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2、第七十二章变故

第七十三章变故

冬去春来,万物复苏,赵映晨立于凤栖山山顶,手边是触手可及的云,她背手望向那一片云雾,心?旷神怡。

“晨儿,你果然在这。”

醇厚男声响起,赵映晨垂首轻笑,“小叔近日不去修行闭关,怎么往我这儿跑这么勤快?”

玄色衣角映入眼帘,赵映晨偏头看向身旁人,是一名面色冷硬的男子,玄色劲装,薄唇紧抿,肃宁严厉模样。

“不久前我回?凡俗,嫂子说想你了,问你何时有空可以回?去看看。”

“再过上几月,我便回家看看爹娘。”赵映晨已将时间安排好,说起来,一别九年,也不知爹娘还认不认得出来她。

想到这,她嘴角上扬,浮现一抹笑意。

蔡永和?默默点头,生性沉默的他站在一旁,不知该说什么,倒是赵映晨主动挑起话来。

“马上便要进?行宗门大比,小叔突破在即,可还要参加?”赵映晨问道。

“不了,今年宴师妹在思过崖,并未参加,我一人也实在无趣。”蔡永和?摇头,第一次主动向赵映晨提起宴经年。

“晨儿,你打算几月后回家,可是想等宴师妹从思过崖出来,与她一起?”

“没错。”

肯定的话让蔡永和?语塞,他目露不解,“宴师妹会同意吗,而且,你打算以何名义带她见?你爹娘?”

“这需要什么名义?”赵映晨反问道,“云莜教导我至今,我与她关系深厚,且爹娘都知道她,难道还需要什么理由吗?”

蔡永和?蹙眉,修真界中龙阳之好者不少,曾也有男弟子爱慕过他,只是被他拒绝罢了。现在他看赵映晨和宴经年,心?中觉得不对劲,但?也说不上不对劲的地方,只能无奈道?:“都可,但?晨儿还是少与她接触较......”

话未说完,赵映晨便抬眉打断蔡永和?,“小叔为何对云莜成见?如此大?”她面露困惑,有些为难,小叔和?云莜不对付是她最苦恼的事,小叔不喜欢甚至讨厌云莜,这让赵映晨想破脑袋也不知道为什么。

“她太傲气了。”蔡永和?淡淡道?,“且剑意主杀伐,去年横川城满门被灭一事足见其杀戮之心?,晨儿你若是与宴师妹接触过近,难免会受其影响。”

“宴经年执念太深,做出的事有时难免失去理智,晨儿你尚且年幼,对许多事不甚了解,极有可能傻傻随着她一起胡闹。”

赵映晨看向蔡永和?暗藏担忧的眼神,“小叔,我知道云莜的过去,我有自己的思量,我愿意与云莜一起面对,陪伴她一同面对一切。”

说罢,赵映晨柔柔一笑,“云莜是对我极重要的人,小叔也是我的亲人,我希望小叔能够放下成见?,接纳云莜。”

蔡永和?默然,但?目中却是思量,赵映晨知道他心?有所想,便也不再说话。

转眼间宗门大比结束,赵映晨去了几次思过崖,将第一名是谁说与宴经年听。

“云莜,今年的宗门大比当?真是人才辈出,第一名竟然是七长老的一挂名弟子,七长老看他勤勤恳恳,颇有不忍才收为徒弟,没想到在这场比试中大放光彩,一举夺冠。”赵映晨笑着。

宴经年耐心?倾听,她嘴唇有些发白,看得赵映晨有些忧心,“云莜你还好吗?可是寒毒犯了?”

“无事。”宴经年强撑着,但?赵映晨一眼便看出她的外厉内荏,不顾她的反对,伸手将对方揽入怀中。

肌肤的热度顺着几层轻薄的衣衫,让本是寒冷的宴经年多了几分温暖。

赵映晨已比宴经年高上几分,此时宴经年依偎在她怀中,显得十分脆弱。

一手扶背,一手环着怀中女子纤细的腰身,极其亲密的姿态,两人胸腹相抵,赵映晨只觉这人儿柔若无骨,将脸贴在宴经年白皙水嫩的下巴摩蹭,体内赤红灵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对方体内,在经脉中小心?的游走。

“可是这思过崖太过恶劣,害得云莜寒毒再次发作?”

赵映晨闷闷道,嘴里哈出的热气扑打在宴经年的脖颈,害得她不自觉扭动了下身子,却被赵映晨抱得更紧。

“云莜别乱动,我的灵力至阳至纯,对你的寒毒缓解作用极大,好姐姐,你就先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帮你治疗这寒毒吧。”

软糯嗓音在宴经年耳边响起,赵映晨闷闷不乐的撒娇,她软硬皆施都没有从云莜嘴中敲出那法子,只好拉下脸面撒撒娇,希望对方能一下心?软告诉她。

一声好姐姐,让宴经年的脸一下子烧到脖颈,白皙的肌肤上浮现一层淡淡的粉,十分好看,她将额头靠在赵映晨肩头,掩饰自己的羞涩,结巴道:“小,小师叔修为未到,我还不能告诉你。”

“可我一点也不想让云莜如此难受,这几日我翻遍古籍,说若是身中寒毒者,与天赋极好的火属灵根的修士,亲密接触,时刻以灵力温养中寒毒者的身子,便可缓解寒毒之痛,久而久之,甚至可以根除寒毒。”

顿了顿,“若果真如此,那云莜可不能嫌我黏人了。”

此言叫宴经年瞳孔一缩,搭在赵映晨肩膀的胳膊更紧一分,紧张得身体发热,丝毫不具原来那寒冷。

赵映晨不知这方法真实意味,难道宴经年还不知道吗。她所看到的那法子,便是让中寒毒者找一上好火属灵根修士,进?行双/修,日夜缠绵,在水/乳/交/融中,使中寒毒者受到火灵力的滋养,从而治疗寒毒。

若只是亲密接触,不发生关系,虽效果差上许多,但?依旧可以缓慢缓解中寒毒者的痛苦,只是需要的时间长上许多。

宴经年闭眼双唇紧抿,这也是最开始,掌门之所以安排赵映晨在凤栖山住下,甚至让她教导赵映晨的原因。

而她之所以始终不肯告诉赵映晨那法子究竟是何,除了修为的原因,还有更重要的一点,便是她难以跨过心?中的槛。

“小师叔,我不愿利用你。”宴经年窝在赵映晨怀中,低声道?。

赵映晨心知肚明,她笑道?:“这怎么叫做利用呢,云莜深中寒毒,我为云莜解毒不是应该做的吗?”

她厮磨者宴经年的鬓角,“况且,我不想让你独自承受这痛苦。”

左手将怀中女子的手牵住,修长有力的手指扣住对方,十指相扣,亲密无间。

宴经年心中泛起不知是甜蜜还是苦涩的涟漪,明明决定疏远赵映晨,不要过度亲密,但?不知不觉间又对对方心软,直到现在,悄无声息的被这人拥入怀中。

静静相拥,直到宴经年的身体开始变暖,赵映晨才低声道?:“云莜,我要走了。”

“去吧。”宴经年阖眼,按住内心?的不舍,“小师叔偷进思过崖,师尊可知道此事?”

“掌门师兄还不知道。”赵映晨撇嘴,“若是让他知道了,定然会阻止我进?来。”

“还有两个月云莜你便能出来了,届时与我一同回?昶元城看看可好?爹娘都很期待见?到你呢。”说到这个赵映晨眸子里闪着星光点点,十分高兴。

宴经年心中一叹,脸上却露出淡淡的笑容,“好。”

二人又温存了片刻,赵映晨便离开思过崖。宴经年望着赵映晨的背影,轻咬唇角,眼眸低垂,倚靠在剑石上,伸出指腹,细细摩挲那粗糙不平的剑痕,指尖抚过的地方皆泛起淡淡冰霜,她忍不住缩瑟一下消瘦肩膀。

谁知赵映晨一出来,便瞧见守在师祖闭关之地的左景明,她一惊,还未来得及跑走,便被左景明一拉,揪住衣领。

左景明脸都黑成一片,他咬牙切齿道:“师妹怎会在此处?”

赵映晨讪讪笑着,不知道说什么话,便又听见左景明道:“此处有一隐秘之地可通往思过崖,师妹可是从思过崖回?来。”

心?知这是躲不过了,赵映晨只好撇撇嘴,神色怏怏,“没错。”

左景明大惊,神识直接观察赵映晨身上是否有伤口,“那缝隙危险无比,远不是师妹你这修为能够过去,快让我看看你是否受伤。”

偏着头,赵映晨心底一僵,不知左景明是否能看出自己是妖的身份。

似乎对方并未发现,而是舒了口气,“幸好师妹你未受伤。”

可是转瞬这向来温和?的掌门却暴跳如雷,“师妹你真是糊涂啊!!是谁助你度过这缝隙的,竟如此轻率!”

赵映晨自然是不肯将燕前辈暴露出来,左景明瞥了眼她这倔强模样,“定然是柳师妹所做,她向来偏袒你,做出这种事也是情有可原,但?少不了一阵处罚。”

话落,赵映晨急急反驳,“柳师姐对此事毫不知情,与她没有丝毫关系。”

“那是谁所做?”左景明凝视着赵映晨的眼睛,一双眸子似乎可洞察万物。

赵映晨摇头,不说话。

左景明哼哼一声,右手一挥,手中出现一块玉牌,赵映晨定睛一看,才发现是自己乾坤袋中,燕前辈给的那块玉牌,顿时大惊失色。

“想要安然度过这缝隙,必须有师祖分发的玉牌才可,清轩宗内拥有玉牌者寥寥无几,让我来看看,究竟是哪位长老,竟然心软,放你进?去。”左景明喃喃自语道?,拿起玉牌仔细查看。

赵映晨面上一苦,心?道?:燕前辈啊,可不是我将你出卖,而是掌门师兄太厉害了些,实在不是我能瞒住的。

“燕.......”左景明轻轻念出此字,旋即脸色大变,“燕无涯!”

“竟然是燕无涯!”

赵映晨乖乖站在左景明身旁,听到这三字,有些茫然,这就是燕前辈的名字吗?为何掌门师兄如此惊讶?

左景明失色的抓住赵映晨的手臂,“师妹,你怎会拥有他的玉牌?”

“师兄,你抓痛我了。”赵映晨皱眉,抓住自己的一双手仿佛铁爪,禁锢着自己,丝毫不能挣脱。

此言才让左景明从惊骇中缓过神来,他忙忙松开赵映晨的手臂,“师妹你没事吧。”

“无事。”赵映晨摇摇头,指尖下意识抚上手臂,被抓住的那块肌肤已经开始红肿鼓起,她暗自惊慌,仅仅只是靠肉/身,便不费吹灰之力让自己受伤,这便是四境合体期的实力吗,果真恐怖。

左景明见赵映晨没有面露痛苦,才幽幽一叹,“刚才没想到这玉牌竟是燕无涯的玉牌,情急之下伤到师妹,还望师妹见谅。”

“掌门师兄.......那燕无涯,究竟是谁?”赵映晨小心?翼翼的探问道。

“一个本应该被清轩宗驱逐之人。”左景明闭眼呢喃,“一个被天理所不容的人。”

他不愿多说,睁眼,目似鹰隼,锐利无间,“师妹,这块玉牌究竟为何而来?”

赵映晨脑内极速运转着,但?她绝望的发现,没有任何一个理由可以骗过左景明,便想着咬牙死不说出。

左景明淡淡道:“师妹还是说出来吧,否则,别怪师兄用强了。”

“你若不想说出来也无事,四境修士总是有无数办法,得到一个人的记忆。”他冷冷盯着赵映晨,刚才的关心一去不复返。

这模样让赵映晨一阵恍惚,没想到一个玉牌,便让左景明仿佛撕破脸皮一般,不顾一切的想要得到关于燕无涯的消息。

束手无策下,赵映晨一叹,燕前辈这么多年来的教导之情,她一直记在心中,眼前这局势,恐怕她一说出燕前辈,左景明便会毫不犹豫的去捉拿燕前辈,于是摇摇头,一言不发。

左景明皱眉,没想到赵映晨如此倔强,他不可能用对待他人的手段对待赵映晨,只好软下来游说。

正当赵映晨沉默时,她脑中突然出现一道?声音,“嘿丫头。”

是燕前辈!

赵映晨心里一惊,强行压住面上变化,虽细微,但?还是被左景明注意到,他以为是赵映晨心中犹豫,于是心中一喜,继续加大说服。

耳旁是左景明絮絮叨叨的话,脑中却是燕无涯嘶哑的声音。

“丫头,现在时间紧急,你便直接告诉他,你是七年前在藏书阁顶楼发现的这玉牌,在观看《百草经》时,这玉牌随着一起掉落,你见?好奇便收在手中,现在才发现妙处。”

赵映晨在心中应了一声,抬眉佯装犹豫不决。

“掌门师兄,这玉牌实属意外。”她将燕无涯告诉她的话一字不漏的说出,最后怯怯道:“师兄,我根本不认识那燕无涯,这块玉牌也是我见?着有趣才收着了,没想到其中牵扯这么多,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呀。”

左景明心中对这说法狐疑,扫视了赵映晨两眼,见?对方面容暗含害怕,并无其他神色。

他心?想赵映晨毕竟年幼,遇上这事难免惊恐,所以害怕得说不出话来,倒也正常,于是便又好声安抚了一番,“师妹以后遇见?这些东西,不要再放在身边,恐怕是奸人故意所做,最后害了自己。这玉牌,我便收着了。”

“还有两月,经年便会从思过崖出来,师妹耐心?等待便好,若是在凤栖山中无趣,可以多出去见?识见?识。”

赵映晨乖巧点头,脑中燕无涯的声音嗤了一下,似乎十分不屑。

左景明说完,便离开,赵映晨停留了片刻,也回?到凤栖山。

回?到凤栖山,赵映晨才敢说话,她喊了句,“燕前辈可还在?”

“在呢。”燕无涯懒洋洋道?。

此时赵映晨心中有一百个疑问,又不知从何问起。

“都是些陈年旧事罢了,你不必过于在意,我也不会暴露的,放心吧。”燕无涯淡淡道。

赵映晨坐在椅上,讷讷不知说什么,只有颓然道:“我只是,没想到掌门师兄竟在此事上如此偏激,不问出来誓不罢休。”

“正常罢了。”燕无涯哈哈大笑,“左景明这小子,小时候被他师尊给教歪了,从小就认死理,我的行为,在他眼中难免是被天理难容。”

“敢问燕前辈,您当年,究竟是做了什么?”赵映晨小心?翼翼问道,心?中的直觉告诉她可能与妖有关。

燕无涯沉默,最后淡淡一叹,“丫头,别探究那破事了,你安心?修炼便好。那些事啊.......都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,翻出来也是一股子陈烂腐朽味儿,实在不好闻。”

见?燕无涯不愿谈及旧事,赵映晨也不再多问。

“丫头,左景明一事算是瞒过去了,我在玉牌上留下一抹神识,遇到不对劲的情况时,我便会察觉,现在没什么事了,这千里传音又实在耗费灵力,我就先撤了。”燕无涯解释一番,说罢,便再无声响。

赵映晨试探着喊了两句,也没应答,便从椅上起身,躺到床上去。

静夜无声,赵映晨翻来覆去难以入眠,修炼也毫无心?思,心?中莫名乱成一团,最后只好大叫了声,将头塞进?被褥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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