯了,如今床和被褥被人占了一半,怎么都感觉不舒服。
她翻来覆去的,龚修也睡不着。
直到双手双脚搭在男人身上,白心婉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劲,她双手胡乱的在龚修胸口摸索几下,不安的感觉更为强烈。
“这是什么东西……”
说话间,白心婉一双好看的眸子惺忪着睁开,看着近在咫尺的龚修,她瞪大了眼睛,心跳骤停了一瞬。
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
龚修有些无奈的将她踢到自己腿根的脚拿了下去,语气中有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。
“本王不在这,又能在哪?”
白心婉:“……”
她怎么忘了这茬?
他们是夫妻,进宫后,定然是安排睡在一起的。
后知后觉的接受了这一事实,白心婉连忙将搭在男人身上的手给拿了下来,耳尖微微泛红着翻身面朝里面,
“困了,王爷快睡吧。”
她说完便闭上了眼睛。
可刚才手尖脚底温热的触感一直萦绕在她心头,纵然眼睛闭得再紧,此刻也是睡意全无。
龚修也好不到哪去!
女人身上自带的体香扰的他神志有点不太清醒,尤其是刚才的肢体接触,更是点燃了他心头的火。
偏头瞧向一旁的白心婉,他哑声问道:“睡着了吗?”
“睡着了!”
白心婉回答的十分干脆利落,睫毛却是不停的颤动,心中躁动不安。
该死的!
她这是对身旁这个凉薄的男人动心了不成?
阿弥陀佛,阿弥陀佛。
即便在这个世界找人相守,也该找个暖男才是,龚修这样心思深沉的人绝非良配,再者说,阿庆对他还有些意思!
白心婉这般规劝自己,方才将心中的悸动扼杀在萌芽之中。
不知不觉,她已然沉沉睡去,可身旁的男人却是不太安分。
龚修纠结一番后,先是试探着搂她的腰,而后又揽上了她的肩头,这一揽,白心婉已经熟睡的身体松懈下来,恰好躺在他的怀中。
看着女人熟睡的样貌,龚修喉头滚动一番,想亲吻她粉嫩的唇,又怕将她从梦中惊醒。
如此煎熬了一番后,他低头蜻蜓点水般的碰触了一下又迅速离开,这才算是心满意足,然后扬着唇角慢慢睡去。
次日一早。
白心婉只觉得疲惫不堪,看着男人长手长脚的把自己揽在怀里,她算是明白了为何这一觉睡得如此辛苦。
“王爷……”
她试图挣脱将龚修的束缚,奈何他的力气很大,根本推动不了半分。
“王爷!”
白心婉没好气的低吼一声,这才唤醒了睡梦中的男人。
与白心婉不同,龚修难得睡个这样的好觉。
他睡眼朦胧的看着怀中的女人,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之感由心而生,手指在白心婉肩头随意摩挲,龚修哑声问道。
“怎么今日醒的这样早?”
白心婉有些不自在的耸动肩膀,语气很是不爽,“你快些将我松开,我被勒得浑身酸痛,一晚上都没睡好!”
龚修逐渐清醒,听到这话才意识到自己一半的长手长脚都压在女人身上,当即半起将她抱到一旁,紧张道。
“哪里酸痛?要不要本王帮你揉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