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肆!”
皇帝虽然并未多说什么,但也从底下人一来二去的对话中,抓住了问题的重点,
他往日里如此信任的儿子,公然调戏嫂嫂不说,竟然与江湖术士也有了见不得光的秘密,这让他心中很是不快。
“朕乏了,这婢女由皇后带走,多加盘问,至于老八……”
他有些失望的望了丽妃一眼,而后对龚孜麓道:“宗庙中去跪着,对着列祖列宗好好想想你错在了何处,”
话落,皇帝直接起身离开。
眼看着皇后要把小聚也带走,白心婉觉得颇为遗憾,她今日盛装打扮,未曾得到一位贵妃的赏识不说,道士之事也没有什么进展。
若是能得到皇后娘娘的垂青,想必这后宫之中,也能多安插些自己的眼线。
这么想着,白心婉下意识的朝皇后望了一眼,不料皇后娘娘也恰巧望了过来,微微弯唇对她笑了笑。
“天呐!”
沉浸在这番笑意中,白心婉有些醉了,“皇后娘娘也太端庄大气迷人了吧!”
她并非有意吹捧,而是自打来到这个世界,除了原主的娘亲外,她还不曾见到过这般慈眉善目的妇人。
众人恭送过皇上皇后,也不打算久待。
龚孜麓仇恨的目光依然在两人身上来回流转,若不是丽妃强行将他拉走,只怕还要有旁的风波。
夜已渐深,月色却很亮,再加上宫内点燃了不少灯笼,目之所及处的视线倒是和白昼也差不了太多。
因为明日便是大年初一,所以不单是河上的花灯,就连大树两旁、道路两边的石灯也都全部点燃,景致可谓是好看的紧。
龚修对礼品被人偷换之事还有些费解,回青云殿的路上一直沉默,直到白心婉戳了戳他的胳膊。
“你要不要和母妃同行?”
“嗯?”
龚修回过神来,发现颖妃就在前处不远处等候,他眼神当即暗了暗,“你若是觉得拘束,可以和阿庆一同回去,不用特地陪着母妃。”
白心婉没想到今日龚修竟然这般通情达理。
她望向另一条开满梅花的路,想着夜间赏梅也是不错,脸上的笑意瞬间绽放开来,“你们应当还有一些旁的事情要聊,我便不与你们同行了。”
“嗯,”
龚修觉得白心婉的笑很好看,忍不住多看了几眼。
她近日总是这般没心没肺,却让人相处起来十分轻松自在。
两人说完便在此处分道。
白心婉和阿庆走在路上时,忽然谈到了小聚。
阿庆一提到她,颇有微词:“我总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东西,每每看到王爷时,她两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,也不知道肚里揣了什么花花肠子。”
听到这话,白心婉扑哧一声笑出声来。
“阿庆,你也倒不必如此敏感。”她一想到阿庆有可能对龚修动了真感情,便觉得很有意思。
“小聚无论生死,宿命都在这宫内,成不了什么威胁。”
阿庆却并不这么觉得。
两人在这梅花园里一逛就是半个时辰,说了些有的没的,倒算是开心自在。
眼下就快到青云殿,白心婉忽然惦记上白母做的梅花糕,于是嘱咐阿庆去摘一些新鲜的花朵,到时带回到白府。
“宫中的梅花想来会养的很好,你也别紧这一棵树上摘,多摘一些,让娘亲和哥哥都尝一尝这宫中的梅花做出来的糕点是什么味道。”
“夜里严寒,你去摘的时候披一件披风,莫要冻到了。”
“好。”阿庆听见白心婉这么说,心里自然高兴。
“少爷自小就爱吃梅花糕,我这就去!”
阿庆刚走,白心婉忽然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凉亭里站了一对熟悉的人影,因距离太远无法辨别是谁,遂往前走了几步。
直到熟悉的声音传来,白心婉心内恍然。
眼下这私会谈天的,可不就是苏慕言和龚孜麓。
奇怪!
龚孜麓不是被罚去跪宗庙了吗?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?
她循着草丛的边缘走去,有意遮挡自己。
若能从他们两人的对话里听到什么有利的信息,也是不虚此行。
眼看越走越近,两人的谈话也越来越清晰,白心婉寻了一块石头坐下,一边晒着月光,一边竖着耳朵仔细听他们在聊些什么。
苏慕言像是有情绪,说话时语气中满满的皆是不耐。
“跟你说了多少次,动谁都不要动境王殿下,你为什么又瞒着我设计陷害他?”
听见她这么说,龚孜麓也不大高兴,剑眉一竖,声音自然大了一些。
“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,却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面前惦记旁的男人,我从宗庙逃出来,难道就是听你这些指责的吗?”
苏慕言似乎很少见到龚孜麓对自己发火,眼下虽只是语气重了点,便也已经十分委屈。
“你说是对我有心意,明里暗里也没缺女人,你要我如何信你?”
聊到这里,苏慕言显然不想再聊,转身要离开之时,龚孜麓一把拽过她的胳膊,将人拥在怀中。
眼看热吻就要落下,苏慕言猛的一把将人推开。
“轻浮!登徒子!!”
说完这话,苏慕言一跺脚便跑走了。
真真是一出无聊的花前月下。
白心婉有些遗憾的摇摇头,正打算离开时,未曾想踩到了角落里的枯枝,枯枝断裂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“谁?”
龚孜麓十分敏锐地望了过来。
白心婉心里一时发慌,并未答话,踮手踮脚的猫腰准备离开,忽然面前出现一双熟悉的官靴。
“龚修……”
她颇为惊喜的抬头看着男人,索性也不躲了。
龚孜麓已然走到能看清两人的位置,见是他们,当下撇了撇嘴,冷嘲热讽道:“没想到六哥六嫂还有听人墙角的癖好。”
龚修原是见白心婉许久未回,这才出来寻上一番,方才他并未看见龚孜麓,只瞧见苏慕言气呼呼的从这里走了。
当下凉声回怼道:“怪不得你的苏妹妹不喜欢你,若我是个女子,也不会喜欢你这样的男人。”
“你胡说什么?”
龚孜麓登时有些怒了。
可白心婉越听这话觉得越有意思,当即打断两人的僵持,问龚修。
“那你若是女子,又喜欢什么样的男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