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泠：“我知道你，杜奇阔喜欢找你睡觉是吧？”
吴艺凌最痛的部分被直接扯下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中，他恨恨地瞪着楚泠。
他眼睛眯起，笑眯眯地继续说了下去：“还有那个傻子，你们很擅长诬陷别人犯错对吧。”
吴艺凌有一丝的慌张，极力否认：“不是我，是杜奇阔干的。”
楚泠很大度：“没关系，在我这里都一样，我和他非亲非故，是不是你都无所谓。不过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，大可以说出来。我比较珍惜眼前人。”
珍惜眼前人。
吴艺凌看着楚泠那双漂亮的眼睛，他一刹那明白了楚泠他想要做什么。
楚泠想要推翻这里的风气，而他需要自己。
自己是有用的，自己还可以换一种方式活着。
他欣喜若狂，谁又愿意以做别人男宠身份活着呢。
吴艺凌不由自主地亮出自己的底牌：“那些人一定不会服你的，我可以帮你。”
楚泠满意地点点头：“对，就是这样。”
他一双琉璃浅色的眸子对上吴艺凌的眼睛：“那事成之后，你想要什么呢？”
吴艺凌大喜过望，眼睛里闪过一丝恶毒：“我想要杜奇阔死。”
楚泠弯弯眼睫，可以，不过不止他一个。
他诱哄上钩的小羊：“你能把那些人的名字写个名单给我吗？”
吴艺凌十分逢迎这位新大佬，好似尾巴乖巧地摇了摇：“好。”
楚泠想过了无论是用电脑查资料、买种子、和新的时间规划，无一根节点不是在沈浅妄身上。
至于沈浅妄，不知道抽了什么风，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小可怜被杜奇阔欺负，被所有人欺负。
OMG！这让他怎么开口呢。
他将随手从沈浅妄那里拿的口香糖吐掉，有几分纠结：“好特么难吃。”
吴艺凌刚刚确定了阵营，现在当然很是关切楚泠：“您有什么头疼的事情吗？”
称呼都变成“您”了。
楚泠颇为赏识地撇他一眼，掷地有声：“有。”
吴艺凌狗腿道：“什么？我可以为您做到。”
“去偷偷用沈浅妄电脑，查查盐碱地怎么治理。”
吴艺凌：“……”您刚刚在他们面前胸有成竹合着都是装的呗！
不等他回拒，楚泠：“有没有信心？”
吴艺凌咬牙：“有。”
好的，那我就去睡觉了。
我爸诚不欺我也。
他一点都不担心吴艺凌知道他连种地都是临时起意的。
他不喜欢在身边放一只会咬人的狗。
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基本常识。
楚泠轻轻勾起唇：“吴艺凌，我很看好你。”
*
早上八点，人们开始了劳作的身影。
楚泠呼呼大睡。
门被悄咪咪地开了。
来者晃动了两下楚泠。
楚泠微睁着惺忪的睡眼：“谁呀？”
“宋曲。”
楚泠抹了一把脸呆呆解释道：“我没睡觉啊，我是打算和大家一起干活的。”
宋曲神色感激：“您辛苦了，昨晚向恶势力要到我们的自由活动时间，您已经很不容易了！”
让恶势力为自己擦了个药的楚泠带着被吵醒的不悦：“既然你知道我很辛苦，所以那你这么早来干什么？”
——今天沈浅妄没在医院。
宋曲尾巴好像要要到天上去了：“我会做饭，我可以为大家做饭。”
楚泠：“……”
哦，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上赶着干活的。
他托腮愣了一会儿：他怎么就没有这种觉悟呢。
好崽崽，真听话。
楚泠：“正好我没吃早饭，露一手？”
他明明白白在宋曲脸上看到了“感谢您给我机会”的目光流露。
楚泠：“……”
他昨天讲话的效果就这么好吗。
倒也不必这么崇拜地看着他。
楚泠眼皮懒洋洋地一挑，开恩似的回话：“行吧。”
普通的素面，上面有几片翠绿的嫩叶，荷包蛋被楚泠一筷子搅碎，蛋格外嫩了些，黄色的蛋液流入汤里，显得更加金灿灿了些。宋曲还怕他不喜欢吃荷包蛋，特地给整了个煎蛋。
煎蛋是放在番茄汁里，吸饱了汤汁的，一咬就会有汁水溅出来。
楚泠喝了一口汤汁：“这不是素面的汤。”
素面的汤里应该是那种原始的手擀面里面的香气，而这里面有肉的馥郁，却丝毫不腻。
宋曲狗腿：“您品出来了呀，这是鸡汤啊，那老母鸡炖在里面，炖好第一遍后，先把第一层油刮掉，接着炖，直到肉软烂，骨头都与肉分离了之后，再捞出来。”
被说饿了的楚泠：“所以肉在哪儿？”
宋曲带着几分急切：“肉不好吃，因为是煲汤的肉，所以多放了些盐，汤才好喝啊。”
楚泠不死心，又问了一遍：“所以肉呢？”
宋曲理所当然：“扔了。”
来这里还没沾过荤腥的楚泠：“……”
他咬咬牙：“扔得好，烹饪就是这样，完美主义。”
宋曲大喜过望，以为遇见知己：“您居然懂这份心情？”
他碎碎念念：“我从来在这里没有见过您这样懂得烹饪的人。”
他眼睛亮晶晶的。
楚泠费解道：“不过哪里来的鸡呢？”
宋曲拉着他带到房间里。
好家伙。宋曲的床下面有一窝小鸡，小鸡橙黄色的，只能在一个黑暗窄小的纸箱子里活动。
“是我拜托护士帮我买的。我家里人每个月会给我一点钱，我就会拜托护士姐姐帮我置办点东西。”
这个医院没有主要资金来源，眼看就快要废弃了，寥寥几个护士，她们都挺心疼这里的病人过的生活，所以并不想那些真正的精神病院一样严格，能帮着办的都办了。
楚泠有些着急，振振有词：“你就这么对待食物？小鸡总是在这么黑暗的环境里它怎么能长得好吃呢？”
宋曲一拍即合，也愤恨道：“就是啊，可……”
他生怕楚泠误会他，急切地说：“我也是这么觉得的，我们要尊重食物，可如果小鸡放出去，他会被有的人踩死，或者被玩死的。”
楚泠知道他说的是谁，宋曲不就是怕那些以杜奇阔为首的那些人会弄死小鸡吗。
他拍了怕宋曲的肩膀：“不用怕。我们现在就把小鸡拿到院子里。”
宋曲感激不尽，哪能再让他的知己搬这个被小鸡当成窝的箱子呢，他也不嫌脏，就抱着小箱子，亦步亦趋地跟在楚泠后面，神情得意。
吴艺凌见楚泠出来了后，将早就准备好的纸递给他，面色诡异地看了一眼美滋滋的宋曲，没说什么话，就继续和众人一起去开垦荒地去了。
楚泠打开两张纸，其中一张是昨天交代他查的盐碱地治理方法，后面一张写着几个名字。
也就是杜奇阔那一伙儿人。
他勾起唇角，大致扫了一眼劳作的人群。
果然，没有这几个人。
……看来，吴艺凌还是有点儿忠心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