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额……”
白心婉十分配合的尴尬一笑,对主位上的两位行礼赔罪,“儿媳技艺不精,让父皇母后见笑了!”
皇帝得了喜欢的物件,龙颜大悦。
又岂会责怪他们夫妻二人的一番用心?
皇后身居后宫多年最会察言观色,不等皇帝开口,她便笑道:“你能有这份心,本宫与你父皇便已经很高兴了!”
纵观在场的皇子皇妃,又哪有一个肯舍弃自己的面子来讨得他们欢心。
如此,龚修算是领了皇子中的大赏。
两人回到各自的位置坐下,都暗自松了一口气,待到歌舞表演上来之后,龚修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。
“那物件你是从哪里得来的?”
白心婉目光都在眼前扭来扭去的舞姬上,闻言啊了一声,敷衍道:“我哥哥能找来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,难道我就找不来吗?”
说真的,她总觉得白家是个深不可测的地方。
不仅她这般想,龚修向来也是这么以为,是以把话说到这个份上,他便再没有怀疑的了。
小聚已经在众合宫外的树荫处等了好一阵,阿庆去喊她的时候,她眼眶中有泪水滚动,可怜巴巴的样子惹人怜爱。
“怎得此时才来,我还以为今日计划要作罢了……”
阿庆她在青云殿时对龚修略微巴结的样子,心内已有三分不喜,如今这般更是觉得不耐。
但碍于白心婉的嘱咐,仍旧温声细语跟她讲解稍后的计划。
“守着的侍卫已经支开了些,等下你找时机冲进去大声喊冤,但今日不能将那人怎样,只让皇上知道这事便可。”
小聚点了点头,将泪水拭去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……
正殿中。
大家都已然酒过三巡。
龚孜麓因设计龚修未成,心情不悦,多喝了几杯,眼下有些醉醺醺的
当他看到小聚闯进来的时候,整个人都愣住了。
回过神来,他倏然起身冲着小聚大喊,“你怎么进来的?谁让你进来的!”
“来人,还不快将她赶出去!”
突如其来的叫嚣声惹得在场的众人纷纷侧目,丽妃心内一紧,连忙上前将龚孜麓拉住,“怎的喝这样多?快坐下喝些醒酒茶!”
龚孜麓面色发红,直接将丽妃甩开,他神色不安的往龚修的方向望了一眼,见对方坦然处之的样子,恨得牙根痒痒。
今日偷换礼品,龚孜麓就是打着为难龚修的主意,好让他无法分身去干涉旁的事情,只是没想到会有此番反转。
龚孜麓当下恼羞成怒,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,“六哥,你认识这宫女吗?”
龚修眉眼淡淡,对上男人的目光,冷唇一勾,神色间的无畏旁人心里发怵。
“认识。”
龚孜麓没想到一向保持中立的六哥,如今竟也直面的跟自己作对,境王府的这对夫妇,当真是不容人小觑。
正这么想着,小聚在侍卫的钳制下跪了下来,对着皇帝磕了几个响头。
“求皇上为奴婢做主,奴婢妹妹死的实在是冤,求皇上能为妹妹讨回一个公道。”
今日除夕之夜,小聚出现打破了一片祥和,皇帝心内不悦,想让人把她拉出去,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。
他沉吟片刻,盘了盘手上的绿玛瑙,沉声询问:“你和你那妹妹是受了什么冤屈,竟在除夕这样的日子来到朕的面前讨公道?”
皇帝亲口询问,白心婉和龚修倒是省了不少力气,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,心中各自有各自的盘算。
龚孜麓根深牢固,并不是这一点小事就能扳倒的。
龚修让小聚趁着皇帝心情不错的时候来陈情,是想看看皇帝对龚孜麓容忍的底线,而白心婉则期望着有人能替她盘问出那位江湖道士的事情。
眼下,因为皇帝过问,龚孜麓有些慌了,
他不知道是因为醉酒还是旁的原因,眼圈发红,此时更是定定的看着小聚,大步朝他走去。
“父皇,不过是闯进来的一个疯婆子,说些乱七八糟的浑话,扰乱大家的兴致,儿臣这就将她赶走!”
说着,他一只手已经攥住了小聚的胳膊。
“啊,不要!你杀了我妹妹如今又想来杀我!”小聚竭力挣扎着,神色中的恐惧宛若见到了地狱修罗。
皇帝都看在眼里,又岂会容忍他如此胡作非为?
于是当下冷喝一声。
“住手,让她说!”
龚孜麓忍着要掐死小聚的心,极为不甘的松开了手,而后恶狠狠的威胁了一句。
“你若是不能拿出像样的证据来,今夜可就是蓄意破坏皇家宫宴,理应杖毙!”
小聚心慌意乱的往殿中间爬了几步,脑袋磕在石板上都要磕出血来,她颤抖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仔细。
“回皇上,奴婢的妹妹小霓便是今天中午溺亡在御花园井中的有孕宫女,她因为窥探到衾王与一江湖道士的秘密,竟被衾王殿下害死了!”
“虎毒尚且不食子,衾王殿下当真是好狠的心,竟然对我妹妹下此毒手!”
此言一出,众人皆惊。
丽妃瞪大了眼睛,指着小聚,手指都在微微颤抖,“你这贱婢,胡言乱语的有什么证据?我儿虽未娶正妻,却也有几个通房,如何就瞧得上你妹妹?”
“再说了,你妹妹一个下贱胚子,蓄意爬上我儿的床,我还未曾找她算账,如今死便死了,我也不再计较,你又凭什么身份也敢来这里叫嚣?”
是了。
堂堂王爷,便是瞧上谁也将是谁的福分。
白心婉瞧着小聚说不出话来,于是淡笑着开口,说了句公道话。
“就是,衾王殿下不过是爱开玩笑罢了,今日在御花园还说让我跟了他呢,你这宫女的话又岂能当真?”
“什么?”
龚修的脸色登时黑了下来,他目光凉凉的望向龚孜麓,似乎是想要一个解释,“八弟,你六嫂说的可是真的?”
他没有想到白心婉今早出去,会碰到这种事情,心中不悦的同时又懊恼自己没有保护好这个女人。
龚孜麓见母妃几句话便将局势拉了回来,当下放心了许多,便用舌头顶着顶后槽牙,索性破罐子破摔。
“是又如何?六嫂嫂不也说了,几句玩笑话而已,如何就当真了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