栖来浑身都僵硬了,少年站在原地手被莫沈钳制,这个长辈竟然从他身后紧紧抱住他。
“安良......安良......”莫沈的声音几乎竭尽地靠近,她贪婪抱着少年。
这样纯洁干净的omega,莫沈心中那颗石头重重放下。
她想这样永远抱着安良。
“放开!你......你放开我!”栖来手在推攘,他甚至大喊着:“救命!救命!”
莫沈似乎什么都听不到,一个劲真情表白:“安良,我喜欢你,我喜欢你,你给我一个机会吧,我会好好对你的.......”
“从你走进电视台那天,我就喜欢你了......”
栖来张嘴狠狠咬了一口在莫沈手?臂。
“坏人!”
手?臂的疼痛让莫沈眉头一皱,一下失了神,让少年钻走!
“救命!救命!”
栖来的白色睡衣被揉得凌乱,他一面跑一面大声求救。
跑进大厅,见从二楼走下的谢隽跟温觉,满眼的泪水划一下掉了下来,朝谢隽跑去,抱住了男人,发?抖得可怜。
“谢先生.......”
栖来的声音软绵绵,嗓音因为刚才大呼已经有些哑。
谢隽扶住栖来,眉眼紧皱,漂亮的眼睛露出护犊子的眼神。
一面抱着少年,一面死死盯着大厅外追进的莫沈。
“不怕.....不怕......”
“你表姐在。”
谢隽伸出另外一只手扯了扯温觉的衣袖,眼神有些狠恶投向莫沈。
任由谁看见这样场景,都知道这样场景发生了什么,莫沈刚踏入大厅,他就嗅到了属于beta的信息素。
信息素对于两性的人类来说,无疑是“邀请”共度的信号。
栖来不过才十六岁,连易感期都没到,她怎么敢!怎么敢!
谢隽一想就满脑子气愤,他将栖来递给芙莱尼扶好,三步并作两步上前!
狠狠推了一把莫沈!连带着打了一巴掌!
“你还要脸吗!?你多大年纪!还记得吗!?”
谢隽的手?落在莫沈肩膀,推了两把腕间已经红肿一片。
他嫌不够,睁大眼瞪得凶狠。
“隽。”
温觉开口了,声音依旧温和却淡得清冷。
谢隽回头,有点委屈,还是收了手?。
“你带栖来上去。”
温觉的目光缓缓落在芙莱尼安抚的少年身上,眉却微妙拧了起来。
“难道他欺负栖来的事就这样算了!?”谢隽很生气,omega的性征已经足够让他们胆战心惊了,原本就处于社会的最底端,栖来他一直当做孩子在照顾。
温觉默声,手?腕一伸。
“芙莱尼。”
芙莱尼抬眸见温觉舒展的掌心,微怔。
点头:“是。”
从大厅展架上取下个小盒子,径直穿过两人递上,头颈却微埋,盒子以一种进呈的方式越过头顶。
谢隽只顾盯着莫沈,他从心里觉得恶心。
这样的人......
利刃划破布料和肌肤的声音在大厅中格外刺耳。
“啊!”
“啊啊啊!!!”
只是一瞬间,温觉挡住了谢隽的视线,她的目光一闪而过的阴冷。
谢隽只听见莫沈痛苦的声音,然后一滴温热带着血腥的液体落在他眉心,从温觉挡住的视线下角很?清楚看见......
一只......断掉的手?。
沾在在满是血的地板。
只是一眼,温觉伸手挡住他的视线。
“隽。”
“回卧室。”
她的声音平淡到不容置疑,她的右手掩盖在身后,挺直的脊背撑着得浴袍满是血迹。
谢隽转头望向芙莱尼手?中的盒子,那盒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开,里面空空荡荡。
整个大厅都蔓延着莫沈的撕心裂肺的叫唤。
断掉了一只手.......
谢隽有点发怔,他很?少见温觉这样利落的“狠”法。
走上楼,谢隽回头望去。
只见大厅里的温觉随手丢掉手?中的小刀,那刀刃落在大理石板上,清脆蹦出几声。
让人觉得窒息。
女人站在原地,就连下颚也未低垂。
她站在血泊中,依旧那样高高在上。
*
“我站在花园......她就......就跑了过来.......”
“她一下子抱住我......我我......我害怕......”栖来整个人缩到被子里,发?抖......
手?却紧握着谢隽。
“谢先生,表姐.....是不是因为我杀人了.......”
“好多血.......”栖来虽然没有看见刚才那幕,但是他看见了血,好多血。
少年开始自责起来,哭着摇头:“如果我......我晚上不去花园,就不会.......”
“我.....我本来就是omega......学校就教过我们omega应该小心的......”
谢隽闻言,表情渐渐僵硬。
突然一把抓住栖来。
“不是的。”
栖来被谢隽突然激烈的情绪吓到:“谢先生.....你怎么了......”
谢隽的抓住栖来的肩膀,手?心缓缓放松,他像颓掉了力气。
“不应该......”他摇头。
“没有什么是应该的。”
“栖来。”
“温觉告诉我,没有什么是应该的.......”
像冲破世俗的礼教一样,谢隽那些积压已久的恐慌因?为今天的这件事瞬间爆发?,更多的那滴血,那滴接近叛逆礼教的血划过眉心的滚烫。
谢隽的精神已经被这样这日的担惊受怕崩断。
栖来不明白谢隽的意思,只见谢隽站了起来,他摇着头咧嘴露出了个有些勉强的微笑:“栖来,没有人天生就该做什么。”
“跟别人不一样......”
“没有错。”
谢隽的声音渐渐低沉。
栖来彻底愣住,他似乎能感同身受,但在学校说学的那些礼仪告诉他,这样是违反性征法规的。
Omega不该这样。
“谢先生......”栖来很害怕,谢隽的模样过于平和,他像被打磨光滑的石头,已经没有曾经的那些棱角了。
谢隽握了我栖来的手?,让他躺好。
“好好休息,睡一觉什么都没发?生。”
他的指尖拂过少年眉眼,坐在床头,眼底温柔得像一个真正的omega,他甚至多了些本不存在的属性。
“嗯。”栖来闭紧眼睛。
毕竟是孩子,很?快就睡着了,只剩眼尾挂着的几滴泪水。
谢隽走回卧室,芙莱尼端着鸡汤顺势走了进来。
“先?生,喝一点。”
虽然怀孕三个月。
但谢隽所有吃的食物都被孩子很?快吸收,除了肚子,四肢甚至比从前还要纤细,一握只剩骨头。
芙莱尼每天换着花样给谢隽炖汤,他往往喝个一两口,再不喝了。
“先?生,今天的汤还可以吗?”芙莱尼顺着话题,问了两句。
可能是想让缓和一下谢隽的心情,刚才的场景太过血腥。
谢隽捧着喝尽的碗,看了一眼芙莱尼问道:“楼下的事情解决了吗?”
这样的直截了当倒是让芙莱尼呼了一口气。
能问,就是证明没有被吓到。
她将碗收回:“王爵处理了一会,让人将那位女士抬去了医院。”
芙莱尼想了想道:“那小刀是皇族分权的时候留下的,可不受法律约束。”
意思就是,即便王爵砍掉了那人的一只手也不会受到任何?惩罚。
出乎意料的,也在情理之中。
温觉从房间外进来时,明显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还顺便洗了个澡。
那股血腥味几乎没有了。
谢隽坐在阳台的小椅上,靠着竹背,轻轻晃动。
“风大,把窗子关上吧。”温觉很?自然关上,顺手在小椅旁弯腰,将谢隽抱了起来。
怀里的男人轻阖双眼,呼吸平稳。
像是睡着一样。
卧室的灯关掉,一片漆黑。
两人都没有说话,静静的,谢隽由着温觉抱着自己。
他一动不动,手?脚都有些冰凉。
“隽。”
“嗯?”
他的声音闷闷的,不太舒服。
“等孩子生下来,我带你去北边,好吗?”
没有得到谢隽的答复,温觉却自顾自地说:“北边很漂亮,那里离天最近,你伸手就能握住天,很?自由的......”
谢隽慢慢地背过身,他缓缓睁眼,看着暗处的闪烁的红指线。
“温觉......”
“自由是给星际公民的。”
他是群系星人,没有这些。
还有孩子。
也没有这些。
*
裴珏西抬头瞥了一眼说所控长办公室,一把将门推开!
甩了一个投影给办公桌前的女人。
“温觉!你疯了吗?”
投影上很?清晰的几张照片,莫沈狼狈从王爵宫殿抬出,满身的血。
标题甚至写着。
【何?索王爵推翻奴籍法,居心叵测报复记者】
温觉将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摘下,杏眸轻敛,盯着那投影看了几眼又埋下头。
“都是些老东西见不得台面的手?段。”
裴珏西压着火气,上前问:“你是不是真的砍了莫沈的手??”
“是。”温觉甚至没有迟疑,只给了她这样一个字。
“是!?”裴珏西表情渐渐微妙。
双手?撑着桌面。
“那莫沈不是跟你一个阵营的吗?她手里还有许多老东西的把柄,当初还说得好好的,你怎么......”
温觉手?中的笔在纸上落下最后一个漂亮的弧度。
盖上笔帽。
“没有她,我照样可以推翻政法。”
她的声音太过冷静,甚至有些执念的渗人。
裴珏西脊背一僵,硬着头皮道:“可是没有她,你怎么绊倒一直反对的那些老东西,你手?里一直被狙的财产会完全蒸发的......”
作者有话要说:本章评论!发红包!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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