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心婉局部的有些无聊。
她撩开马车的帘子往外瞧了瞧,见还有些距离,略带烦闷的长出一口气后,又落下帘子。
却不曾想,一转头竟对上龚修的目光。
白心婉下意识的摸了摸脸,觉得有些莫名其妙,“额……我脸上有东西吗?”
龚修移开目光,喉咙上下滚动了一番,生硬的挤出两个字来。
“没有。”
没有?那他在看什么?
若是只有这么一次便罢了,白心婉觉得原主这身皮囊也看的过去,可龚修三番两次的盯着自己,这让她着实有些恼火。
“王爷,你到底想干什么。”
她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怒意,微微扬起的嘴角是她最后的礼数。
可龚修不以为然。
“本王想看何处便看何处,这你也要管?”
刚被抓包时,他是有些虚的,奈何自小高人一等的优越感,使得他很快就调整过来。
眼下看着女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,心中还有些暗爽。
白心婉被气笑了,她无奈的摇了摇头,出口便是:“原来王爷与旁的男人并无不同,表面伪装的再好,终究是好色之徒。”
龚修:“……”
“大胆!”
他向来正直不阿,还是头一次被人这般评价,自然不悦。
可今日之事,白心婉倒也没有说错。
此话之后,两人便各自沉默下来。
大约又过了一会儿,马车外六圆兴奋的声音响起,“白府到了,王爷王妃下车吧。”
白心婉坐在靠外的位置,她刚打算起身,就被高大伟岸的身躯给挡住了去路,龚修冷冷开口道:“外面路滑,本王先下!”
“哦。”
白心婉感觉有些怪异,原主记忆中的他,可不是这么有风度的男人。
正这么想着,龚修的声音再次响起:“下来!”
掀开帘子,白府已在眼前,但是马车的位置停的不巧,龚修站立的地方已是最干净的,周遭积雪尚未清理。
另一边下车的地方堆满了刚卸下来的礼品,六圆和阿庆在不远处站着,傻呵呵的看着她乐,像是没有发现这个问题。
犹豫了片刻,白心婉往龚修旁边的积雪处踩去。
“小心。”
男人的手稳妥的接住她,手心传来的热度让她有些别扭,条件反射的撇开,谁料脚下一滑,白心婉重心失控的就要往后仰去。
“小姐——”
“王妃——”
阿庆和六圆同时大喊。
龚修眉心微皱,大手扯住女人的手腕一拽,美人撞个满怀。
淡淡的梅花香气袭来,他心头微动,耳尖也跟着红了几分,相识多年,他竟从来不知白心婉身上竟然这般好闻。
正在这时。
白落尘带着一众小厮也赶了出来,他瞧见白心婉和龚修的亲密举动后,下意识清了清嗓子,偏头认真训斥下人。
“一早便让你们将门口收拾干净,到现在积雪还没扫清,若是王爷王妃摔了,你们有几个脑袋能担得起?”
白心婉觉得糟心透了!
她实在没心情跟下人们计较,低声向龚修道了一声谢,自己提着衣摆从雪地里走出。
“罢了,我难得回来一次,莫要让这些事扰了好心情。”
即便她的好心情已经失了大半,倒也不能不顾及旁人不是。
一行人进入府中,白母已在正堂等候多时。
白母人到中年,仍旧风韵犹存,她一身端庄秀丽的暗红色长衫上,绣着一朵朵盛开的牡丹,头上的金钗步摇,更是彰显着身份的尊贵。
眼下白母手里揣着一个暖炉,瞧见白心婉衣摆有些脏污,眉头微蹙着将暖炉塞到女儿手中,心疼的拉着她往堂内走。
“早就让你哥去门口迎接,偏他磨叽的要命,扫雪的差事也顾不上分派,要不是刘伯告假回乡几日,府上哪会这般!”
说这话时,白母瞪了一眼白落尘:“这点事都做不好,养尊处优的败家儿。”
白母因白心婉的缘故,向来对龚修都是冷冷的,眼下只是客套的见了个礼,便再没说旁的。
待下人将茶水糕点都端了上来,白母才算是重新打开了话匣子。
她将原主爱吃的梅花糕端到手里,拿了一块递到白心婉的嘴边。
“今日倒是稀奇,你这夫君不是从来都不陪你回娘家,怎么?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”
白心婉有些愣愣的被投喂,同时对白母当众阴阳怪气的指责龚修表示敬佩。
她将糕点吞了下去,又喝了口水,这才不急不慢的回答:“母亲,他今日是来找哥哥的,陪我一同只是顺路。”
闻言,白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。
“我说呢,堂堂境王日理万机,今日怎么就愿意自降身份陪我女儿回娘家了!”
白母对着龚修冷嗤一声,转而拍了拍白心婉的手:“跟你哥能玩到一起的,都不是什么好人,如今我见你也不像往日那般痴心,倒不如再找一户好人家改嫁算了!”
龚修:“……”
白心婉虽早已对白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性子有几分了解,眼下真真切切的感受到,还是免不得意外。
“娘……”
她无奈的喊了一声,示意龚修还在。
而后望了一眼男人,见他神情淡淡,像是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,暗自松了口气。
白落尘则挑了挑眉梢,对龚修道:“看到了吧,你若是不对我妹妹好,连我都要跟着挨骂。”
“大舅哥说的是。”
龚修话语中竟带着几分笑意,还真是难得的好脾气。
只是白母这番话后,白落尘和龚修在大堂内是坐不住了,他们二人起身往院中走去,留白心婉一人独自享受着白母的垂爱。
“婉儿,这个也多吃些,这糖糕是娘特意让人从江南捎来的。”
“还有这果子可是难得,我算着日子你该回来了,落尘吵了两天我都没让他吃!”
白心婉看着摆在面前的水果点心,一时间有些无从下口,她嘴巴动了动,悠悠叹了口气。
“母亲,我又不是猪,次次来都要吃好些东西,都要胖了。”
白母闻言,嗔怪的用手点了点白心婉的额头,“你再胖些也是极美的,往日娘看着你为那男人煎熬自己,不知有多心疼,如今听你哥哥说……你放下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