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那日后。
小荷被逐出王府,龚修也当真派了些人手给白心婉,说是来帮忙,实则监视她的用处多些。
这几日伤势渐好,白心婉理了理上一任穿越者君若心留下的线索,准备出去查探一番。
“阿庆……”
白心婉将她唤来,在阿庆耳畔吩咐了几句,准备打发她出府采购。
末了,白心婉将银钱交在阿庆手上,千叮咛万嘱咐道。
“省着点花,记得,千万省着点!”
原主的嫁妆丰厚,却在刚入王府时为了表明自己和龚修一条心,就将嫁妆入了府库,每月靠领那点月例银子生活。
这个蠢女人,真是害惨了自己!
阿庆不知白心婉的想法,她领了银子出了府,心里有些想不通,虽然已经习惯这个已经变得聪明厉害的小姐……
可她要公子哥们穿的衣袍做什么?
“罢了,小姐说什么,阿庆听着就是了!”
阿庆甩了甩脑袋,将疑惑尽数甩出,丝毫不知道从她出府的那刻,便有人一直跟在她的身后。
境王府,安思院中。
白心婉让龚修派来的侍卫六圆,给自己在院中摆了个桌架,上面瓜果点心一应俱全,她十分安逸的在一旁的美人榻上晒着秋日的暖阳。
半晌,她突然睁开眼睛,偏头对着六圆再次确认了一遍。
“确定这些吃的,不用从我的月例中扣?”
六圆嘴角略微抽搐了一番,有些无奈的笑道:“王妃,这些都是我从王爷院中的小厨房拿来的,不会扣您的月例!”
“哦……那就好!”
白心婉又闭上了眼睛,好一会儿又懒洋洋的冒出了一句,“往后日日都拿些过来,他一个人吃不完也是浪费。”
六圆:“……”
嘴上这般闲聊,她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出府。
除了明面上的六圆,暗处又不知道有多少眼线,她倒是不怕被人知道,只是怕她现代学的那些功夫……打不过这些人啊!
若是六圆能日日拿些吃食来她的院中,想必也是个能说得上话的,届时把他忽悠着一起出府,倒也能落得个出入自由。
这日。
六圆又把瓜果点心一应摆好,却见安思院的正堂中走出两名小公子。
为首的那位,一袭湖蓝色的长衫,上面娟秀的绿竹显得此人气度斐然,颇有贵气,腰间的挂玉虽然质地一般,飞鱼的造型倒是分外雅致。
身后的那位就普通了许多,一副淡蓝色的装束,显然是随从的打扮,却也配得上官家的档次。
阿庆有些不好意思,出来的时候还在捯饬她嘴边的小胡子,见到六圆方停了手,学着白心婉将双手背到了身后。
六圆目瞪口呆,这才认出来那位贵气的公子哥竟然是境王妃。
“你……你们……”
不等他说完,白心婉直接打断,眉梢一挑,邀约道:“我们要出府,一起不?”
原本六圆是不愿的,在白心婉一通歪理混说下,还是跟着去了。
一路上,他都在后悔,怎么就跟着一起出来了?
他应该是拦着的啊!
况且这位王妃着实奇怪,王爷让她调查的事情,压根不曾上心,倒是对男人喜欢的赌牌喝花酒情有独钟……
和传闻中的她截然相反。
如今的万花楼中,白心婉搂着一个姑娘笑的那叫一个灿烂,她喝完酒后,一把挑起身边女人的下巴,眼神迷离的说道。
“对了,你们老板叫什么?让你们老板出来,我给他大把的银子,让他多给我找几个能跳会扭的姑娘!”
姑娘但笑不语,当她是醉话。
旁边阿庆喝了两杯便有些晕,此刻只知道傻呵呵的乐。
六圆看着白心婉越玩越有兴致,生怕回去晚了被王爷责骂,不等那姑娘再次劝酒便把她拽到了一边。
他自己在白心婉身边坐下,苦口婆心的规劝道。
“王……公子,咱回吧!”
谁料白心婉一把将他推开,又对方才的姑娘道:“灌他酒,他太扫兴了!”
白心婉许是醉了,不停的吟诗作对,不过念来念去也就那么几句。
[北国风光,千里冰封,万里雪飘……江山如此多娇,引无数英雄竞折腰……俱往矣,数风流人物,还看今朝。]
到了赌场,她吟诗之前还要高喊一句:“沁园春-雪!”
阿庆也傻呵呵的跟着她一起喊,有些微醺的六圆也不吵着回去了,他生怕醉酒的两个女人闯了祸,一步也不敢落下。
折腾了整整一天,白心婉一无所获。
回去的时候,她心情不佳。
六圆以为她是喝懵了,实际她是在心疼腰包里的银子,若是一次就能找到君若心便罢了,这么多来几次,她哪里消费的起?
君若心啊君若心,一年前你还经营着这两个地方,怎么今天暗号会没用呢?
闷闷不乐的回到府上,依着六圆的意思,他们从后门进府。
此时夕阳西下,后门的位置阳光充沛,几人敲门时颇有些犹豫,你推我让的,还是把六圆推了出去。
敲动了两下门环,随即门扉从里面打开。
六圆庆幸的回头的示意她们跟上,谁知道,三人一进门,刚刚好和龚的贴身侍卫暗影撞了个正着。
“大……大哥?”
六圆有些心虚的喊了一声,又道:“我们出门的时候,二哥是知道的……我们也在天黑前赶回来了……”
“嗯。”
环手抱剑的暗影冷冷应了一声,随即恭敬的对白心婉抱拳行礼,“王妃,王爷在书房等你。”
白心婉极为冷淡的点了点头,道:“知道了。”
往日里,原主对暗影多是巴结,可他也就只认龚修一个主子,冷冰冰的没人情味不说,更是拉拢不来。
不像刚回王府的六圆……那么可爱!
这么想着,她跟着暗影来到了书房门口,六圆一脸担忧又爱莫能助的表情让白心婉很是欣慰。
推门进去,暗影在外面恰时的又将门关上。
白心婉环视了一番直男气息浓厚的书房,又瞥见龚修在处理公务,便十分不客气的坐在了一旁的八仙椅上。
只是刚落座,男人手里的狼毫随即掷来,轻嗤问责声响起,“如此不守妇道、轻浮张扬,你倒还真有脸坐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